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这是什么啊!”
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栗者,哆哆嗦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落,鬼奴低着头没说一句话,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没等我反抗,那套大红色喜服竟然离奇地直接穿到了我的身上。
心下大骇,她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无助的眼泪在这一秒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鬼奴那双漆黑的如同玻璃一样的眸子终于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她那双苍老的如同树皮一样的大手一挥,我的眼泪就像是被眼珠吸住了一样,怎么都掉不下来,只得挤在眼眶里。
眼里的苦涩感在这一秒清楚地传来,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不知何时我已经坐在了一张古式的梳妆台前,黑色红木的桌面与镜框已经开始掉漆,整体散发着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的像是被刷了一层白灰一样,还有那张红的像是吸了血一样的嘴唇,而鬼奴此刻正站在我身后肆意摆弄着我的头发。
“一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二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三梳梳到尾,子孙满堂走。”
沙哑又带着沧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从模糊的铜镜中,我看到鬼奴那张紫而发黑的嘴唇上下闭合着,说出来的话如同幽灵一样,面无表情的脸就那么怔怔地盯着手中的梳子。
随后,那个晃动着满是珠翠的凤冠稳稳地戴到了我的头上,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鬼奴捏扁搓圆,现在的我动都动不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皮也不能眨一下。
终于那个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的眼前只剩下红蒙蒙的一片。
在大红盖头落在我头上的那一刻,一个念头涌上我的心头:冥婚。
冥婚就是把死人跟死人,或者活人跟死人结成阴亲,配成夫妻。
我是活人,那跟我结阴亲的就只能是死人了。
不,我不要!
我不要嫁给死人!
我在心里这么愤恨地想着,可脸上皮肤僵硬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个待嫁的新娘一样。
响亮的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从远处飘来,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刺穿鼓膜。
倏地一股冷风吹过,将大红色盖头上的一角稳稳地掀起,而我也在这一刹那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此时夜色已经慢慢淡开,天上繁星点点就像是一个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这诡异的迎亲场面。一顶血红色的挂着大红绸子的龙凤花轿从不远处缓缓而来,抬花轿的人低着头,随着脚下的节奏一颤一颤地上下翻腾着;花轿一旁站着一个喜婆,纯白的手绢在她手上来回摇晃,黑红色的腮红涂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她的膝盖像是僵住了一样不能打弯,只能机械地走在花轿旁。
跟在花轿后面的是长长的迎亲队伍,高举着唢呐吹着,双眸无神,直视前方,晃悠悠地朝我走来。
随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坐在一个软软的棉垫上,随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摇晃着的花轿把我头上的凤冠颠的摇摇欲坠,压得我的脑袋嗡嗡的疼。
渐渐地晃动的花轿停了下来,一直冰凉毫无温度的手将我从花轿里搀扶出来,然后有个人把手中红绸的一端塞到我的手里,领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隔着红盖头,我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只有眼前那个引领我向前走的模糊的黑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一拜天地!”
鬼奴沙哑又沧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的心头猛地一颤,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我不想嫁给一个死人,强烈的意识努力地支配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直直地弯下腰去。
“二拜高堂!”
我慌了,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随着那声沙哑又苍老的声音下降了不少,可身体仍然不受控制的弯了下去。
“夫妻对拜!”
不,我不要,停下来,抓紧时间停下来!
我在心里拼命的呐喊着,可那一刻我只觉自己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一样,恐惧,害怕,又带着冰凉的不受控制的身体微微侧转,对着眼前那个模糊的样子弯下了身子。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
“礼成!送入洞房!”
当耳边再一次响起那沙哑又苍桑的送入洞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石化了,身体彻底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我怎么能跟一只鬼,一个死人入洞房呢!
这一定都是梦,一定是梦!
恍惚间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双冰凉毫无温度的手将我横抱起来,慢慢悠悠地走着,直到耳边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锣鼓声越来越远…
终于,大红盖头被人撩起的那一刻,一张俊美妖冶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也身穿大红色的喜服,摄人心魄的红眸里全是柔情蜜意,嘴角泛着迷人的弧度微微扬起,充满线条像是被勾勒出来的下巴俊美柔和。
是他。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天晚上差点被他破身的那只鬼,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不放。
“娘子,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他的声音像梦里的一样,低沉有磁性,唯一不同的是声音里充满了无限温柔与宠溺,说着他整个身子就要往我身上压过来。
“你是谁?”
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我动了动嘴唇,终于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是谁?刚拜堂成亲娘子就不认识为夫了吗?”
他好像并不高兴我问的这个问题,眼角微动,勾人心魄的红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有些惊愕的看着我。
“我是问你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控制着心底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问他。
“凤唯卿!为夫的名字还是娘子取的呢!难道娘子忘了吗?”
他嘴角微翘,凤眼微眯,带着些兴奋的神情地回答道。
我不记得自己给他取过名字,还是这么难听的名字,要不是还没搞清楚鬼奴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我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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