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把将近一半的兵力都围堵在了东南方,而西北方向相对而言就薄弱了一些,“后退,往西北方向撤!”方向趁机喊道。
龙吟教弟子行动力很强,方向的话音刚落,他们便已经转过身来,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从方向制定计划,到实施计划,最后又临时改变计划,双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来,有的时候,胜负只在那一念之间。
方向在这一轮把握住了先机,利用声东击西之计迅速地将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带领龙吟教的弟子们冲出了包围圈。伏兵首领见手底下的士兵为了追赶一涌而上,大喝一声阻止道:“不要乱了阵脚,保持原本的队形追击。”
不是他真这么镇定自若,他的任务本来就只需切断方向向外的路,至于他往山上撤退的路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果不其然,因为没有人事先去探路,龙吟教弟子才刚刚撤退了半里路,竟然又遇到了一队伏兵的伏击,人数也有数十人之多。
这一次,这些人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拿下了。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方向等人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这一次人数悬殊如此之大,恐怕再难找到机会突破了。陶行知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拉过身旁的方向,说道:“副堂主,看今日的情形,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一会儿我们奋力一博,为你杀出一条路来,以你的轻功,应该可以轻松逃脱。”
方向闻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骂道:“让我不顾你们的生死独自离去?你把我方小爷当做什么人了!”
“副堂切不可意气用事,这些人分明就是为你而来,你若走了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留下来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啊。”陶行知苦口婆心,哪知方向却冷哼一声,心道,陶先生真把自己当孩子一样哄了,一线生机?就今日这阵仗,对方就没有想过留活口。
“休要再说,你是堂主还是我是堂主,听令行事,拼死一搏,等待援兵的到来!”
陶行知反驳不得,只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有没有援军来还不一定呢。
不管怎么样,主意已定,只能殊死一搏了,能挡得一时是一时,幸得方向早已习得了伏虎拳,一声怒吼之下,在他身边的十数名伏兵全部倒下,他们想要将他擒住,也没那么容易。
百余人的围攻之下,龙吟教的弟子一个又一个地死去,方向看得心痛,只叹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偏偏敌军众多且个个勇猛,稍一分神就被刀剑刺出一个伤口来。
“副堂主,小心!”也已满身伤痕的陶行知大喊提醒道。可是,就是他分神看向方副堂主之时,竟然看到了在他身后的大树底下,暗藏了一名弓箭手,这名弓箭手此刻已然将弓拉满,箭尖直指着方向。
“副堂主,小心背后!”陶行知提醒道,可惜方向不知缘由,下意识就要回头去看,可若待他看个仔细了再躲闪,只怕就来不及了。
不过眨眼之间箭已离弦,以飞快的速度朝着方向射过来,不及细想,陶行知不顾身后敌军刺来的一剑,忍着痛咬紧牙关扑向方向,在千钧一发之际为他挡下了这一箭。
方向第一时间将自己手中的祭日剑扔向那名弓箭手,一剑便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回过头来接住即将倒地的陶行知,眼见箭头已然刺穿了他的胸口。
“陶先生!”方向痛心唤道,几月前师父凤梧的死状又涌现到了他的脑海中,那一种痛不欲生地感觉令他连每一个呼吸都感觉到痛苦,失去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陶先生一定要忍住了,方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多么简单的愿望,可是此刻对方向来说却只有无能为力,不管他如何愤怒,如何心急,围攻他们的敌军却一个也不会少,他们只会一波又一波的上前来夺取他的性命。
方向这一刻已深深感受到了穷途末路的滋味。
接下来的方向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龙吟教的弟子已经只剩下三四个,他心中火起,运用了自己十成的功力,使出了北涿国的圣功“伏虎拳”,一时之间,混乱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声哀号声,十数号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出几丈之远,仔细听甚至能听到骨骼破碎的声音,真是一门杀伤力足够大的武功。
再勇猛的士兵看到这一副惨状也会心生寒意,片刻之间场面如同静止了一般,没有人再敢围上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方向将仅存的几名龙吟教弟子以及受伤的陶行知一个一个的送出了敌军的包围圏。
“龙吟教弟子听令,速速带陶先生上山医治,若有不从,按叛教处置!”
龙吟教的弟子不敢抗命,却也不想丢下方向不管,只得由两名弟子背着陶行知上山,余下的两名弟子继续留下来与他共同对敌。
双方再一次混乱在一起,片刻之后,从玲珑山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及呐喊声,龙吟教的援兵到了。
龙吟教弟子由杨仲华带领,和他一起的还有上山报信的林飞扬,他们气势汹汹地杀将下来,与原本疲惫不堪的伏兵比起来,气势上要强了很多,一番对战之后,伏兵很快呈落败之势,他们为首之人见势不对,深知今日是别想取得方向的性命了,遂果断下令士兵们撤退。
杨仲华岂是甘心空手而归的主,仅凭一只胳膊便将转身欲撤退的贼首给抓了回来,其他人走了便走了,不打紧。
方向脱得身来,连杨仲华也忘了去行礼,拔脚就往玲珑山上跑去,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陶行知,他希望,不,他非得要他安然无恙不可。
方向上山之后,陶行知已经躺在了床上,龙吟教最好的几个大夫一起在里面为他诊治,此刻房门紧闭,房内一点声响也没有,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