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凌树群和邓楠办了离婚,两个儿子一人管一个,凌智跟了凌树群,凌枫跟邓楠,房子则留给了邓楠。
凌树群和凌父从市中心附近的别墅小区里搬出来,搬进了木森地产投建的高层电梯公寓里。
新房是现代的复式楼设计,比不上原来的联排别墅宽敞,但因为凌智在B市读大学,帮佣阿姨又不在家里留宿,平时只住了老爷子和凌树群两人,所以家里显得很空,没什么人气。好在凌曼群年前得到调令,年后将开始到C市水利厅工作。凌树群就给她在同一层留了一套房,以后也能就近照顾一下老爷子。
两千年这个春节,因为凌母不在了,一大家子人都没心思弄年夜饭,凌树群就在饭店订了一个包厢,改到外面吃年夜饭。
严家四口是最后到的。严予茉裹得跟只粽子似的,进到开着暖气的包厢里才把帽子和围巾取下来。C市今年实在太冷了,居然还下了雪。
“姐姐。”小凌然穿一件白色的毛绒人造皮草,从沙发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向站在门口的严予兰严予茉奔过去。
严予兰蹲下来,两手扶在凌然的胳肢窝处,问她:“我是哪个姐姐?”凌然才两岁四个月,平时也不常见到她们姐妹俩,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们。
凌然睁着圆圆的眼睛,眨巴几下,想了一会儿答不出来,回头望向妈妈凌梦群求助。凌梦群却只是望着她笑,也不出声。
两岁半不到的桑凌然纠结了。刚才妈妈和她说过等下姐姐会来,可是没有跟她说哪个是哪个姐姐呀。
她扭了扭身子,想挣脱开严予兰卡在她胳肢窝下的手,可惜眼前的这个姐姐不放她走。她又歪头看了眼旁边的严予茉,这个姐姐穿得红彤彤的,可是没有这个姐姐高哦。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细细声地对严予兰说:“大姐姐。”
声音虽然小,但大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听见了。一时包厢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站在严予兰旁边的凌玉群一把把桑凌然抱起来,用力亲了一口她圆乎乎的小脸蛋,“然然真聪明!”
众人笑过,凌树群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才招呼大家入座。
严予茉挨着严予兰坐着,另一边是钟鸣。钟鸣已经在封闭式教学的市四中念了一个学期的高一,对于自家今年要搬到C市住也是很高兴。
年夜饭的菜色是凌树群定的,除了扣肉、腊味拼盘、团年肘子、清蒸鱼这种往年凌家必上的菜色以外,还加了鸳鸯膏蟹、佛跳墙、香糟鲈鱼球这些新鲜菜色。
虽说凌家兄妹这几年个个都大出息了,但因为年夜饭都是凌母带着几个女儿忙活的,所以菜色都是以传统团圆为主,从来没弄过这些奢侈昂贵的菜色。当然,她们也不会弄。
凌老爷子有酒必欢,大鱼大肉的年夜菜正适合下酒,儿子和女婿们也都陪着他喝酒,不知不觉就喝高了。
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众人又一起去了凌树群家里。大人们凑成两桌打上了麻将,凌智和钟鸣到房间里打游戏,严予兰严予茉姐妹俩则带着小然然玩儿。
打了十几圈,老爷子要睡了,大人们就拆了一桌,凌树群和三个妹夫继续打麻将,凌梦群带着小然然去洗漱睡觉,凌曼群和凌玉群则跟严予兰她们坐到一起,边看春晚边聊着天。
那边严卫良问起凌树群年前拍到的那块地准备做什么项目。他在木森占了10%的股,但一直都是只领分红,其他一概不管。木森地产这几年盖的都是住宅小区,年前拍到的那块地地段不错,但面积不大,盖住宅小区太小,除非又是做成高层电梯公寓。
凌树群打出一个“两万”,接过严卫良的话,“目前是打算盖个商场,项目策划还差一点,你有没有兴趣,我这边资金不是很充裕。”
严卫良吃下钟国兴打出的牌,“等策划弄好了我看看。”
严予茉在这边竖起耳朵听着严爸他们的对话。比起前世,自家的状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之前找的私家侦探查到的信息也没什么大用,她无法确定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出现,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过了十二点,几人收了麻将桌,老头子和小然然都睡了,凌梦群留在家里照看着,其他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慈林寺上新年头一炷香。
因为是大年初一,来慈林寺上香的人不少。严予茉跟着严卫良凌玉群上了三炷香,虔诚地跪着磕三个响头。以前她不信这些,如今却明白冥冥之中,自有人力不可及之处,世间也自有其玄妙之处。
烧过香、磕了头,又在慈林寺吃了一碗素面,严卫良才开车载着一家四口回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