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天才词人
天才词人是李煜，过犹不及翠女出，妃女阁主翠柳儿，又是阴谋计北图。
“这王道之功不在中原，而在社稷，且说他逐了契丹，复了中原，麾下名将钱马，又得百姓拥护，却不为帝，这是为何？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
“好好！说的好！”
“说的好！再来一段！”
“呵，这人倒有意思，竟把我说的这般神乎其技。”
王道坐于高楼，静静听完这一书，心中生了些赞许与期待。
“公子，近三月的账目到了。”
这是门口客栈二楼的雅座，突然，刘伯捧着一大摞册子走到王道跟前。
王道这才醒转，道：“刘伯，这些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必给我看，我相信你。”
“可...”
刘伯还想再说，毕竟王道才是‘问’真正意义上的主人，此时，王道就在身前，如果再自作决定，刘伯感觉有些越俎代庖了。
“没事，刘伯，我将刘正视作亲弟，自然视你同父。”
王道言辞恳切，显然并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
刘伯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公子信任！”
这几日，王道带着两女在金陵各处看了看，又打听了南唐主的为政举措，心中已有定稿。
今日，心血来潮，便来听听曲，说说书，却没想到这说书人讲的正是自己，这才稍待了片刻，也领略到了江南文士的不拘一格。
至于刘伯之前提到的，‘问’麾下的谋士武夫，王道看过了，这些人不似中原，更倾向治内，御武，也就是说，这些谋士武夫治理内政和抵御外敌是一把好手，却没找到能合天下计的人，王道微微有些失望。
“公子不必失望，我兄弟二人，定会帮公子留意的。”
说话的是李虢，李虢和李熏两兄弟一直都在江陵一带活跃，最近也一直跟在王道的身边，让王道对江陵的局势更加了解了。
如此一来，王道对于中原战争便已有定计了。
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去妃女阁了，耳听为虚，王道还是打算亲自见见的好。
妃女阁的繁华比之当年翠女阁似乎更胜，王道乍一见，竟有些神往。
见王道的神色，李熏赶忙解释道：“公子可知，世人盛传此阁为人间仙境。”
此次陪同王道前来的只有李熏，李虢虽貌丑，但家有贤妻，对这种事情可管束的紧，自然不敢轻易入妃女阁，李熏则一派风流不羁的模样。
“哦？是吗？想必定有不同寻常之处了。”
王道刚才稍有失神，此刻，又听李熏这么夸奖，显然，有不用寻常的地方了。
“公子不知，这妃女阁虽名属‘问’组织下，但，其内部各种势力纷杂交错，特别还有很多王公贵胄参与其中，当是这金陵城最险恶，最繁华之地。”
李熏一边解释，一边引着王道向妃女阁去，显然，深谙此中道理。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妃女阁门口，妃女阁装潢奢华，门口有几个大汉看着，一般人不敢造次。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熏，不急不缓，却从怀中摸出一块黄铜令牌，递于守卫，守卫查看之际，王道才发现，此牌正面写着‘妃女’二字，旁边镌刻花纹，背面则雕刻着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
造型倒也古朴，守卫见到此牌后，不敢再拦，态度谦和的道：“小人眼拙，还请贵人勿怪，请！”
李熏却让王道先行，王道也不推脱，进门后，才发觉这妃女阁别有洞天。
寻常之处，必是越繁华，越喧闹，可妃女阁恰恰相反，不仅静得出奇，王道还发现，大厅中悬挂着许多前朝名家的墨宝，旁边都有一女子守着，却也不似烟花之地。
“公子，妃女阁认牌不认人，当然，最有特色的便是这妃女阁的经营方式，每日有不同主题，或歌舞，或乐曲，或书画，或猎奇，不尽而同，是金陵一绝，彷如今日，便是唐朝大家珍宝赏鉴，看见没，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熏一边介绍，一边也是唏嘘不已，从这点上看，妃女阁早已非寻常烟花之地可比了。
当然，更惊讶的是王道，说：“这老板娘还真是人才，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见她。”
“公子为何知是老板娘，而非老板？”李熏称奇。
“你看这装潢，意境，及诸女的还款式打扮，明显出于女流之手，何况恩客中多是男子，只是我不明白...”
王道解释着，却暗暗皱起了眉头。
“公子莫怪，这老板娘极其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哪怕是面对我们，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李熏显然没少来这里，知道的内幕枚不胜举。
而后，李熏带着王道四处走走看看，果然发现很多南唐的高官和亲贵们，但王道发觉，这些人多是些附庸风雅之辈，似乎并没有什么真正值得王道注意的地方。
只是，这里的一切无不从侧面反映着南唐文化的繁荣，其中，很多女子都有许多独到的见解。
“公子，你看那边？”
李熏高兴的对着王道说。
王道放眼望去，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惊讶和赞叹声不绝于耳，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王道也来了兴趣，说：“走，我们去看看。”
走得近了，王道才发觉，原来是众人围在一起填词。
不过，让王道惊讶的不止于此，正在填词的不是他人，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如众星捧月一般的被围在了中间。
只见此子用词精妙，每有下笔必是点睛之作，看的王道直咋舌，遂尔，将目光转向李熏，显然是期待着李熏的回答。
李熏也是个文人，而且是个才子，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惊讶的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厉害厉害！”
王道惊问：“这孩童是何人？”
却不想李熏还来不及回答，却有围观的人答道：“这位可是被誉为天才词人的神童李煜。”
“天才词人，李煜？”
王道默默的念着，却偶然想起李璟似乎有一个儿子就叫做李煜。
李熏这才道：“公子，他是南唐主李璟的第六子，年纪虽小，却已是填词圣手，其父多有夸赞，却无意将皇位传与他，因此，也就放着不管了。”
在王道看来，李璟的决定似乎没有错，显然，李煜更适合做了一个文人，而不是皇帝，况且李璟有好几个儿子，尤其是长子李弘冀颇有其父之风。
王道果没想到，南唐文化昌荣，相反，中原民风凋敝，这或许就是南方诸国物阜民丰的原因之一吧。
见识到了天才词人李煜，王道反觉此行也并非毫无收获，待王道离开时，李煜从人群中凝望着王道的背影，似有所思。
王道在李熏的带领下，悄然来到了妃女阁的三楼，妃女阁就是原本的翠女阁改建的，三楼同样是诸女及老板娘的住所，平时若有演出，装扮也是在这里。
中央的一处房间，便是老板娘的所在了，李熏不便跟着，便由王道独自进去了。
“妾身早已恭候多时了，闻问公子。”
王道刚一推开门，就有一女子施礼，同时，居然叫出了王道当年所用的化名。
王道一惊，却发现此女虽蒙着面纱，但，眼睑处有细纹，姿态丰腴，显然是一个美丽的少妇。
“我们好像见过！”王道暗自皱眉，只感觉面前这人分外熟悉。
少妇站起身来，解下面纱，对着王道巧笑嫣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道大吃一惊。
“公子勿虑，我恰恰是奉了翠女的命令前来的。”
“翠柳儿，你不是该在漠北么？我还叫人去寻你，没想到你竟出现在这里，还成了这里的老板娘。”王道惊奇。
“前些日子，翠女吃了公子匪山之兵的大亏，故而察查之下，发觉这里是公子的经济大本营所在，因此，命我等前来侦察，最好能取而代之。”翠柳儿毫不避讳的讲出的翠女的计划。
“原来如此。”王道大怒，竟没想到翠女将爪牙伸到了金陵，若不是此番心血来潮，赴江陵出走，差点便中了翠女的招。
于是，王道接着说：“你们来了几人。”
翠柳儿却神秘一笑，道：“公子可曾记得当初被追杀至破庙时见过的那几人？”
王道沉吟片刻，想起了当时在与翠女初次见面的狼狈模样，此情此景，历历在目，王道哪里能忘，遂尔点了点头。
“除了翠寒生和凝天，她们都被派来了，分别潜藏在‘问’组织各处，而我恰好接收了这里。”
翠柳儿显然知道的并不少。
既如此，王道便有了准备，不过，王道并不打算把她们揪出来，恰恰相反，王道还要让她们将消息带出去，只有这样，翠女才会相信，王道才有机会彻底收回全部幽云十六州。
将计就计，已经不是王道第一次使了，但，效果依旧的好。
既然计划已定，王道便从翠柳儿这里得到了其余几人的下落，又谈了会，突然，道：“你和华武的孩子就在金陵，等此事风波过了，你就去见见他吧，他长得可好了。”
翠柳儿眼角有些湿润，哽咽的道：“多谢公子成全！”
其实，翠柳儿与华武一般，早已厌倦了尔虞我诈的争斗，只是，孩子成为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念想。
离开妃女阁后，王道召来了李虢，道：“秘密监视这几人，不能叫他们察觉，有消息，随时反馈给我！”
“是。”
同时，又对着李熏道：“你去查查南唐皇室这条线，我总感觉翠女的阴谋不止于此。”
安排好之后，王道便回了住处，却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子，不好了，华殇失踪了！”
华殇便是华武和翠柳儿的孩子，也算是王道的家人。
“什么？！叫李虢赶快行动，改监视为控制，恐防有变！”
王道大惊，迅速命李虢雷利出击。
另一边，翠女退守到了幽州北面，却惊道：“你说什么？王道已经去了金陵，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翠女大怒，道：“愚蠢，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没有早些汇报，赶快，命他们收敛行动，并速速将华殇押来我处。”
而，翠女心里却在暗恨，怎么也没想到翠柳儿会背叛自己，甚至还跟华武生了一个孩子，然而，最恨的就是，这孩子居然都快十岁了，这许多年未察觉，真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