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chapter 96(1 / 1)

弦歌同裴谦之间的缘分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故事说起来,可能会有点长。

八岁那年,裴谦随旅居欧洲的母亲一同归国。作为裴家唯一的继承人,才一回来,裴氏就马不停蹄地替他操办的一场盛大地生日晚宴。

政商权贵,申城该去的,全都去了。

以弦歌那年的状态,本是不该应邀的,只是那时宋雅意突然感染了水痘,连门都出不了,自然是不能去裴家的。

所以,宋家最后带的人还是弦歌。

如果时光能倒回,弦歌应该也会同宋家人一样,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去赴约吧。

当还是小小少年的裴谦穿着精致得体的燕尾礼服,矜贵优雅地缓步走入人群视线时,所有人都在赞叹,鼓掌,其中真真假假,无人在意。

而弦歌对他的羡慕,却是真真切切的。

她羡慕他小小年纪就有一派掌权者的气度,羡慕他生活在人群的焦点之中。

也羡慕他身后,始终微笑注视着他的父母…

而她没有妈妈,他的爸爸只冷清地告诉她,去一边呆着,不要惹事。

远离了热闹而聒噪的人群,弦歌就像是梦如仙境的爱丽丝,恍恍惚惚地走进了一座大而幽静的花园。

花园里有小天使,有漂亮的喷泉,还有好多好多盛开的鲜花。

奇珍园里的花要比这里的,开得更加绚丽,可惜,自从母亲过世,弦歌就再也进不去奇珍园了。

喷泉水声潺潺,弦歌忍不住脱了鞋袜,拉起白色的连衣裙,坐到水池旁边。

波光粼粼地水面零碎地倒影出她及腰的长发和灿烂的小脸,她哼起了小时候妈妈哄她入睡时,时常唱起的摇篮曲…

“楚祎,楚祎,你在哪里,叔叔在叫你。”

耳畔传来少年沉稳好听的声音。

弦歌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却看见那个脱了礼服,正不耐地解着领结的裴谦愣愣地定在原地。

“你是谁?”须臾,少年皱眉,正声问道。

“谦哥哥,你别生气,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带她来的!”

弦歌甚至都不知道小天使喷泉的对面,究竟是何时坐了另外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穿着时髦的背带裤,急吼吼地跑到裴谦面前,替自己解围。

裴谦一直质疑看着弦歌,对楚祎的说辞并不相信,“叔叔在找你。”

“可是…”楚祎不想去,可一对上裴谦微怒眼神,瞬间就蔫了…他跑了两步,又回头,冲弦歌咧嘴一笑,憨态可掬。

弦歌在裴谦的注视下,默默地移出了浸在冰凉泉水里的小脚丫子。

长裙不慎滑落,弦歌微不可闻地‘呀’了一声。

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少年,忽地折返。

待他的身影,覆盖弦歌时,弦歌才怯怯地抬头,想道歉,却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她有点害怕,他却默不吭声地单膝跪地,拧干了她的长裙,替她穿好了长筒袜及镶着漂亮水晶的鞋子。

他说,“下次不要玩冷水,会感冒。”

再后来,弦歌再去裴家时,花园里的喷泉,就被换成了暖暖地温泉水…

看吧,如果没有结尾时的不堪,她跟裴谦的关系,即便被说成青梅竹马,也是有人相信的。

腰间一片清凉,他的手指,他的身体,在她每一寸肌肤上肆意侵犯,那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她像一条死鱼,躺在水边,奄奄一息。

不再挣扎,不再哭喊,也不再渴求得到救赎。

只是他的唇舌,霸道而凶悍地再度占领她强硬的攻防,却始终无法撬开她的牙齿。

直到手指残忍地顶/入,弦歌才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得逞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愤怒却不流一滴眼泪的样子。

随后,俯身亲吻。

她口腔内浓浓地血腥味让他一惊,却也只是片刻而已,此后,该粗暴地继续粗暴,该绝情地继续绝情,没有情与爱,只有欲与恨。

谁都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也就这样了。

裴谦却忽地停了下来,趴在弦歌身上,蹭在她颈弯。

夜凉如水,车里更是安静得吓人,他的呼吸声,是那么那么清晰。

弦歌说,裴谦,别让我恨你。

裴谦低声反问,那你可曾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

尔后,他起身,抬手擦掉嘴上的口水,打开车门,下车。

五分钟后,陈叔叔回到了车里,礼貌而客气,“宋小姐,我先送你回酒店。”

弦歌点头。

车灯打开,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缓步行走于黑夜尽头,弦歌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她经过,他驻足,那冷峻的侧脸,一如当年。

最终,她离开,他的身影,同那些挥之不去的黑暗,一同消失在斑驳星光之中…

--

凌晨三点,虫子从医院回来,回房之前敲了敲弦歌房门,无人回应。

早上七点,小穗去找弦歌,同样没人开门,电话也不接。

虫子猛地的一抬头,喊了一声,‘坏了’。

“你现在马上叫救护车,我去找人开门。”虫子边说边玩命似的奔向直达电梯。

虫子先跑到了酒店前台,调取酒店监控,以确定弦歌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房间。可前台说要看监控必须值班经理同意,虫子着急,催着前台赶紧请示。

也不知道是虫子运气不好,还是弦歌运气不好。

值班经理到了大厅,虫子一看,居然又是昨天那个古板不知变通的家伙。

“我想看看闻小姐门口凌晨这段时间的监控,麻烦您行个方便。”

经理扶了扶眼镜,回到,“小姐,照规定,vip套房监控只有顾客本人有权查看,如果需要我们提供服务,可以请闻小姐本人提出要求,我们会将监控送到闻小姐房间,以供查阅。”

“我现在就是要确定闻小姐本人是不是回了酒店,能找到闻小姐,我还需要来找你?”

“那么抱歉,为了保证顾客隐私,我们不能提供服务。”

虫子气得想打人。

她刚到申城人生地不熟,认识的那些名媛贵妇,大多只是点头之交,平常哄哄她们来买几张画不难,真要想让她们出手帮个忙,却不那么容易。

谁都不想无事惹得一身骚。

情急之下,虫子忽地就想到那日宴会结束时,送她回来的那辆车,以及车上的那张通天牌照。

得亏她机灵,一番软磨硬泡,要到了洛森的手机号码。

虽然那个气势凛冽的男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友好,但虫子的直觉是,他会帮忙的。

虽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虫子是真没想到,她挂了电话才不过一分钟。那酒店经理就接了一个电话,尔后,脸色霎时惨白。

监控里清楚地显示了弦歌回到酒店的画面,并且,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虫子等不及看完视频,冷冷地冲经理伸出了手,“钥匙。”

犹疑之下,经理示意前台拿出了备用门卡。

门开了,房间里飘着一股子诡异的香气。

茶几前,撒了一地的白色药丸,一瓶破碎的红酒,半悬空倒在茶几上,摇摇欲坠。地毯上的红酒已被风干,只留下暗红一块。

小穗在洗手间里找到弦歌时,她倒在浴缸前,不省人事。

虫子吓得大惊失色。

这样的场景,不是她第一见了。

大概四年前,那时她同弦歌刚认识不久。

有一次,她们约在咖啡厅里见面,正好碰上一对情侣吵架,男人推了女孩一把,女孩哭着喊着说自己流产了…这种年轻人的小把戏,虫子不过是当成笑话笑了笑,而一向淡然的弦歌却忽地变了脸,并借故,慌忙去了洗手间。

半小时后,虫子找到弦歌。

她当时的状态,也如现在一般。

精神上有些毛病的艺术家多了去了,弦歌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虫子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居然又犯病了。

救护车到得很快。

洗胃之后,弦歌还是没有醒,不过万幸的是,性命算是保住了。

医生走后,小穗跟虫子并排坐在病房外。

虫子翻了翻病历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一旁的小穗,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她是自杀吗?”

虫子合上病历本,抬头看了看弦歌,“也许吧,这年头,有谁活得容易呢。”

即便她有钱,也不一定就过得爽快。

昏迷中的弦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温柔的妈妈,给她唱着最熟悉的歌谣,还有活蹦乱跳的可颂,扎着可爱的小羊角,软软地趴在她膝盖,糯糯地喊着,妈妈,我饿了。

后来,弦歌还梦到了楚祎。

那时的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冒险赢了摩托车比赛,只为赢得那条不值钱的项链,送她当生日礼物。

最终,她还是梦到了他。

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只是梦到了他。梦里的他,也还是年少时美好的模样。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

他说,“别怕,我在。”

她却哭着说,“谦哥哥,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一觉惊醒,弦歌看到的,只有一室清冷。

第14章

弦歌没有想到自己开画展时都没能引起的轰动,郑伟业夫人一跪,倒是替她跪出了名声。

看着照片里那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的悲伤与痛楚,孩子脸上的惊恐与无助,以及站在一旁的,自己的凉薄与漠然,弦歌都忍不住给报社记者点个赞。

“又有一家媒体要采访你,怎么办?”虫子捂住手机问。

弦歌放下报纸,并不十分在意,“就说我睡了。”

虫子一脸TF…再给了弦歌一白眼后,转过背,一脸真诚,“抱歉抱歉,闻小姐现在正专注于创作,暂时没法联系到她本人,这样,看她什么时候从画室里出来,我们再约,您看怎么样?”

虫子挂了电话。

弦歌看了她一眼,说,“你不去做公关真是可惜了。”

虫子很是无语。她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关注度这么高的青年画家。换做别人,能有电视台采访,早上杆子巴着去了,这点丑闻算什么。况且,除了被郑伟业那老色狼吃了回豆腐,虫子可不认为弦歌有什么可被黑的。

病房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高高大大的混血男人,虫子看花了眼。

“好些了吗?”

“还不错。”弦歌笑了笑。

虫子小声骂了一句,“卧槽,为什么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极品?”

弦歌不说话,虫子说,“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

最新小说: 男主是邪恶女巫 分手后,竟被高冷医生御姐爱上了 穿成恶毒女配,我靠嘴炮怼垮了三个豪门 傻子的神级透视眼 都市:开局变身女装大佬 七零娇软真千金把最帅军少宠疯了 严禁造谣 皇城签到八十年,那一年我出山了 横推从妖魔世界开始 三国:开局曹冲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