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听到殿下要去天音宗,余元勋十分疑惑。
“我有几颗棋子在那里,得抓牢他们,使根深蒂固,而且,我还要去那座山试一试修炼。李裕对你说了些什么?”
李骁阳想起禹都林三人现在应该是在聚灵仙山上修炼着了吧,该不会被给那些趾高气扬的天音宗修士欺负吧?
“主公下令说,以后殿下可自由决定去何处,属下定会跟随左右。”余元勋如实回答。
李骁阳知道他是一只甩不掉的跟屁虫,再不让他跟着,恐怕就绑他回南衡了,道:
“那行,你就跟着我吧,但是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你修为这么显眼,到了天音宗你就先找个地方住,收敛一下气息,要是被那些暗影组织认出了你,我的身份也就败露了,到时必定会被擒住,我倒不怕袁梵天敢杀我,但你要是被擒住了,就不好说。”
“是”余元勋点头。确实如此,到了天音宗,实力不俗的他反而是个累赘,就算那宗门与李家有些交情,也抵不住北冥的压力,不过天音宗的势力足够强横,暗影组织也不被允许随意进入宗内,是个不错的临时庇护所,等这障月带起的围剿风头一过,再撤离北冥。
“殿下,你的身体?”余元勋感应到李骁阳体内的灵力在不断运转,顺着经脉,川流不息,再看殿下的皮肤血色,和两月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去了趟天霜洞里的雷池,成功修复了经脉,而且是粗暴的能量直接重铸了我的体骸,我估计我之所以能在雷池内活下来,与这把剑脱不开干系,不过刚才我与那婆娘说的那些,只是猜测的罢了,是为了欺骗她才胡思构想出来的,不然我真是不知道那蠢娘们何时才肯罢休,但你也不可说出去,至于这柄剑,到底是不是九剑之一,我也不知,这个降字也是根据形体胡诌的而已,还有些细节,待会我一路给你叙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去见炉虎。”
听殿下说了一大堆,余元勋内心无比震惊,方才殿下对那女子说的话他几乎全信了,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殿下随意说出的胡话。
李骁阳看着余元勋身上的几道深浅伤疤,问:“我记得从羊角城走后,障月是派了部队来追捕我的,难道是你支开的?”
“卑职无能,只能勉强拖着障月的军队,虽然把他们引到了靠近北冥西部的虎头城,但还是让几个暗影发现了踪迹,估计现在也到了对岸,殿下要赶快撤离才是。”
“啥!你把暗影引来了?”李骁阳楞了下。
“恕卑职无能!但我定全力保殿下撤退。”余元勋又深深跪了下去,声音里充满自愧。
“简直放屁!”李骁阳怒道,不过顷刻就冷静过来,以暗影组织的能耐,余元勋想要摆脱确实是件相当困难的事,于是缓声道:“先去救炉虎,其他再说。”
“是!”
而后,俩人乘着木筏,终于渡过通天海岸,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炉虎。
李骁阳绕过一团血痕,见到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问:“这俩人是谁?”
“是蓝蝶与张述。”余元勋说。
怪不得看这身段有点眼熟,还有这婀娜多姿的身段,死也这么妖媚,本还想捉住她亲手折磨她呢,哼,想不到,当日刺杀他的三个万仞剑宗就这样全死了。但还没有结束,因为,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他,既然那个幕后的人能请得动万仞剑宗的一位执教,说明那人身份不低,而且非常有钱。这次杀人未遂,指不定会雇佣更强的杀手。
“殿下。”猎鹰抱着炉虎,眼神迷离,见到李骁阳就站了起来,也没有表现多少喜悦,只是强颜欢笑施了个万福,毕竟害得炉虎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就是李骁阳的冲动。
李骁阳看穿猎鹰的心思,但也没有责骂,沉默地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这几日哭到双眼通红的她。
“这是?”猎鹰看着李骁阳递来的精美瓶子,顿时两眼发光。
“还阳金丹,快给炉虎服下吧。”李骁阳蹲下来,仔细感应着炉虎体内的情况,眉头紧锁,只见他体内的内脏皆有损伤,各部位更是堆积了无处可去的淤血,换做别人早该死了。是什么动力,让他支撑了下去?
猎鹰闻言欣喜若狂,轻轻拉起沉重的炉虎,喂了一颗下去。
“全喂他吧。”李骁阳吩咐道,还阳金丹固然贵重,但和人命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
猎鹰也不客套,温柔地送他入口中,还扶着他沉重的身体,使之倾斜,生怕他噎着。
李骁阳看到她如此心思细腻,竟有点怀疑,这娘们什么时候对炉虎这般好了,以前可是嫌弃得要死的,现在怎么看都更像是护仔的娘,嗯,难道这婆娘开窍了?
还阳金丹果然不虚其名,非凡的功效加上炉虎本身的强大自愈能力,立竿见影。
见炉虎气息逐渐平稳,李骁阳道:“余侍卫,你去南边十里左右勘察情况,若发现有暗影,就先引开他们,切不可让他们接近,等炉虎的情况,若醒了,就前行。”他没说下一句,若炉虎不醒或醒不了,也前行。
“是。”余元勋立即飞奔前往
“猎鹰,你让你的鸟飞回来,我要寄信给李裕。”
“是。”猎鹰吹了声清脆的口哨,一黑一白两只娟鹰便飞了回来。
李骁阳拿出那块早已用黑血书写好内容的布,绑在小黑身上,便命猎鹰让它飞回南衡。
“我接下来静修,你好好照顾炉虎,见到有情况就唤醒我。”小黑飞走后,李骁阳便走到一块空地打坐,此地虽然不是冰原,但灵气依然比南衡的浓郁一些,要趁现在好好探索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炉虎的脸逐渐变得有气血,猎鹰凑到他耳朵旁,摸着他的大鼻子,轻声道:“快醒来吧,你的世子殿下回来了,你这一路都是为他而行的,却一眼都还没见到,你怎能甘心死呢......”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下来。
李骁阳终于到了可以勉强放松修炼的地方,回忆那些宗师传授他打坐的姿势,但不同的宗派都有些许不同。他懒得挑选,直接用衡山宗秦浩城的打坐姿势尝试一下。
正襟危坐而又全身放松,双手交叉摆于双膝,平心静气,用心去感受来自天地的浑浊灵气。
灵气便从各个孔洞缓缓进入体内,甚至连毛孔都能感受到灵气犹如蚯蚓般的钻探,顺着经脉进入金丹,逐渐被提炼成纯粹的真元。
这黑色的珠子果然是内丹,虚元以上才有的成形内丹,他却已经有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闻说真元的颜色是白色泛黄的,而他的神识却感觉到体内连真元也是黑色的。
真是够了,血是黑色的,我也就忍了,但为何连这力量之源也与众不同?
啜泣中的猎鹰猝然仰头,看向渺渺风雪中的夜空,自身实力只有七阶的她感知灵气的能力很弱,不应该能探知远处的灵气。
但此刻,她确切地感觉到了在他们上空,一股浩瀚如海的灵气在高空翻腾,与风雪拉扯、僵持,最后更与狂风交融,形成漩涡,而漩涡的末端,就是李骁阳的头顶。
李骁阳第一次修炼,自然以为这是谁都会有的迹象,体内吸收灵气,外界空气密度和压强发生变化,形成漩涡也是合理的事,只是他不知,在别人看来,低阶修士可以做到如此大动静,是见非常夸张的事。
看着殿下搞出的如此大动静,猎鹰瞠目结舌,当年她见师兄突破虚元的时候的动静也不过如此,为何没有修炼天赋的殿下能忽然整出如此异象?
她一时不知该打不打扰殿下好,因为这超乎寻常的事,也许连修道大宗师都不能解释,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差错,她可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灵气漩涡不断下降,醍醐灌顶般钻入李骁阳的身体,雪虐风饕,卷起了李骁阳身上的紫色皮裘。
猎鹰下定决心,起身喊了一声:“殿下!”
李骁阳全神贯注于体内的经脉情况,没有听到猎鹰的呼唤。他想要管中窥豹,通过体内力量系统,一次性悟透这修炼世界里的秘密。
他的神识在脉络中周旋探索,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无数血管与经脉的连接处,血与灵力不断接触,竟是在交换另一种元素!
咚、咚、咚......
身上的动脉在一致弹跳,如旋圆锣鼓联袂打,又如滂沱弹丸滚玉盘。
他记得这节奏与声音,这是孕脉!
就是之前他在姬雪昕手上探知的脉象一样,但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随后,和姬雪昕先前发生的脉象一样,血液的流动变得更快,由孕脉逐渐变为洪脉。
在体内血液与灵力的速度达到巅峰时,砰的一声闷响,全身动脉都像炸通一般,任由血液与灵力交融贯通,最后,那黑色的珠子发生了不起眼的变化,直径变大了半毫米。
最后,头顶的灵气漩涡逐渐消散,李骁阳忽地仰头大笑,道:“都说了我不会干那等下流的事,孕脉也不一定是怀孕,哈哈哈哈!”
一旁的猎鹰看得打了冷战,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