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人像是发现了什么,那双溢满杀戮与凶残的眸光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也开始以微不可觉的幅度颤动起来,像是已经僵硬的脖颈也开始不安地轻微转动起来。
很快上下起伏的胸口在深紫色的外袍下缓缓凸现出来,“凤唯卿,原来你适意将本君引诱到这里来,堂堂一代冥帝你竟然耍诈!”
牙齿打颤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我抬眸望着紫袍人那张气到快要扭曲变形的面粳想必面具的那张脸此刻应该已经惨不忍睹了吧。
虽然我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紫袍人气到炸毛的样子心里还是十分畅快的,“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自己没本事还怪对手太聪明,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怎么还有脸当什么四大阎君之首,我看还不如早日退位让贤,也好早早投胎在家卖红薯!”
一向不可一世的紫袍人好像被我的话刺激到了,上下起伏的胸口快要顶到了嗓子眼,气到的身子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伫立在我面前,紧握的拳头像是能徒手把一块岩石捏的粉碎,那双外露凶光的眼眸里迸发出来的光芒像是能把人刺穿。
心下莫名有些害怕起来,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紫袍人还真是头一次见,难免令我有些毛骨悚然。
很快凤唯卿那双冰凉的手把我推向身后,高大伟岸的身躯瞬间挡在了我的面前,涌起的暖暖心安之感将心底毛毛然的情绪彻底浇灭。
可是凤唯卿与紫袍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看起来却不是那么轻松,压抑到就像是已经扣动了扳机,就等着子弹出膛的那一刻。
就在我以为这两个人就要来一场大战的时候,紫袍人如鹰钩一样的眼睛却猛地缓和了下来,像是被沙子咯到脚底似的笑声从那张银灰色的面具底下传出来,沙哑粗犷的像是喘不上气的声犀在已经缓和下来的眸光中淡淡响起,“凤唯卿,我们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战,不过你我都很清楚,在敕圭还没有归位之前,所有的胜负不过都是徒劳而已。萧云馨,本君会在三生石旁恭候你的大驾!到时候本君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下一秒还未等我开口,视线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抹紫色的虚影。
“馨儿,我们回去!”
低沉磁性的声犀简短的一句话,把我想要问的话一股脑儿的压了下去。
耳畔的风声呼呼吹过,像是哄人入睡的歌谣,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茅草屋的。
“辰辰!”萧颜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暖黄色的烛火明显地跳动了一下,如金属般掷地有声的声线急急的响起。
我装作被惊醒的样子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坐起来,僵硬着身子盯着萧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萧颜见到我完好无缺地躺在,长舒一口气,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开始慢慢缓和起来,“师父设下的气场被破坏了,刚才有只不干净的东西闯了进来,我以为他的目标是你,所以跑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我装作有惊无险的样子长舒一口气,的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到底是什么鬼啊?连这里都敢闯!还真不把天一道长放在眼里!”
语气有些愤恨,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苏哲嘴角的那抹嘲讽的蔑笑,还有紫袍人一肚子坏水心机深沉的样子。
“不知道,闯进来的这只鬼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把师父和我困住而已!也许只是一个过路的游魂罢了,我还以为他的目标是你,好在你没事,那我去睡觉了,你好好休息吧!”
萧颜长叹一声,圆润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看来苏哲设下的阵法没少让她费力气,瞥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待萧颜走后,我拿出胸前的锁魂玉,仔细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当年奶奶留给我的时候,只说这块玉可以给我改命,如今看来,我的命运还真是坎坷如小白菜。
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就像靠在凤唯卿怀里那般,踏实。
清晨清脆的鸟鸣声把我叫起来,那个连人都爬不出去的小窗户上,隐隐有光线穿进来,桌上的两盏烛台也已经燃掉了几公分。
我起身走下床,象征性的面对着那扇什么也看不见的窗户,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倏地萧颜一个急迫的推门打破了这个惬意又悠闲的早晨,闪进屋里高声喊起来,“辰辰,我师父不见了!”
天一道长不见了?
我只感觉全身一凛,方才还残留的睡意已经完全褪去,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小鬼还在天一道长的手里!
不安和紧张开始蔓延,侧转过身直接面向慌里慌张的萧颜,“天一道长怎么会不见了?昨晚不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不见的?那小鬼呢?小鬼还在不在?”
萧颜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快到我连小跑都追不上的速度奔到了天一道长的房内。
这是我第一次跨进天一道长的卧室,室内简单到几乎只有一床一桌的摆设让我更加觉得她真真是一位已经得道超然物外的仙人。
这间大概有二十平米的卧室里,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已经洗成灰白色麻布质地的薄被叠的整整齐齐,上面没有一丁点儿的褶皱,就连细小的波纹都没有。
靠近墙头那侧的床头上,是一张矮几,矮几上面焚着一个香炉,袅袅的青烟从香炉盖子上的缝隙里徐徐而上,很快又在半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满屋子似浓非浓的檀香味。
整个房间除了这张单人床和矮几以外,就连照明用的烛台都没有,外面的光线透过不怎么明亮的窗子照进来,这微弱的光线令这个屋子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潮湿昏暗。
干净的地面虽然是土质的,却是一点沉积的灰尘都没有,虽然看起来简陋破败,却让人有一种舒服闲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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