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躺在地上,也是满口的大喘气,心有余悸的哆嗦道:兄弟,对对不住了!下次压你的时候我不乱动了,省得你滋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
我:是我邪恶了吗?
只见月巴跟月半一样,两只手握住老头的拐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可怎么都拍不到自己的屁股。
你们两个贪玩的臭小子,以后在踩到什么石头啊啥的,别跟我大呼小叫的!老头拿起拐棍,一人打了一下。
月半摸了摸被打疼的地方,小声嘟囔着,一点都不仗义,遇到危险就想自己溜!
你说什么?老头知道月半嘟囔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抡起拐棍又要往他身上招呼,月半情急之下迅速往后一躲。
只听‘咔擦’一声,又是石头被踩碎的声音。
空气突然间凝固了,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月半的脚底,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月半‘呵呵’干笑了两声,没事,别紧张!
说完他冲着老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脚下一松,继续迅速往后撤。
谁知,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之间整个山洞都开始晃动起来,剧烈程度是方才的好几倍,月半被吓傻了,呆愣在原地,老头也一直保持着抡拐棍的动作一动不动。
大块的山石顺着石壁滚落下来,很快墙壁底下就堆满了一大片,下一秒地面也开始裂出一道细微的缝,随着剧烈摇晃的越来越宽!
不好!这次是真的踩到机关了!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抱起小家伙就往外冲,可是这裂缝的速度太快了,我只觉得脚下突然间失去了支撑,然后整个身子就感觉从高处往下跌!
啊—!
失重的感觉让我觉得血气上涌,很不舒服,山崩地裂的声音在正上方感觉越来越远,但似乎浑身又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保护着,月巴和月半更是花容失色,脸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
老头保持着握着拐棍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倒是有几分滑稽。
该不会就这样掉下去摔死吧!
这是我此刻唯一的想法,也许是出自本能,我尽可能的让小家伙贴着我的胸口,这样的话,我垫在他身子下面,也许能保他一命!
脑子里面闪过了无数美好的画面,看起来那样的日子注定不会实现了。
感觉到耳畔的气流涌动的越来越厉害,我们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几个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他们三个肯定是最大的那三坨,毕竟不可估量的体重在哪儿呢!
忽然我明显感觉到我下坠的速度慢了起来,就好像有一只手突然间抓住了我的衣裳,减缓了我下落的速度。
那种失重带来的窒息感也缓解了许多,我用呼出的气冲击着嗓子,然后喊出一句,老头,怎么回事!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反应,张望了一下四周才知道,这里除了我和小家伙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重儿,他们呢?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有一种置身在外太空的感觉。
妈妈,他们刚才是跟我们一起掉进来的,不会已经掉下去了吧!小家伙趴在我的胸口,十分的安定自若,就像是熟睡时的样子。
掉下去了?那岂不是要摔烂泥了?
毕竟那么大的吨位,那么高的地方。
小家伙抬了抬脑袋,冲我点点头,然后又放下去,妈妈,你放心吧,千羽爷爷肯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也对,毕竟是精灵界的首领,活了好几万年了,怎么着也得有些看门的本领吧,我一个凡人都没摔死,如果他摔死了,那这个首领也别做了,直接归顺妖界得了,省得妖王处心积虑地想干掉他。
下落的速度更加慢了,可能是快到地面了吧,我几乎都感觉不到耳畔的风声了,除了后背什么可以倚靠的东西觉得没有安全感以外,其他就真的像是躺在床上一样。
这时我也发现了,这里面的墙壁是灰褐色的,应该是长时间不见天日的原因。
没想到这个裂缝竟然这么大,越往下空间也越大!
很快我感觉自己已经安全降落了,身下的地面很平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这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室嘛。
我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这里,沿着墙角等距长的地方,立着差不多一人高的烛台,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看起来很豪华的棺椁,只是上面的纹样是三足鸟。
重儿,你在妈妈记忆里有见到过这里吗?
小家伙摇摇脑袋,目光却一直打量着立在我们面前的棺椁。
我也觉得这棺椁有些奇怪,如果是人的话,这么大个完全可以装下两三个人了,难不成是情人棺?
但是看上面的纹样刻的也不是龙凤啊!
我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观察着这尊棺椁,开始对躺在里面的主人好奇起来。
别说,每次跟月巴和月半那俩家伙在一起,总能碰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每次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不定这里也藏着什么秘密,要不然精灵界怎么会有这么一处地方,看起来得有好几万年的样子,连土质都变成了灰褐色。
又或者是老头故意引诱我来这里的,说不定那半颗晶石就藏在这棺椁里也说不准!
重儿,你往后面一点,妈妈准备开棺!我挥了挥手,示意小家伙离远一点,毕竟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掏出龙鳞剑,我仔细寻找着这上面的小缝隙,一般来说棺椁的密封性很强,不仅防潮气,更是隔绝空气,里面的尸身有可能会保持万年不腐。
我找了好几遍,总算在最边缘的一个地方找到了突破口,我把龙鳞剑顺着棺椁上面木板的缝隙插了进去,上下用力一撬,缝隙变得更大了。
很快我放下手中的剑,把手指抠进那条缝里面,使劲一抬,虽是上好的木头,但毕竟不是金属,不算太沉,我没肺多少力气就把最外面的一层掀开了。
雕刻着三足鸟花纹的最外面一层去掉之后,露出一层光滑的,上面还能照出模糊的影子来的青铜。
索性这青铜的纯度并不是很高,只是用来防水的一道夹层,只要用一个类似锤头的东西用力一砸就能砸碎。
好巧不巧的,不远处的墙角正好有一块砖头,我有些奇怪,因为整个地面都很干净,除了这个棺椁之外,没有多余的杂物,难不成是修建棺椁的那个人放到这里的,想着哪天回来的时候派上用场?
可这毕竟好几万年了,那个人还真是老谋深算。
我举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这个棺椁用力一砸,覆盖在上面的青铜慢慢地开始脱落,我把上面碎掉的铜块清理干净,下面一层有些坚硬,我用手敲了敲,没有声音,手还敲得有些疼。
看起来这已经是一层花岗岩,因为花岗岩很坚硬,性质又稳定,不会轻易跟空气中的任何成分发生反应,以前的棺材大部分都是木头的,后来演变成石棺,这不仅是因为石棺保存的时间更长,埋在地里不会轻易腐烂,最重要的是,石棺很重,就算里面的尸体成了僵尸,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破棺而出。
这么坚硬的花岗岩,我要怎么才能凿开呢?
妈妈,看我的!在我不知所措之际,小家伙忽然间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带着要给我解决困难的语气。
你有办法?我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因为毕竟他身上有凤唯卿的修为。
小家伙向前两步走,其实他的个头刚好跟去掉木层和青铜的棺椁一样高,距离近了只有仰起头才能看见。
下一秒,白嫩肉肉的小手放到嘴边,用力一咬,雪白的指腹上冒出猩猩红点,看得我触目惊心,心疼的不得了。
鲜血滴在了棺椁的四个角,刚开始滴到上面的时候,就好像在油锅里面滴了几滴水一样,滋滋响了半天。
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刀枪不入,连细微的小孔都没有的花岗岩竟然把血给吸收了进去,光秃秃的表面跟滴血之前一模一样。
妈妈,你现在可以用那块砖头砸了!
我抿了抿嘴唇,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还是相信他。重新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着花岗岩砸了过去,离奇的是,刚才还硬邦邦的岩石,此刻就跟粉末做的一样,一下就被砸的稀碎。
只是这一层碎掉了,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一般来讲,棺椁大都只有三层,一层比一层坚固,可是这个,竟然还有一层!
看起来这里面躺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凡人。
我把碎裂的粉末全部清理干净之后,才发现这最后一层竟然是透明的!我用手碰了碰,感觉不到有东西在阻挡,明明手已经伸进去了,但就是触摸不到。
里面躺着的人近在眼前,只是用一层白布遮盖着,看不清楚。
这透明的一层绝对不是玻璃,而是一股将强的气息形成的,摸不到,看不到,但就是存在着。
妈妈,这最后一层是什么?小家伙扬起脑袋,忽闪着大眼睛等着我给他科普。
念力!
精灵界的精灵就是靠着念力生存的!
所以,这里面的人,应该是精灵界的!
只是他会是谁呢?我真的好想掀开那块白布,看看下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一副怎样的身躯。
也许比老头的年龄还要大上好几万年,应该差不多算是精灵界的始祖了吧。
记忆里面的精灵界是会飞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翅膀!
妈妈,那我们怎样才能把这层念力破坏掉?小家伙继续问。
妈妈也不知道,这念力是精灵界的命脉,现在还没有能破解开的办法。
那里面躺着的到底是谁呢?
妈妈也不知道,就让他现在这里躺着吧,等我们找到方法之后再回来一探究竟!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石壁,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掉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摔伤。
跌进来也就算了,同一道缝还掉的南辕北辙,相隔八方。
妈妈,我们是先离开这里,还是先去寻找月巴他们?
先去找他们吧。我的目光刚好瞥见墙角那里一个不易察觉的暗门。
那里应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通道了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往那里瞥,现在看起来当年设计这里的那个人还是很有心眼的,知道留个门,不错,这跟我很像。
妈妈,你看,那面墙上有文字!小家伙指着一面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叫嚷着。
我走过去,那墙上面确实有字,而且还是跟那本古籍长相差不多的字,就是我称呼为鸟文的那种字体。
这些文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古籍上面的鸟文是一个人写的吗?
虽然依然看不懂,但是我还是很耐心的把这些文字都记到了脑子里,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依葫芦画瓢,原模原样的画出来。
到时候把这文字拿去给月巴他们看,他们一定能看得懂。
妈妈,你能不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啊?
虽然我很想在儿子面前表现的很厉害,要不然他崇拜的只有他爸爸,可是我也只能实话实说,看不懂,妈妈也不知道这鸟文都讲了些什么!
哦,如果爸爸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看得懂!
我:
把这些记下来以后,我拉着小家伙往那个偏门走去,妈妈,你好厉害,这么隐秘的门你都能发现!
这好像是儿子第一次夸奖我,以往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夸奖凤唯卿厉害,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竟然开始吃醋了。
我知道这很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脑子,记忆里面那块缺失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往外流。
我笑了笑,然后轻轻一推,那门就打开了,门后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们走出去之后,门咔嚓一下又关上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听这声音,好像是月半的!
看起来他应该就在这周围,只是这里实在太空旷,回声太大,以至于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声音在回荡。
月半!
我大喊了一声,那个声音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应该是听到我在叫他了,沉寂了两秒钟后,再一次响起,女王大人,我在这里,在这里,我被卡住了!
看来这真的是月半,我仔细辨别着声音真正来源的方向,此时小家伙却拉了拉我的衣袖,给我使了个眼神,我顺着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道暗门,月半因为肚子太大的缘故,正卡在那里,进不去出不来,彩色条纹的背带裤只露出了一半在外面,另一半还在里面,看那样子卡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感受到我和小家伙的目光,月半很快就兴奋了起来,摇摆着一只短胳膊,爷!爷我在这里!
我跟小家伙一起走过去,只听一句嫌弃的话语,回荡在了整个地宫,没用的东西,过个门也能被卡住!
爷,我错了,是我大意了,是我对自己的身材太过自信了,我应该吸着肚子进来的!月半连番认错,泪眼汪汪,爷,你把我弄出去吧。
小家伙看着月半不成器的样子,直接别过脸去,冷冷丢下几个字,自己解决!
月半努力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然后把肺里面的空气都排除,吸着肚子,可还是不能顺利地从里面钻出来。
那肚子卡的很是可爱,我也很难想象,这一米宽的门,怎么能容得下直径他一米多的肚子。
月半见自己不能挤出来,然后又改变了一下战术,企图退回去,可是搭眼一看就知道他出去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正好卡在肚子最圆的那一圈上。
女王大人,帮帮忙吧!月半见求小家伙不成,转过来求我。
我走过去,推了推石门,太坚固了,根本不可能打石门的主意,那就只能
月半,听我口令,长吸一口气,然后使劲蹭这个石门!月半照做,明显看着他的肚子又大了不少,虽然石门没有任何变化,吐气,把你肺里面的气体都呼出来!
月半慢慢地吐出气,然后肚子一瘪,我卯足了劲,使劲一推,终于把他从门缝里又给塞了回去。
重获自由的月半手舞足蹈,脸上快要乐开了花。
我跟小家伙走进了他所在的那一间房,依然是一个空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个迷宫,只要选对了路,就能从这里出去。
我们几个人应该是落在了迷宫的好几处地方,只有我跟小家伙阴差阳错的落到了那尊棺椁的房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聚集到一起,然后一起寻找出路。
爷,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然设计出这么一处地方,还把门设计的这么小,难道就没有为我们精灵界的人考虑过吗?这么小谁能挤进去!
月半一路上不停地骂着设计这座迷宫的人,但是听起来也是有几分的道理,这门设计的是小了点,精灵界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自由的进出,只是月半比较幸运掉落在这里罢了,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难道那个人的初衷是为了防止精灵界的人找来?
按照刚才的思路,棺椁里面躺着的是精灵界的始祖,那么他为何不让自己的后人前来瞻仰他呢?
以后的某一天,我发现月半口中的缺德玩意儿说的竟是我,那一刻我手中的板砖已经蠢蠢欲动,直接呼了上去,当然这是后话。
月半,你们精灵界的祖先长什么样子?那个时候应该是有翅膀的吧,身材也不会像你一样这么圆润吧。我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听说我们祖先死了以后飞升了,尸体都没留下,连千羽爷爷都没有听说过!
连老头都没听说过,看来他们的始祖确实死了很久很久了,差不多应该是远古时代了。
月半,没想到你们精灵界竟然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从我们来到以后,这每天过的都太刺激了,你们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啊?
没有,我们精灵界一向太平,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也是在我跟月巴困在地府,不在精灵界的时候。月半很快就否认了。
你们精灵界是不是特别希望能再一次飞起来,我看很多试飞的族人,摔得头破血流也在拼命练习!
飞翔是我们精灵界每个人的梦想,大家都渴望跟祖先那样拥有一对美丽的翅膀,然后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月半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里,笑的跟蜜一样甜。
那岂不是连鸟人都能上天了?我默默吐槽。
女王大人,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在夸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