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战役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这边的阴谋也在悄悄的上演。
马飞武带去的嘲风营的两队人马正是左队和右队,左队参军是萧桐旭,右队参军是杜明浩。
马飞武带着这两万人,迅速的包围了城主府。萧桐旭不解,问马飞武:“马都统,我们不是要守着城门吗?为何来围住城主府?大将军还在府内……”
马飞武看了一眼萧桐旭,答道:“这是萧将军的命令。城主府里进了奸细,萧将军命我等前来捉拿!”
萧桐旭大惊,“这!这怎么可能!”
马飞武懒的解释,命令道:“情况紧急,有什么事等打完了仗再说。现在听我号令,将城主府围严实了,若敢私自放人出来,军法处置!”
说罢,马飞武叫来身边的一个军士,“去,把鸱尾骑的董卫长请来!”
此时,董清瑞早已带着黄汝洪率领一千五百名鸱尾骑将士前去拦截呼韩部落,只留下杜炳泉和五百鸱尾骑将士守着城主府。
杜炳泉一身战甲走到马飞武面前,微微行了一礼,道:“不知马都统不去守着城门,来此做什么?”
马飞武挺着肚子,不屑的看了杜炳泉一眼,“怎的,董卫长竟然不在吗?萧将军有令,城主府里潜进了细作,特命我来接管防卫,进府排查!”
杜炳泉微微皱眉:“城主府的防卫一直是我鸱尾骑的军务,若是真潜进来细作,我鸱尾骑怎么不知?还请马都统回去禀报萧将军,我即刻便命令鸱尾骑加强守备和搜查,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大将军!此时战事紧急,还请马都统回去支援守城将士!”
杜炳泉的一番话让萧桐旭和杜明浩都微微点头。不错,现在巴尔罕大军来袭,守军本就人数不敌,只要守好了城墙,就算有一两个细作,也成不了气候。
马飞武见手下军士的神色有变,心里发急,若是办不好萧煌交代的事情,怕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当下大声怒斥道:“大将军未醒,我等皆得听从萧将军号令!杜卫长是要抗命吗!”
杜炳泉抱拳:“末将不敢!但王妃大人有命,要末将守好城主府,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胆!”马飞武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怒骂:“王妃一介女流,在军中毫无地位,杜卫长这分明是不将萧将军放在眼里!不说别的,单说这城主府里藏着的那个蛮族公主,就是我瀚海的死敌!若不是她,大将军又怎会被人暗算!你快让开,放我等进府!”
嘲风营中的不少将士自打麒瑄被暗算以来,就因为营中出了叛徒而在各营中抬不起头,本就心存不满,加之不少将士的战友被原漠南台军队杀害,此时被马飞武一激,都嚷嚷着要进去杀了救难公主。萧桐旭也情绪激动,他早就对那救难公主心存愤恨,此时也大声叫嚷着要进去杀了她给麒瑄报仇。只杜明浩在一旁冷眼相观,沉默不语。
杜炳泉眼看情形一发不可收,抽出佩剑,翻身跃上城主府门前高台,大声喝道:“现在前方正在与敌人激战,尔等堂堂男子汉,竟然擅离职守,与一个姑娘家过不去,好不害臊!”
马飞武不待他多说,命令道:“鸱尾骑已经叛变,嘲风营众将士听令,给我杀进去,保护大将军!”
嘲风营士兵虽还有疑惑,但见马飞武已经下令,也只得纷纷拿起武器,攻向城主府。
杜炳泉眼见事已至此,明白马飞武定是打算强攻,便急身回府,命令五千鸱尾骑死守住城主府,誓要拼死保护好麒瑄。
萧桐旭带领嘲风营左队士兵强行进攻,杜明浩的参副也欲率兵上前,被他制止。杜明浩对参副说道:“你急什么!命令下去,右队全体将士只装装样子便可,谁真敢冲上前去,老子劈了他!”
城主府在之前的战火中本就受到不小的破坏,此时虽然在寒月的命令下得到修复,但并不能抵挡住一万多人的强力进攻,杜炳泉虽是全力抵挡,也只支撑了一个多时辰。眼见鸱尾骑的防守已被扯出一个口子,杜炳泉只得带着鸱尾骑边战边退,已然退到了后院!
眼看就要被打进麒瑄所在的院子里,杜炳泉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鸱尾骑将士,满身溅上的和刀锋上滴下的,竟全是往日里的同袍战友的血,心中悲愤不已。满眼血丝的对依然强攻不止的嘲风营士兵大喊:“尔等可还是瀚海的将士吗!不去上战场杀敌,竟然对同袍兵戎相见!大将军往日待你们不薄,现在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听到他的喊声,嘲风营的士兵都不觉一怔。是啊,现在城墙上只怕是早已战成一片,正是激战杀敌之时。那些战友们用血肉在为瀚海而战,而此刻他们呢?前面就是大将军的院子了,难道真的还要再打进去?万一伤到了大将军,他们如何能承担的起!再看看前面遍横的身躯,都是往日里一起谈笑的同袍,一片血海里倒下的全是瀚海的兵勇,全是死在自己的刀锋之下啊!
眼见周围士兵开始犹豫不决,马飞武一刀劈落身边一个正欲后退的士兵,大喊:“谁敢后退!事已至此,杜炳泉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扫视一眼身边的将士,马飞武咆哮道:“尔等速速给我擒下这个反贼!日后大将军若有什么责罚,自有我马飞武担着!”说罢竟还要砍杀后退的士兵!
萧桐旭也渐渐觉察出不对,上前拦下马飞武的刀,叫道:“马都统,这再打下去,就真的要伤到大将军了!”
马飞武见来人是他,想到他是萧煌的亲侄儿,忍下心里的急躁,悄声说道:“萧参军!萧将军有令,必须攻进去。再说……”他压低声音:“事已至此,要是大将军不死,日后我们谁也活不成!”
萧桐旭大惊,惊呼道:“马……马都统!你,你竟然真的……”
马飞武见他如此反应,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只得利益相诱。“若那秋麒瑄一死,萧将军便成了大将军,萧参军你自然是会平步青云,还担心什么!血性男儿怎可如此畏首畏尾!”
萧桐旭即刻反应过来,挥剑拦下马飞武,大声命令道:“我等受骗了!马飞武早已叛变,所有人马即刻停止进攻,退出府外!”
马飞武没有料到萧桐旭竟会如此反应,恨恼之间挥刀砍向萧桐旭。萧桐旭一时不察,右手手臂竟生生被他砍了下来!
此时攻进来的嘲风营士兵大多属萧桐旭手下,先是听见他的命令,又见马飞武砍伤了萧桐旭,不少明理的已经意识到事情有变。一时之间,嘲风营乱作一团。除了马飞武嫡系的四五百人和投机之人,剩下的士兵都停在那里不再进攻。
马飞武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竟然会坏在萧桐旭身上,咬咬牙,怒骂一声:“废物!现在速速随我杀进去,杀了那秋麒瑄和救难公主,日后定叫各位升官发财!”
领着他的人马,继续冲杀进去。
萧桐旭捂着受伤的断臂,剧痛让他几欲昏迷。斜倚在一个叫段勋奇的参副的肩上,萧桐旭断断续续的下令:“段……段参副,命令左队全体人马,拦住……马飞武!”说完,便昏死过去。
段勋奇将萧桐旭交给身后的一个士兵,扬起手中军刀,大喊:“嘲风营左队将士听令!我等皆被马飞武那个小人骗了,现在随我冲进去杀了他,将功补过!”
嘲风营左队的士兵尚不能完全明白过来,再加上刚才的强攻已经折损不少人手,也被外面的鸱尾骑拦下不少,此时跟随段勋奇的人数已不足千人。一片残兵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这时杜炳泉的人马也折损不少,不少鸱尾骑更被拦截在外,与那些不知情的左队士兵拼杀。杜炳泉眼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马飞武早已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奋力厮杀,杜炳泉一咬牙,不顾早已受伤的身体,直冲向马飞武。
此时,守在麒瑄屋内的慕容非烟也早已听到院外的动静,但她不敢轻易离开。此刻的麒瑄正在昏迷,若有人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却见飞豹急急赶来,慕容非烟大惊:“你怎么不守在救难公主的身边!若她出了闪失怎么办!”
飞豹满头大汗,眼中神色恨恨:“飞烟你无需多虑,救难公主那里我已经留了二十余人防守,我这就出去将这群王八蛋砍杀干净!”
说罢,飞豹已转身飞出。寻到杜炳泉,飞豹看着眼前的马飞武,大骂:“他妈的!老子杀了你!”
但马飞武身边还有不少士兵,飞豹一时竟近不了他的身!
这时,马飞武对身边的周温使了使眼色,周温迅速带着一队人,飞身跃向麒瑄所在的院子。飞豹一看大惊,这军中怎么会有这么一队轻功卓绝的人!
慕容非烟早已听到外面的声音,忽听到阵阵破空的声音,一阵箭雨急射入麒瑄的屋内!
慕容非烟不敢随意开门,扯下床榻的帷幕,将一阵箭雨急急拦截。只是屋外之人众多,只听到不少鸱尾骑将士的惨叫,而射入的箭雨却不见停顿。
另一个方向突然也射进箭来,慕容非烟飞身乏术,眼看那根根箭镞就要射进麒瑄的身体,慕容非烟不自觉“啊”的惨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