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冷很多,光线只有透过树干上的小洞透射进来。
里面不大,夙夜所能看清的地方只限于眼前的三平方米。
一个人老妇人坐在挂满五彩的布条的木桌后面。
整个人陷入黑暗里面,让人更加的看不清她的样子。
“坐吧,渴了桌上有水。”
夙夜弯腰拿过凳子,坐了下来,瞥了眼对面的黑暗,就没有再看。
老妇人笑了,“你能看得见我,但是你却选择不看。”
夙夜意外的转过头,独眼眨了几下,露出个贱兮兮的笑容。
“老妈子,我半只眼睛是瞎的,你这里又不开灯,我知道我看不清你的,所以就索性不看了。。”
老妇人摇摇头,精准的摸到了桌子上的水,倒了一杯推向了夙夜的那一边。
“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我能感受到人们看我的眼神。”
夙夜翻了个白眼,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水,“你们这帮神神叨叨的老婆子,我在法斯特见的多了。”
“孩子啊,你还有心事,还有顾忌。”
夙夜水杯放回了桌上,站起了身“我能有什么心事?人生活得就是潇洒啊~啦啦啦”夙夜哼着歌走出去了。
老妇人将水杯拿了过来,闭眼看着水杯,水面上一根茶茎竖立在水面上。
夙夜刚刚走到门前就看见维托家门口放了大大小小的东西。
夙夜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暖流。
“啊,维托~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维托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着夙夜一头爆炸头,脸上糊着泥,身上脏兮兮的夙夜,转头干呕了一下。
“夙夜,今晚开始你就睡客厅了,你的房间有人住了。”
“哪个小婊子要抢我房间啊!混蛋!谁,出来!”夙夜怒气冲冲的就想往里走,结果被维托拦在了门口。
“哥哥这是在干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房屋里的楼梯上传来。
夙夜抬眼一看,一位面容清秀,身材匀称的少女正从上面走下来。
“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情人!”夙夜捂着受伤的心脏,作摇摇欲坠之状。
维托上无视了夙夜做作的样子,上前几步“这是我的远房妹妹维薇儿。”
维薇儿莹莹一笑,向夙夜招了招手“你好,我是维薇儿。很高兴见到你,以后我会在表哥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希望能和你相处的愉快。”
维薇儿挽起维托的手,走向门外,夙夜不情愿的让了让位置。
“那就拜托你了。”维薇儿指了指外面的行李,“哥,我没来过法斯特呢,你带我转转吧。”
维托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夙夜,“你也该劳动劳动了。”
两人出了门,就剩下了夙夜。
夙夜左右看了看行李,目测都有几十箱,这个女人是借住的?她是搬家的吧!
夙夜找了条绳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捆在了一起,拍了拍手,又扭了扭腰,然后单手将所有的行李都托了起来,上了楼梯,一脚踹开了维薇儿的房间,将手里的东西往里面一丢。
重物落地几乎要把地板砸出一个洞。
夙夜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呼出口气,慢慢的晃悠下了楼。
出门随便找了个树荫,就躺了下去,不一会就起了鼾声。
就这样的生活就好。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活着。
一辈子都不再有纷争,一辈子远离战乱,一辈子做一个平常人,然后安安静静的在世界的角落里面死去。
残阳如血,余辉将木屋在夕阳下剪成黑色的剪影。
维薇儿和维托拎着东西回来了,就看见夙夜躺在树下睡觉。
维托看着夙夜熟睡的样子,心想这么多行李让她这个都不怎么运动的人来搬,确实也是幸苦了,就让她多睡会我,待会做完晚饭再把夙夜喊醒。
维薇儿上前去,维托有些搞不清楚这个妹妹是要干什么。
“夙夜?不要睡了,你应该去准备晚饭了。”
看着夙夜翻了个身,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维薇儿有些崩不住脸上的微笑了。
维薇儿从地上拿起根树枝,戳了戳夙夜。
维托在一边微微皱起了眉头。
“夙夜,你应该立刻起来去做饭。”
夙夜被吵醒了,迷了半天眼,意识才回归了一点。
“啥,大妹子,你搞错了吧,我不会做饭。”夙夜翻了个白眼,“饭都是维托做的。”
“维托?”维薇儿摇摇头,“夙夜你的态度需要纠正一下了,明天我会教你,你应该懂得礼仪。”
维薇儿拉着维托进了屋,夙夜愣坐在后面。
这个白痴女人在搞什么鬼?
维托订的货物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海拿货物。
夙夜大刺刺的躺在草席上,打着呼噜,在初生的太阳光下睡的舒服,突然就被一样东西戳醒了。
“滚开,别打扰劳资睡觉。”夙夜在迷迷糊糊之间嘀咕了一句。
旁边的站着的人的脸色猛地就已经冷了下来。
“夙夜,你不懂什么是礼仪么?”
夙夜听见这声音,睁都没睁开眼角。
“维薇儿?你自己一边玩去,我要睡觉。”
“夙夜!你简直没家教!你是我们家的佣人,佣人不能直接称呼主人的名字。”
“我知道你们这里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都是些乡下人,不懂什么礼仪,佣人都能不知尊卑的上桌吃饭,不过,现在我来了,我会把这些东西教给你的,你学不懂,可以问我。”
夙夜听了这话,眯眼坐了起来,看着背光穿着白纱裙的维薇儿。
“小姐,你知道法斯特是一个什么地方么?”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岛么?”
夙夜摇着手指站起来,眼睛里面是维薇儿从未见过的蔑视。
“小心一点,不然法斯特会把你这样的白痴啃得连渣都不剩。”夙夜扯过维薇儿的衣领,强迫她靠近自己。
维薇儿尖叫了一声,推开了夙夜,捂着自己的胸口,怒视着夙夜,“你怎么敢这样!”
夙夜又躺回了她原来的位置。
“我不是你们家的佣人,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借住在这里。”
维薇儿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咬着嘴唇。
这种叫花子,居然能住在她家。
白吃白喝的,还这么下流猥琐。
“那好,既然说明白了,就请你离开我家。不然想要继续住在这里的话,请定期支付房租费。”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夙夜立马跳了起来,一听到要被赶出家门,后背就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被赶出去了,那她就无处可去了。
维薇儿看着夙夜脸上僵硬的表情,心里十分的得意,她摸着光滑的指甲,慢悠悠的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承担家里面所以的杂活,你还是可以留下来,但是留下来,我吩咐的事情你就得干,不然就算哥哥可以容忍你这个白吃白喝的女人在这里,我是不会容忍的。”
要干活……不能睡懒觉,不能无忧无虑的去玩耍了……
夙夜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
这女人真烦!怎么这么多破事!
“好好好,随你高兴。”
夙夜慢吞吞的走到杂物间,拿了块抹布。
“我现在就去擦家具和地板。”
维薇儿已经端了一杯柠檬水,坐在椅子上。
“这样才对,一切都得按着规矩来。”
维托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屋里面静悄悄的灯也已经熄灭了,月光轻柔的撒在地板上。
维托将背上的货物轻轻放在地上,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去。
突然黑暗中,他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这东西似乎还会蠕动。
维托没有被吓到,这里有小动物入侵家里也是常有的事情。
维托没有管这些,正要上楼,突然脚下发出一声哀怨的气息。
“喂,大哥麻烦把你的脚挪开,你踩到我的手了。”
“啊!”
维托忍不住喊了一声,夙夜幽幽的把手拔了出来,开了灯。
维托看着挂着熊猫眼,一手拿着抹布的夙夜,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夙夜,你脑子被踢了吧?你这是在打扫家务?”
夙夜死鱼一样的靠在楼梯的边缘,一边两眼无神的机械的擦着楼梯。
“我不做家务,你妹就会把我赶出去。”
夙夜打着呵欠,脑袋一点一点的。
去洗抹布的时候,还绊到了桌子,摔了个狗吃屎。
维托看不下去,看着夙夜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只好道,“夙夜,你也辛苦了,早点睡吧,家务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你要不想做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我们家的佣人,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维托刚刚说完,夙夜就立马丢了抹布,奔向了沙发,整个人在离沙发还有四米远的时候就弹跳而起,重重地砸在沙发上,沙发受力下陷,其弹力将夙夜弹了起来,夙夜一把抓住飞舞起来的毯子,在空中盖上了自己的肚皮,然后当她落下之时,夙夜已经陷入梦乡。
整个动作完美而流畅,令人发指。
维托握紧了拳头,嘴角抽搐。
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
接下来的几天,维薇儿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维托出门后,教夙夜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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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和维薇儿也相处的非常好。
“砰!”
厨房浓烟滚滚,维薇儿正在楼上保养皮肤,突然一股黑烟从窗外升起。
“夙夜!你想拆了厨房啊!”维薇儿怒不可歇的顶着浓烟冲下了楼。
夙夜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前面是一口熊熊燃烧的锅,夙夜一手拿着鱼干,放在火焰上面翻烤,一边烤一边吃。
抬眼看到维薇儿青紫的脸色,夙夜忙招了招手,“来啊,快来吃。”
维薇儿看着黑黢黢的鱼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味,只感觉胃里翻滚,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啊!夙夜,恶心死人了,滚出这个房子!果然你这种乡下人就不适合干这些,我受不了了。”
“啧啧啧,大小姐,麻烦不要这么吵。”夙夜将鱼干放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我能干的我都干了,你还想要干什么?”夙夜摊手。
这半个月来,她可是出力的打扫就家务了。但是不知道维薇儿为什么总还是挑她的刺。
维薇儿被这句话噎到,半天没吐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