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关押他们的风林堂弟子离开之后,陶行知看着漆美娇,问道:“漆姑娘,有几分把握?”漆美娇凝眉想了想,道:“七八分吧,毕竟时间太短,一些神韵没办法抓住。”
七八分就七八分吧,风林堂弟子这么多,不可能人人都看得出对方的神韵,陶行知叫过身边的一名弟子,让漆美娇帮他易容,至少要先将方向的下落弄清楚。
皇宫大牢的锁与当初翼王军营的差不多,方向能轻易打开,对陶行知来说也不是难事,当漆美娇帮龙吟教弟子易容完毕后,大牢的锁早已被打开。陶行知看了看漆美娇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至少自己若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破绽的。
此刻时间已经悄悄地走过了四更,易容这名弟子出去之后,大牢里的人谁都没有睡意,时间越久他们的心越沉,皇宫大牢能有多大,他离去的这点时间够他绕大牢十个圈了。
就当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名弟子铁定凶多吉少之时,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正是刚刚这名弟子。陶行知打开门让他走进来,迫不及待问道:“如何?可打探到了副堂主的下落?”
来人闻言目光一闪,随即沉默地摇了摇头,看来方向并不是关在大牢内,陶行知准备继续追问,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服正被人暗暗地拉扯,他转头用余光看到了拉自己的正是漆美娇,遂连忙闭上了嘴。随后就听到漆美娇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她说:“没想到风林堂的弟子也会受制于朝廷。”
来人的身份被漆美娇一眼看穿也不觉尴尬,只道:“一直都听说龙吟教弟子易容术高明,这次真算是领教了,我原以为江湖上只有莫掌门有此等本事。”
陶行知此刻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不想将漆美娇和莫邪门拉下水,他冷哼一声,道:“世间之事本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风林堂来的这个人是当年保定云台山一带的山贼头目,名唤丁一虎,他与莫桑毗邻而居,自然相互熟悉,但对龙吟教的刑真就不太熟悉了,所以他看着陶行知,皱眉问道:“刑堂主可是真的?”
陶行知笑了笑,不答反问:“刚刚那名弟子怎么样了?”丁一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些人真是明知故问,他对牢内的人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寓意显然。“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方向呢,放心,我保证你们死后一定可以团聚。”
丁一虎说完这番话后转身便走,刚走得几步又转过头来,提醒道:“奉劝你们不要再用易容术了,没用的。”
待丁一虎走远了,陶行知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刚来宋鸿已经知道我们会用易容术,而且已经找到了克制的方法。对了,漆姑娘是如何看出此人不是我龙吟教弟子的。”
漆美娇扁了扁嘴,心情不太美丽,无力道:“是不是我易容的我一瞧便知,对不起,我这点小本事可能帮不了你了。”
陶行知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怪只怪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周子易既然知道了他们善易容,又怎会不提醒宋鸿,易容这条路已经是走不通了,看来得另想办法了,陶行知吩咐道:“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应对宋鸿。”
陶行知说得没错,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谁还能安心睡觉呢,几乎所有人都是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直到宋鸿派人来带他们去殿上见驾。
风林堂的弟子将他们带出大牢,在门口换了另外一批侍卫引路,在交接之时,新的侍卫向风林堂弟子提了几个问题,不是什么难题,都是关乎他们自己的一些个人信息以及性格特征,确认无误之后,新接手的侍卫才带领他们继续前行,一路上换了几拔人,同样接受了一番这样的盘问。
原来宋鸿对付易容术的办法如此简单,却也凑效,毕竟面容再怎么无懈可击,思想与灵魂是无法复制的。
大殿上,宋鸿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堂下不肯下跪的这些龙吟教弟子,冷哼一声道:“你们窝藏前朝罪人之子,意图谋反,朕本可一刀便杀了你们,但朕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陶行知怎会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知道此刻若是自己坦然认罪,那不仅害了自己,恐怕连方向也要受到影响,遂答道:”皇上可能想多了,方向是我龙吟教的弟子不假,但若说他是前朝罪人之子,说我教意图谋反,就有些牵强了。“
宋鸿闻言莫名火气,怒道:”刑堂主,你觉得事到如今否认这些还有何意义吗?这次我派人将你们抓来不是要将方向定罪的,他是必死无疑了,至于你们,就要看看你们愿不愿意配合朕了。“
”就是愿意配合所以我才要否认,皇上,您不能只听旁人的一句话就将方向定罪,您试想一下,虽然方向之前隐瞒了他龙吟教弟子的身份,但他入宫这么久,有没有做过伤害皇上的事情?若他真是前朝太子,唯恐不将您杀之而后快,又怎会冒险去帮你对付翼王!“陶行知痛心疾首道:“皇上,您这样做让底下为您卖命的将士如何想!”
好一张利嘴,宋鸿忍不住在心里赞道,不仅为方向鸣屈,还给自己扣上了一顶诬陷忠良的帽子,思及此,宋鸿忍不住笑道:“方向若真是为朕考虑,又为何最过将周子易给救走,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若他真只是隐瞒了龙吟教弟子的身份,我可能还不会计较他利用我打击周子易之事,毕竟这次我军大获全胜。但是前朝太子,无论是不是真的,刑堂主,换做是你,你会放过他吗?”
不会,陶行知快而肯定的在心里做了回答,前朝余孽,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换做谁来坐宋鸿这个位置都一样。既然这样,多说无益,陶行知叹了口气,不想再多做解释。
“刑堂主,其实贵教有没有想过,与其扶持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前朝太子,不如替坐拥天下的当今天子做事呢?”见陶行知不再辩解,宋鸿趁机问道。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宋鸿这个人虽然心胸狭窄,却并不蠢,如今天下大乱,叛军四起,他这个皇帝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这时候与其灭了龙吟教,还不如趁机拉拢,毕竟龙吟教不仅人多势众,可还是财力雄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