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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浮宫内的一间豪华的书房内,厚照在一张橡木雕花的巨大书桌上面铺开宣纸,鎏金景泰蓝盘龙镇纸仔细的将宣纸压好。他从花梨笔架上选了一只中号紫狼毫湖笔,在青花瓷的笔洗中将湖笔沾湿,随后翘着兰花指把一根杂豪摘了下去。
弗朗索瓦和厚照并肩站着,他的面前也铺好了一张宣纸,也用厚照送给他的鎏金景泰蓝镇纸压好。他也从笔架上选了一支中号湖笔,学着厚照的样子,沾湿摘杂毛。但是弗朗索瓦的兰花指比较僵硬,一下子就把湖笔的笔锋给摘了下来。
“上帝呀,这个小刷子太不结实了,我还是用油画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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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一边瞄着厚照,一边迅速把没了笔头的湖笔挂在笔架上,随后他红着脸拿出了平时作画用的油画笔和调色板,还拿出了一堆各色颜料摆了半张书桌。
厚照看着弗朗索瓦说:“说好了要和朕学习中华绘画技法的,怎么又用油画笔了?换回来。”
弗朗索瓦:“陛下,我不小心把毛笔弄坏了。”
厚照摘下那支湖笔,把笔头塞进笔管当中,又摸了一点鱼胶在上面,随后从一边拿起一只银质的小扁匣子,噌的一声,火苗冒了出来。
弗朗索瓦:“哦,这太神奇了,这是魔法吗、”
“这是打火机。弗朗索瓦,朕明白为什么你这样聪明,这样博学却没有一样最擅长的了,为你太不专心了。这只打火机回头朕送给你,现在你必须认真的跟着朕学。”
“好的陛下。”
弗朗索瓦接过厚照修好的笔,学着厚照的样子握好,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厚照的每一个动作。就在昨天,哥俩喝的有点多,厚照把一盆墨汁泼在一张白纸上,随后刷刷几笔,一副水墨山水跃然纸上。弗朗索瓦就都被吓醒了,大叫着魔法,这是魔法。但是在被厚照掐着脖子敲了好几下脑袋之后,弗朗索瓦老老实实,字正腔圆的管这种技法叫水墨丹青。弗朗索瓦缠着厚照要学习这种绘画技法,他觉得厚照只用黑黑的水就能画出这么美的画,这简直就是魔哦神技,这是必须学会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厚照看着弗朗索瓦认真的样子,他满意的点点头说:“蠢徒,昨天你已经拜朕为师。按照华夏的规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要像尊敬你的父亲一样尊敬朕。朕的话对的你要听,错的你也要听,敢不听朕就罚你,记住了没?”
“记住了,陛下。”
“嗯?”
“哦,我记住了,师父。”
“嗯,这就对啦。今天为师就将华夏绘画的精粹传授于你,鉴于你的基础,咳咳,你基本没啥基础。所以,我们从简单的运笔开始。看好了。”
厚照唰的一笔在宣纸上勾出了一道斜线,这道斜线够斜,而且还不直。弗朗索瓦眨巴着眼睛问到:“师父,您是不是还没醒酒?”
“闭嘴,把手伸出来。”
啪,厚照用戒尺在弗朗索瓦的手心上敲了一下,弗朗索瓦一咧嘴,感到有点麻酥酥如针扎一般的感觉,刺激呀。厚照唰唰唰几笔,一棵松树的树干跃然纸上。
“上帝呀,这太神奇了。师父您是要我也这样画吗?”
“嗯,开始画。”
唰,弗朗索瓦面前的纸上出现一条又粗又长的斜线。
“弗朗索瓦,运笔要自如,不要那么僵硬也不要那么用力。落笔要轻,否则就没了灵动之气。你看你那一笔是啥?吃货吗?重新来!”
“哦哦。”
就这样,都快到中午了,弗朗索瓦依旧努力的画着柴火。被他用过的宣纸上画满了粗细不一,深浅不同,七扭八歪的柴火棍。不过,厚照发现,弗朗索瓦很有毅力,轻易不会被困难打倒,而且越是难度大这厮越是精神头足。厚照不得不感叹,能成为一国之主的人果然都有不凡之处。师徒俩一个教的仔细,一个学的认真,书房内一片和谐。
谷大用推门进来。
“陛下,俄罗斯女王求见。”
“请她进来吧。弗朗索瓦,可以休息一下了,你进步很快,只要勤加练习,日后在绘画方面一定会有很高的造诣的。”
厚照的褒奖让弗朗索瓦信心十足,他擦了一把汗水说:“师父我不累,您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和叶卡捷琳娜到里间去谈。放心,我绝不偷听。”
啪,戒尺拍在弗朗索瓦的脑袋上。这一幕被刚刚进门的叶卡捷琳娜看个正着,她立刻呆住了。法兰西在欧洲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国,弗朗索瓦国王被大明皇帝打了脑袋,他居然不躲不藏也不生气,难道他和大明皇帝的关系,已经密切到如此地步了吗?叶卡捷琳娜的心中升起了警惕。
在来之前,弗罗洛夫曾经和叶卡捷琳娜谈了很长时间,谈话的中心意思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和大明拉近关系,至少要达到,最好是超过德意志和大明之间的关系,这对俄罗斯是极有好处的。
本来叶卡捷琳娜觉得,在欧洲和大明关系最好的无非就是德意志和英国,现在看来又要加上一个法国。这三个国家,现在在欧洲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可以说这三国代表着欧洲三分之二的强大势力。俄罗斯和这三国无法相比。而且,叶卡捷琳娜和厚照之间还有些许误会,这让两国君主间的关系若即若离,这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必须加以改变,叶卡捷琳娜顿感压力好大。现在,在她看到一位世界级强国的皇帝在教训一位地区性强国国王的时候,她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和问候,就从她美丽的脑袋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卡捷琳娜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不过热情的弗朗索瓦替她解除了尴尬。
“哦,亲爱的小娜佳,快请进来,站在门口不累吗?不要吃惊,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也是我尊敬的像父亲一样的师父,正在传授我华夏绘画的精粹。由于我进步很快,所以师父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赞扬我。小娜佳你知道吗?华夏的语言实在是太美妙了,太有内涵了。你知道师父是怎么称呼我的吗?蠢徒,哈哈哈。这种称呼就好像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昵称,就好像我叫你娜佳一样显得亲密。亲爱的小娜佳,快过来看看我画的大树。”
别人不知道蠢徒的意思,叶卡捷琳娜可是清楚得很,不要忘了她的前世是柳芭,是在华夏学习和生活过的,而且是受过郑晓阳的父母用中华传统文化熏陶过的。当年,郑爸爸没少管柳芭叫蠢徒和傻丫头。那才是一种宠溺,和厚照管弗朗索瓦叫蠢徒完全是两个概念。叶卡捷琳娜很想给弗朗索瓦仔细解释一下这期间的巨大差别,但是在她看到厚照那耐人寻味的笑脸之后,叶卡捷琳娜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弗朗索瓦陛下,您是在练习画树杈吗?”
“呃,娜佳你真幽默,我是在画树干。”
“哦,原来如此,这树干画的还,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弗朗索瓦得意的晃着毛笔,随手一挥,纸上又多了一道斜线。
厚照:“非常好,这一笔堪称神来之笔。弗朗索瓦,仔细体会刚才那一笔落笔时你的心态和运笔的力度,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弗朗索瓦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在思索,在回忆,在总结,在体会。弗朗索瓦和厚照之间的亲密关系,引起了叶卡捷琳娜心中的波动,所谓福至心灵说的就是此时的她。
叶卡捷琳娜来到弗朗索瓦身边,她提起毛笔在厚照那张宣纸上刷刷点点,几根墨竹跃然纸上。
弗朗索瓦:“上帝呀,小娜佳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也有一位大明的师父?”
叶卡捷琳娜:“很久以前,我的确有一位华夏的师父,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也让我又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娜佳,你真是太幸运了。要不然你也拜陛下为师吧,我就是你的师哥,咱们俩一起和陛下学绘画。”
“她已经不用我教了,她应该找更好的老师,至少要大师级的才可以。”
厚照一边说一边来到桌前看着叶卡捷琳娜画的竹子,他觉得叶卡捷琳娜画的竹子,颇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书中暗表,厚照的前世是郑晓阳,但是娜佳的绘画可不是郑晓阳教的,而是传自郑晓阳的母亲。尽管娜佳也就学了个形似,但是多少带了一点郑妈妈的韵味。
厚照仔细看着竹子,娜佳仔细看着厚照,弗朗索瓦努力的画着柴火。一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书房内一片寂静。
“娜佳。”
“陛下。”
厚照和叶卡捷琳娜几乎是同时叫对方,俩人又是一阵尴尬。
“陛下叫我有事吗?”
等了一下之后,娜佳只好先开口问厚照,此时此刻娜佳的芳心无端的慌乱起来,仿佛她期待已久的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厚照楞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哐当一声,书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爱德华一头闯了进来,并大喊一声:“姐夫!”
厚照、娜佳和弗朗索瓦顿时一愣。这是在叫谁呀?此时娜佳是站在厚照和弗朗索瓦中间的。她首先看看弗朗索瓦,弗朗索瓦耸耸肩摊开双手,表示俺不知道他在叫谁。娜佳转头看着厚照,那眼神代表的意思很明显:爱德华是在叫你,她姐姐伊丽莎白比你闺女还小两岁,你还真能下的去手哇。
厚照用眼神回答娜佳: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娜佳的眼神越发犀利:不是你还能是谁?
厚照的眼神很无奈:朕,真的不知道,朕真的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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