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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除了清屏、清远两个人,疏忽再也没有人发现书房里,校场上少了那个淡漠的身影。或许是有人发现的吧,但是就连几位师傅都不曾有话说,他们也就当成是另有安排了。

清屏、清远却也有意的避开洺玉,虽然以前也是尽量不凑到她的面前,可是现在更是离得远远的,几乎是看到她的那身象征性的衣着就闪的飞快。

开玩笑,她大小姐看某个人不顺眼了,绝对是凭心情的。

凭他们的小小家世,就是受了重伤,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那还不如躲着点,现在想来,那条鞭子是越发的冷冽,要是被那么一鞭子,狠狠的招呼一下,那还不得去了半条命啊。尤其鞭子上的齿痕还落在书房外面的柱子上呢,那一个个尖锐的刺,是哪个混蛋给她设计的鞭子,实在是太歹毒了。

光是想着酒是汗毛直立啊!

除了他们二人,能真正注意的洺月缺席的人,应该就是剩下的洺楼,洺清和洺玉了吧。洺玉不用说,自然是心中有数,当然也不会主动站出来去解释,其实她现在还不确定,洺月是否还活着,那天回到房里,她仔细想了想,觉得那凭伤药估计是要浪费了,没人上药,她存活的几率很小,那么微弱的气息……,虽然这样,可她还是没有回头。

在她的眼中,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夏侯家,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奴仆,侍妾,哥哥一段时间就得换一拨,给她练鞭法死的,她洺月不是第一个,死人……,她也不是没见过。

人命算什么,夏侯家有钱有势,死了几个人,根本就没人会管。她从小就知道,她是夏侯莹,夏侯家的嫡长女,将来更是要嫁给太子,做皇后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几个奴才、贱民,死在她的手里,那是他们的福气。

洺月……,她何德何能,能担得起一个“洺”字,有什么资格和她夏侯莹平起平坐,坐在同一个课堂,甚至是得到其他人的关注。

死了,死了才好,她本来就不该进了冥宫,一个厨房的杂工,还想着能和她一样习字、练武,简直是异想天开。

从她见到那个丑八怪第一眼开始,就怎么也看不顺眼。贱民,就该有贱民的本分,做贱民该做的事情,丑,就该躲在角落里,还这么爱出风头。奴才身,奴才命,却妄图飞上枝头,最该死!

不得不说,最了解夏侯莹的,还属龙星言,看到她的不屑一顾的眼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大概能猜到洺月的缺席一定跟她有关,但是具体是怎么样,却是不清楚的。

“莹莹,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夏侯莹轻哼一声,“我可没做什么,那个丑八怪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洺清皱眉,“我还没说什么呢!”答案是肯定的,“你做了什么?”

夏侯莹一扭头,却不说话。

“你说啊!”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啊!”不顾在场所有人的惊讶,洺玉猛然站起身,看不见真要进门的李秋风,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洺清皱眉,看到李秋风进来,也不敢造次,第一次没有追上去。

李秋风抚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人影,什么也没说,就站上了讲台。

一边慢条斯理的摸着胡子,一边用眼神审视着下面的弟子。

课堂上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他们都以为,李秋风是不满刚才洺玉无视他的事情。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师傅,莹莹她,哦不,洺玉她……有点不舒服,所以……,所以让我跟师傅请个假!”于是恭敬,眼神想在李秋风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是怕他生气吧,这次是莹莹的不对,就连个大家族的长辈都不敢这样对待冥宫的几位真人,莹莹太不知轻重了。

李秋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李秋风终于开口说话了,“明天,我要派人去山下,去取拜帖,你们……”

“师傅,弟子愿往!”洺清主动接下。

“你一个人可能不够!”

“洺玉……”

李秋风摇了摇头,“她不行,不知轻重,尤其和是你在一起,更加没人能管住她,她的动静太大,容易惹麻烦,取拜帖虽然说是小事,可是依着她的性格……”又要了摇头,想到洺玉的嚣张和目中无人,更是觉得不能让她下山。

取拜帖原本是小事,她那性格不惹麻烦才叫奇怪,取个拜帖,可不需要搞得人尽皆知的。

“你明日在房中等着吧,我自会安排好的!”

“是!”

……

冥宫虽然地位崇高,形式却向来低调。常人根本无法到达冥宫所在,但凡有拜帖,都会送到幽冥宫山下的小镇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弟子去取,然后逐一作出回应。

从冥宫走出的弟子分配是个秘密,除了出现在朝堂这样明面上的人,没有人知道,还有哪些是冥宫安排的,即使是这样,却没有人敢轻视冥宫的地位。普通百姓也许并不知道“冥宫”代表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在权贵之间,却成为了默认的“秘密”。说是秘密,是因为没有人主动提起,具体是那些人被送入冥宫,大家也保持沉默,不去打听,而从冥宫出来的弟子,也都是像是从来不曾认识一般。

冥宫只是一个供他们学习的场所,为了也是为了将来在名利场上的争斗。除了冥宫,以后如何,走什么路,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与冥宫无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们所学所用,所想所争,皆是为了背后的百年荣耀。他们今天也许还是同门,除了冥宫,却可能成为政敌、敌对。

几百年来,人们早就忘记了森都冥宫存在的意义。他们都忘记了,在大堂里的那尊塑像,那塑像所代表的人物,不光只是冥宫的尊者,他是天神啊!

天神!

又有多少人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人还记得当初妖魔横行的人间炼狱,忘记了,修明战神的神威,忘记了冥宫存在的意义。也许前几代的弟子还会相信,回去修炼,可是,几百年了,谁又能证明,真的有冥宫的前辈得道羽化了呢?

在世人的眼中,如今的冥宫是一代一代家族长老口中的“修炼”的场所。

是修炼啊!在他们理解中,也许修炼这个词,只是“磨练”的意思,哪里会想到“修炼”其实就是修炼,是修炼灵魂的修炼,而非现在的修炼身体和思想的“修炼”。

可是,战胜没有下达神谕,即使是知道深意的人,也只能是旁观而已。修真之人是不能参与人世间的争斗的,他们除了在冥宫做他们该做的,发现有潜力的真正想要修真的人加以提点,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

不历红尘,如何忘却红尘,他们五人,哪个不是千锤百炼,看着人世间的争名夺利,在他们眼中也仅仅是一场戏。朝代变更如何,天下大同如何,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仅仅是人间的一场闹剧。是必然,也是无可避免的,他们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总归是一杯黄土,百年后,谁又记得。

送到冥宫的拜帖,从来不可能要求五位出山,仅仅是推荐人选,等入秋后能够有机会选出进入冥宫的少年。

启明星才升起,天色还未大亮,洺清就穿戴整齐,等在房中,手里拿着兵书,细细的品味。一会皱眉,一会忽然开朗,用铜板在手边摆放着个中阵法布阵,又提笔将自己所想记录。

等回过神,仔细一听,才发现,门外有人在敲门,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

放下手中的笔,取了腰牌,上前开门。

看到眼前的人,微微一愣,“你……”还好吧……

可还是,他却问不出口,苍白的脸色,和脸上那醒目的疤痕,让她看起来很……不好!

不用想了,脸上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鞭伤,而那条鞭子的主人,显而易见!

“师傅让我下山取东西,你……,师兄去取拜帖……”低垂着头,不太愿意看眼前的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啊!哦!知道了!”随手关上了房门,跟在了洺月。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也没什么话好说。洺清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洺月是根本不想说。

到了下山的路口,司徒星魂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二话不说,提起两人的衣领,一个纵身,飞快的跃下。

失重的感觉显然要和上山的时候不太一样,才三年而已,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了,上来的时候,带着期待和兴奋,现在下山,却有些害怕。难道越长大,胆子越发小了吗?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身体确实一动也不敢动,他突然想看看在另一边的洺月是个什么样的心境,也会害怕吗?

仿佛过了很久,终于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一晃神,等回过身来,就发现司徒星魂已经上去了。

仰望着飞入云层的黑色身影,朝霞在他周身映射出耀眼的光辉,洺清不禁惊叹出声,“什么时候,我才能练到这样啊……”

洺月抿着嘴唇,取出一块黑色面纱,遮盖住脸上那条醒目的伤痕,这是三娘给她的,她也不想被人看,理所应当的接受了。

“……哎!你等等啊!”眼角瞥到洺月离开的背影,洺清这才追了上去。

渐渐走远了,开始看到人影行走,越走越远,人渐渐多了起来,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外,赶集的人簇拥在门口,等着城门打开。

随着人流进入城门,洺月听到了记忆深处的吆喝声,叫卖声……

……娘……亲……

……我会乖,不要打了……

娘……

……娘……

好疼……好疼……

不自觉的抬手触碰脸上的伤口,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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