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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说韶华似水流,
樽前且道醉悠悠。
红尘几许伤心事,
酬酢方休泪不休。
……
人间纪三一四年九月,人间经历了巨大的灾难,魔界妖魔闯入了人界,打破了四界的平衡,战事持续三月,殒命者数以万计,因而后世称此地为“修罗场”。
生灵涂炭,白骨成山,九州呜咽。
次年,天界数个天神进入人间,开启了被封印的森都幽冥山的大门,将妖魔杀回魔界。为了镇守入口,在森都幽冥山上建立了森都冥宫,而镇守在那里的天神就是天界修明战神的轩辕长风。
冥宫弟子三千,是天下人最向往的地方,传说,被选中的人,将会有机会修成正果,与天齐寿,但是天下有此等机会的,又有多少呢。
“瑶妹妹,你睡了吗?”
一阵迷醉的香味由窗外飘入,半掩的琉璃窗徐徐而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忽地现身,悄悄的进入理应门窗紧闭,这时却是半掩着的绣阁。
低垂的纱帘缓缓掀起,葱白小指轻卷帘幕,胭脂淡抹的妍丽女子莲步款款,娇羞不胜地半掩面,双颊桃红的投入男子怀中。
“死人,你还知道来啊,都等了你好久,以为你早忘了我。”女子娇羞的面容上微带嗔意。
“呵……我的心肝儿,哥哥怎会忘了你在我身下娇嘤低吟的媚态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呵!”这样的美人儿,叫人爱不释手。
尤其闺怨颇深的年轻女子,最是好上手,被打进了和冷宫差不了多少的西北角小院子,一点人气都没有,谁能想到,住在这里的会这样的一位美人儿呢。
要不是这个美人儿是个光有一张皮相,却有一副歹毒心肠却是一脑袋草包,怎么样也不可能因为生了个丑八怪女儿,被关在这里的。
倒是便宜了他了!
呵呵!
夏侯家,堪称是富甲一方,其财富主意撼动整个北方大地,男人有钱,无非就是权利,地位和美女,而苏瑶当年可是江南第一美女,只不过是个江南名妓,但是她的美貌却也是真的。
而再美的女人,恃宠而骄,明明没有那个资本却仗着一时的宠爱骄横跋扈,把后院搅的不得安宁,甚至妄图踩上正室夫人的头顶,这样的女人,是愚蠢的,而她的命运也是必然的。
失去了往日的喜爱,没有了新鲜度,加上她无事生非和歹毒心肠,从得到到生产,她的荣宠也就完结了。
大贵之家,什么都不缺,却是最注重子嗣,想要的无非就是继承人,可是偏偏这个女人让人厌恶之余,又生了个丑陋的女儿。至此,她的命运只能是落得在这个冷苑里了此终身。而所有的怨恨和不满,也都转嫁到了那个让她沦落至此的亲身女儿身上……
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风流,送上门的艳福,哪有不享的道理。这夏侯府里,俨然就是男人的天堂,从丫鬟到主子,个个都是娇俏可人,把众家女子当成饭后甜食,嘴馋的时候就尝上两口,让她们如痴如狂地当他的点心,鸳鸯被里翻红浪。
花开香满园,蝶舞蜂拥至,有些娇花夜里寂寞,他岂能辜负美人柔情,春宵一夜慰羞花,半晌偷得云雨欢,做人的乐趣不就在此。而苏瑶仅是其中一个,图的也只是她的皮相,没有了那张美艳的脸和那样的身段,他怎么可能放过。
“那你爱不爱我?”女子问着在身上畅欢的男子,香汗淋漓、粉颊绯红的她煞是妩媚,如早春的桃花红了湖畔,满是娇艳。
男子邪魅一笑,“爱,爱死了,恨不得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女子红艳的脸上满是情欲,听到他的话,欣喜不已,“真的吗?”
“当然!”阴邪一笑,“现在……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顿时娇啼声,暧昧的呻吟持续不断,久久不散……
早春时分,枯寂的枝头刚冒出新芽,颤抖着一身嫩绿坚强地抵抗着尖峭的寒风,在夜色中,颤巍巍的抖动着。
四周已逐渐陷入一片沉黯,胸口不禁涌上阵阵恐慌,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饿也有,也许是冷,也或许是在害怕……
唇瓣颤抖着,大而圆的眼睛镶嵌在消瘦的小脸上,小脸蛋写满了惶恐,这样的冷天却是赤着脚,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合身,破破烂烂的,哪里像个正常的孩子,不用说是府中的丫鬟,就是街上的叫花子也比她穿的好。
站在院子里,眼中满是不安的看着那个似乎是她母亲的人的房门口。
娘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脏兮兮的小手,满是冬天带给她的冻疮,红肿的不像是个三岁的孩子该有的。颤抖的小手推开了隐约透着烛火的房间。
疑惑,惊讶,恐惧的看着床上交缠的两人。
“娘……,不要……不要打我娘……不要……”
娘在喊“不要”!肯定很疼!
不要打娘!
不要!
“该死!”男人猛的起身,一把甩开了猛拍他的小人儿。
小小的身体就这样被甩的老远,却疼的不敢出声,眼睛担心的看着母亲,想要做些什么!
“哪来的叫花子!”
从天堂落下的失落,也就是这样了,苏瑶疑惑的看着情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上,顿时感觉身上的火气猛窜,无处发泄。
看到这个该死的丫头,她就压不住火气,尤其是现在!
“死丫头!谁让你进房间的!”
颤抖的小身子蜷缩成一团,乌黑的眼睛,带着担忧和一丝期盼,期盼母亲的一丝亲近和关爱。
可是……
苏瑶披上纱衣,操起桌上的藤条,就是猛打,“臭丫头,当真是不想活了你!”尖锐的咒骂掺杂着一声声郁闷的鞭打与皮肉相击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却没有人会来说上一句。这个小院,想要人来,还真是不可能的。
打她,是家常便饭,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只是在她幼小的身上找到发泄。丑陋如何,脏乱如何,不懂规矩如何,进了母亲的房间又如何,无论抽打的理由是事实或乱掰,那都仅是借口罢了,唯一的目的不就是想藉机出气吗?
一天照三餐各来一回是常事,要是哪天没挨打,那才是稀奇了。天知道,这样的仇恨,对这样一个幼小孩子的仇恨,究竟是如何归纳出来的。
“我、我错了,娘,娘,我错了!以后不敢了……”细碎的求饶在哭泣声中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听来似是硬抽住了气,也像是快没了气。动也不敢动,也无力反抗,“娘……”不管是不是真是她的错,求饶总没错,倘若不吭不声,那才真错,曾今以为忍着不出声,娘就会快点消气,可是那样只会打得更厉害。她喊的越凄惨,才能让娘消气……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似乎从她有痛感以来,就是这样活着的吧!
在这个小院里,母亲是她每天必须面对的,她多希望能亲近这位美丽的娘亲,可是……
可是……
她不懂!
什么也不懂……
她该怎么才能不疼,怎么才能让娘亲不生气,怎么才能让自己离开……
好疼!
好疼……,对!睡过去,睡过去就不疼了……睡过去……
哽咽着放下手臂,虽是护住了脑袋,然而,她那张脸却仍是乌乌青青,血肉模糊,一片惨不忍睹。没有一片完整的。
渐渐的,渐渐地,似乎不那么疼了……
小小的身子瘫倒在地上,不再颤抖。
“行了!别打了!”男子终于发现不对劲,过来拉她,皱起眉头看着躺在地上,身上地上满是血迹,一股不祥的预感冒起,“不会是断气了吧!”
扔下藤条,苏瑶不屑的瞥了一眼,“不会的!以前不经常这样,还不是活到现在!只是晕过去了!”
“不是!好像真的不行了!”胸口连一丝起伏也没了,“你还真下得了手啊!”没想到,这个女人打起自己的亲身女儿来,居然如此狠辣,简直令人咋舌。
要是没猜错,地上这个就是她那个丑女儿。他来过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瘦小的,比叫花子更不堪的传闻中的丑丫头。
探了探鼻息,和颈子,皱起了眉头,“没气了!”
这下,苏瑶有些慌了,“这、怎么会?她以前也是这么打的,也没见,没见这么着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这么办!”虽然打骂她,可是也没想到会死啊!要是哪天前院的来找,该这么解释。这么说,也是夏侯家的种啊!
“怎么办?”轻哼一声,刚才打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后果,他虽然好色,但是也是知道分寸的。身为夏侯家的二总管,他是知道夏侯家注重声誉的,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这么评价呢。再不济,这个孩子也是夏侯家的血脉,说没就没,那可是很严重的,不是说这个孩子会受到重视,而是从她出生,就是有名字记在的,要是有一天问起,不好交代。
从床上扯下了床单,将地上的小身子一裹。
“你、你要做什么?”
男人拎起包裹,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想让她就躺在这,等人发现?”蠢货!
“那、那这么办?”
“我来解决!你把这里处理干净,地上的血迹弄掉!”
“好。好!”心慌的应着,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看着男人提着包裹一个纵身越过墙头,消失在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