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宫。
烈斓汐把焰尘翼遣走,并不是真累,想要休息,她只是不太想与他相处。
焰尘翼走不久,便有宫人送来衣裙与精美的首饰。
衣裙全都量身定做,仿佛早就知道她会住进来,提前备好。
这些衣裙,确实是焰尘翼半月前就让司衣局开始缝制的。
缝制衣裙需要量身,因为烈斓汐当时并未在宫中,便让一个与烈斓汐身影相似的宫婢去量的身。
衣裙首饰送来,她也不客气,全收,衣裙让夏歌、晓菁放入衣柜,首饰放入梳妆台前的首饰盒中。
房中呆着也是无聊,她便蹲在宫院中的树荫下与白白逗乐,夏歌在一旁站着。
“郡主,御膳房刚送过来了点心,要不要现在尝尝。”
晓菁换上了宫女装,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过来。
烈斓汐抬头瞧了一眼盘里的点心,外形精致,酥软爽口的绿豆糕。一块块圆圆的,透着翠绿的亮泽,像一块块通透碧玉的翡翠。
“拿去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吃。”
只是瞧了一眼,便将目光回到白白身上,没有想吃的食欲。
“郡主要是现在不想吃,奴婢先拿回屋放着,等到郡主想吃了,再唤奴婢端来。”晓菁似乎很会察言观色,会意的说道。
依照宫中规矩,她改称了奴婢。
皇宫规矩森严,宫中下人卑贱,这是一个时代造就的悲哀。
对于晓菁,焰尘翼没有在意她多带了这么一个人。
而在宫门处,晓菁见了身为一国皇上的焰尘翼,没有半点慌神无措之举,淡定自若的行礼,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怯之色,也无诚惶诚恐,这份心性,还是让烈斓汐感到有些意外。
本以为,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贩孤女,进入气势如虹的皇宫,会好奇满满,诚惶诚恐,又忐忑不安。
可是,她一路都表现得极为淡然。
走入皇宫,也没有新奇满满,东看西瞧。
烈斓汐把这一切归功于她极好的心性,没做过多猜疑。
“嗯。”
烈斓汐从鼻子里嗯出一声,算是回答了,手中捏着树叶转动在白白眼前,诱使它扑起来。
“吱吱。”
白白似乎对晓菁端着的糕点很感兴趣,不理会烈斓汐的挑逗,转过身,扬起头,一双蓝幽幽的圆眼睛盯着糕点闪着精光,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自己的唇,一副口水欲滴的模样,甚是讨喜。
烈斓汐看着它心情愉悦一笑,拍了它脑袋一小暴力,“就你嘴馋,想吃啊,讨好晓菁去。”
“吱吱。”
白白好像真能听懂她的话,屁颠屁颠的却蹭晓菁的脚。
晓菁停下转身的动作,蹲下来,拿起一块绿豆糕逗弄白白,将绿豆糕伸向白白的嘴,等白白将要咬到的时候,又缩了回去,“想吃啊!就不给你,看你以后还跟我拽。”
“吱吱。”
白白没有吃到绿豆糕,耷拉起耳朵,略微垂下蓝幽幽的眼睛,一副失落的小神情。
正逗白白逗得乐时,一个小太监到来,因为没有见过烈斓汐,不知哪位是东旭郡主,卑躬的问:“请问哪位是东旭国的郡主。”
烈斓汐见小太监是来找她,拍拍手站起身,说道:“我是?请问找本郡主何事?”
“奴才见过东旭郡主。”小太监行礼,说明来意,“奴才奉太后之命,特来请东旭郡主前去寿康宫一见。”
“太后要见我。”烈斓汐感到诧异。
她这才住进皇宫,太后就要见她了。
住进皇宫,太后必然是要见,她本想着明早主动去拜见,太后却先命人来请了。
“回东旭郡主,是太后要见,还请东旭郡主与奴才前去。”小太监一老一实的回。
“有请公公稍等,本郡主整理一下妆容,便与公公前去。”烈斓汐客套的言道。
太后都来请了,自然得去。
前去见太后,妆容需得体,她刚才蹲着逗弄白白,衣裙拖地,略有些皱褶,摸白白的手也得清洗。
夏歌随她入屋,清洗了手,换了身衣裙,妆容妥当,由夏歌跟着随小太监去往寿康宫。
去寿康宫的路上,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她可是挟持过太后,不知人家会不会认出她来。
如果认出来了,会不会再次想要弄死她。
上次,从她先是被甩耳光,后被强行灌毒酒的事来看,太后绝对是个狠角色。
烈斓汐一路忐忑不安的踏入寿康宫,宫内低调不失奢华,珠帘玉翠,紫檀桌椅座榻刻纹雕花,碧玉摆件通透大气,青铜镂空莲花圆形香炉淡淡青烟袅袅,清新怡人的龙凝香绕鼻。长窗半敞,窗外景致清丽。
“见过太后。”烈斓汐站在殿中,中规中矩的负腰行礼。
夏歌行礼退站一旁。
林苏瑶端详着烈斓汐,总感觉她的身影和面相有些熟悉,却一时找不准那种似曾见过的来由,拖着散漫的语调问道:“你就是那位东旭国的郡主。”
立在林苏瑶身旁的常嬷嬷打量烈斓汐时,与林苏瑶有着同样的感觉,觉得烈斓汐似曾相见。
前次见,烈斓汐没怎么正看林苏瑶。
听闻询问之声,她抬眼正看,发现眼前之人是位看起来不到四十、气质端庄、高雅美丽、风韵犹存的妇人。
此刻,她姿态慵懒、雍容华贵的坐在贵妃榻上,那双资深到让人折服的凤眸像是具有穿透力的端详着她,声音柔和去无情温。
“正是,东旭国长公主之女,郡主烈斓汐能见西黎太后,甚感荣幸。”烈斓汐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见林苏瑶似乎没有认出她,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认出她来,忐忑的心松懈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