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风越来越凉了,红缇真予脱下外袍,之前身上有外伤处理不当,擦着衣服一直很不舒服,刚准备脱下里衣,就有人推门而入。
红缇真予下意识拉好衣服起身。
来的是祁藏。
红缇真予行礼,“祁王陛下。”
祁藏看向桌上的药粉,冷笑一声,“人你倒是杀得干脆。”
红缇真予不语。
“那逸儿呢?”
“在找。”
“在找?”祁藏冷声道,“该留的人你不留,不该留的你倒是婆婆妈妈!乌科明明说他知道逸儿的下落,你怎么做的?!”
红缇真予低头,“祁王陛下,逸儿的失踪与他们无关,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逸儿的下落。”
“你怎知他们不知?!”
红缇真予不欲与他争辩,“我已经请了逆枫大师帮我查找逸儿的下落,大师说逸儿暂且没事,等今晚作法结束,他明日便告诉我逸儿被人挟持到何处。”
祁藏冷哼,“若不是贤儿跑来告诉本王逸儿被抓的事,要等黑冉那些废物来通知本王,只怕再过三天本王还不知道这里的事!红缇真予,逸儿这次是被你所累,你该知道怎么做!”
红缇真予点头,“我会把逸儿安全送回来的,若是有人伤害逸儿,我不会让他们活命。”
“好,明日我会派谢白跟你一起去,你可别让本王失望。”
红缇真予对祁藏行了一礼。
祁藏又扫了桌上的药一眼,“你受伤了?”
“只是斩杀贼寇时留下来的皮外伤,无碍。”
祁藏沉默离开。
红缇真予把门关上,再点了几根蜡烛,明亮了些才脱衣上药。
这段时间留下的大大小小新老外伤加起来倒是不少,红缇真予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无声地叹了口气。
“糙人说的就是我这般吧,都快成铜墙铁壁了……”
背上有伤口发炎的,红缇真予试了几次都擦不到,只好直接把药撒上去,不得不说,药上去的那瞬间,还真是一种别样的痛感啊。
——
第二天,逆枫在客栈楼下等他,红缇真予拿剑下楼,看样子已经做好直接杀去救人的准备。
“大师。”
逆枫示意他坐下。
红缇真予落座,逆枫给他递了一杯茶。
“大师,逸儿现在何处?”
“不着急。”逆枫喝了一口热茶,缓缓道,“素逸公主现在是安全的,倒是你,你的伤处理得怎么样?”
“我没事,上次那群贼寇还要多谢大师帮忙,日后大师有需要,只要不违背常道,真予一定相助。”
逆枫轻轻点头。
“大师,那逸儿……”
“素逸公主这个事有些麻烦,只怕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红缇真予担忧问,“是多大的麻烦?”
“素逸公主被人挟持到离东岸较近的一处荒岛,荒岛虽小,但聚集在上面的人不少,应该有上千人,大部分是修士,这些修士都是经高手指点出山的,红缇公子一人过去,只怕不仅救不了公主,可能还会把自己的命搭在那里。”
红缇真予微微蹙眉,“那我去找祁王借人。”
逆枫摇头,“上千名修士,你得借多少兵将才能与之抗衡?何况那里是别人的地盘,凶险难测,如若是不懂术法的人上去,怕是危险重重。”
“那……”红缇真予眸光一暗,“难道我要带门内的弟子过去吗……”
“对付那些修士,神门弟子可比普通兵将可靠得多。”逆枫道,“红缇公子,素逸公主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若你先回趟红缇门,再带人去救公主?”
红缇真予愁眉莫展。
没有正当理由,他说得动门内弟子吗……
逆枫拿出一张小地图,指着上面被圈出来的一处红点,“岛屿就在这个位置,红缇公子,一切小心为上。”
红缇真予点头,“多谢大师了,之后的事便不麻烦大师了。”
“好。”
——
谢白在客栈外等他。
红缇真予把地图给他,“你是祁王陛下派来的,今日本该与我一同前去营救公主,但逆枫大师说,公主被困在一座岛屿上,岛上有上千修士守驻,单单我们二人难以救下公主,现在我要回红缇门找人,你且先在此处等我。”
谢白打开地图看,“要多久?”
“三天。”
“三天?”谢白抬眸看他。
“嗯,三天,公主现在是安全的,但我回门要调人出来需要门内长辈同意,我不能保证长辈会直接同意……不过我会尽快。”
“好,三天后的这个时辰,我们在这里碰面。”
——
谢白目送红缇真予离开,直到人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他进到客栈里,小二上前问,“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三天。”
“好咧。”小二安排去了。
客栈里的人都在暗暗打量谢白,谢白扫过去,众人又收回目光,小二带他去到安排好的房间,谢白借机问,“小二,楼下的都是客人?”
“是啊。”
“那为何都在偷偷看我?是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他以前也戴着面具,也没见人怎么关注他。
小二嘿嘿一笑,“可能是……看您和红缇门的少主有交情吧。”
谢白好奇问,“哦?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就是……这红缇门少主与我们东岸的人有些恩怨罢。”
“恩怨?什么恩怨?”
小二笑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客官有需要再叫我。”
小二说完要走,谢白拉住他,“等等。”
“客官还要什么安排?”
“我听闻不久前,红缇门少主杀了一群贼寇,还把贼寇之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楼上,此事可是真?”
小二点头,“是真。”
“那你可知被挂在城楼上的人头是什么人的?”
小二笑着摇头,“这我哪晓得……”
“他把头颅挂在东岸的城楼上,可是与你所说的恩怨有关?”
小二赔笑一声,“客官,这件事您就别再问了,我能跟您讲的只有这么多,您出去问其他人也问不出什么,这件事就是传言说的那样,客官听到的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谢白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