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生无可恋的在贺兰枢别墅躲了几天,期间想尽了一切办法留在这里,终于在三天之后,被贺兰枢十分不留情的扫地出了门。
他一脸崩溃的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行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暂时屈服于‘威逼’之下。
“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回国。”贺兰枢抱着手臂,里面的温玖还在睡着,苏秦透过门缝才刚瞄了一眼,就被贺兰枢挪着身体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他不由翻了个白眼儿,还想在这再玩儿一段日子。
他爸妈正巧也在岛上,虽然有严斐这个并不怎么和谐的存在,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很美好的。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贺兰枢慢慢一笑,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或者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和严斐接洽。”
苏秦:“……”他摸摸自己淤青才刚刚褪到看不见的下巴,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抓起了行李箱上面的机票转身就走,“老板你好,老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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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忐忑一边忙碌的在B市安安稳稳的过了一段日子,终于等到贺兰枢和温玖要回来的消息,想到海岛上面十分鲜美的特产,本来肚子就饿的苏秦死皮赖脸的爬上了王大春的车,在副驾驶跟着一起去了机场,美其名曰是接机。
然而他在机场门口看到了和贺兰枢并排走出来的严斐的时候,要开门下车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贺兰枢并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先让温玖上了车,自己把行李整理好了之后,在车边和严斐说了点什么,随后严斐就转过身送他上了车,目光淡然,肩上全都是落雪。
雪下得很大,落在地面上的还没有融化就又覆盖了一层新的白色,机场附近条条大道,可即便如此也都有些堵车了。
车窗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苏秦小心翼翼的透过那仅有的一丝缝隙看向窗外,严斐的头发、肩上落得全都是雪花,仅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就有雪花从他的睫毛上掉下来。
道路慢慢被赶来的交警疏通开,车子重新启动,苏秦抿抿唇,捏了捏有些酸疼的鼻梁,“王叔,走吧。”
王大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走着呢啊?”
“哦。”苏秦楞了一下,视线转向了车外的人群和车辆,“没事,我就是想说个话。”
想说点什么东西,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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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回了公司,温玖有点晕车的迹象,就在休息室里面休息,苏秦坐在外面看了一下刚送上来的文件,正打算出去的时候,被贺兰枢叫住了。
顶头大BOSS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在座椅上面仰着头淡淡问他,“苏秦,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苏秦撇撇嘴,不太想说话。
“我并没有干涉你私人感情的意思,当然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我说一些什么话也不为过,只是这一次和严家的生意,对方是指定了你全权负责的。”
苏秦又走了回去,隔着个桌子和贺兰枢面对面的坐下,抛开办公事物,他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咖啡,像是纯聊天一样道,“你接下这单生意,到底是想做什么。”
雅安和严家那边的生意其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即便是这一次严斐主动示好,虽然将贺兰绍的底牌全数托出,可贺兰枢也依然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单子而这么做。
“你今年不小了。”贺兰枢转了转杯子,看着里面的涟漪,面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高中,大学……到你从M国回来,我听你说了严斐四年,后来这个词在你这里成了禁忌。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何必还要再继续拖下去。”
苏秦闻言抿抿唇。
其实真的回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深,但是也就是那么一点别扭的感觉,却让他记了那么久。
他以为严斐是女的,当时还真的就打算追求他,可后来发现他是个男的之后,好像觉得那样子反而才更加的合适他。
苏秦想了半天,一直到滚烫的咖啡变得冰凉,他才一饮而尽,哆嗦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贺兰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苏秦一抬头,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样子,“老板,我要请假!”
“多久?”贺兰枢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了一边,面对起电脑键盘开始敲打起来。
苏秦瞅了瞅他的脸色,清了清被咖啡糊住的嗓子,颤巍巍的竖起了两根手指,随后想了想,变成了一根,“一、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贺兰枢似笑非笑的,“给你一个月。”
……本来打算多要几天的苏秦在这短短几个字里面感受到了无比的鄙视和耻辱,他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一个星期就能搞定他!”
“哦。”贺兰枢撇了撇他,苏秦的脸上早就没有了淤青,此刻显得十分的干净。
苏秦的相貌本身偏清秀,挺阳光的样子,而且嘴巴巧,讨人喜欢。
他和温玖的乖巧,习惯性的隐忍不同,遇到事情,他会一个人扛,可扛不住了,就该想尽一切办法的拉着别人一起下水,即便是最后事情做不成,也都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并不会真的垂头丧气。
至于这一次……
贺兰枢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一个月的假期,如果你搞不定严斐……”
苏秦的眼睛瞬间瞪大。
贺兰枢一笑,“年终奖扣除。”
苏秦心里一松,才想起来他去年买房的时候就已经预支过一次年终奖金了,所以今年的本来就没有,扣了也不怕。
“明年的。”贺兰枢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随后带上了耳机,和大洋彼岸的贺兰宗开始进行视讯通话。
苏秦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没上来,几乎憋死,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一步一拐的走出去。
摄像头能看到一点门口的缝隙,贺兰宗看到了一点,有些好奇,“苏秦这是怎么了?”
贺兰枢挑挑眉,在父亲面前有难得一见的稚气,“没事,痔疮犯了。”
*
……想象的和实践的,其实还真是不一样。
真正站到了严斐家门口的时候,苏秦才真正的开始有些怂了。
有四五次他鼓起了勇气,最终都没能真正敲开严斐家的门,但是来都来了,又不愿意走,于是就揣着手蹲到了楼梯间里面,楼道里面的地暖给他熏得昏昏欲睡的。
夜晚的楼梯间真的很安静,好在这里的灯并不是感应灯,一个人在这待着也没什么……可当他睡的迷迷糊糊,眼睁睁的看着严斐一步步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事情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他吓得一瞬间就清醒了,下意识的直接弹跳了起来,可惜蹲坐的久了,腿一软居然直接又跪了下去。
自觉十分丢人的苏秦欲哭无泪的扶着墙站起来,严斐还没走到面前,他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又刺鼻的酒味。
这股味道自然不是他身上的,苏秦犹豫的站定,往那边挪了两下,看着严斐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你……喝酒了?”
严斐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像是没认出来苏秦是谁,靠在门边站了半天,像是才发现有这么个人似的,吃吃的笑了一声。
“严斐……诶!”苏秦扯了扯他,结果没想到才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严斐以一股他根本就无法抗拒的力度给拉了过去,一个紧到让他觉得有点要窒息的怀抱就这么紧紧地把他给禁锢住了。
严斐炽热的鼻息就在他的耳边,一下下的像是要把他给灼伤一样,呼吸十分的沉重,几乎是用嘴巴在喘息。
苏秦被他抵在墙上,头不自觉的向后仰起,察觉到严斐呼吸之中像是在说什么话,他被这姿势弄得难受,皱眉往后退了一点,才发现严斐是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
就这么一瞬间,苏秦突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他有些无措的用双手抓着严斐的手臂把他拉开了一点,可旋即就被抱的更加的紧了,“严斐,你先松开我……咱们先进去。”
他说了好几遍,严斐才皱着眉摇摇晃晃的退后了一步。
苏秦左右看了看,才抓着严斐的手把指纹锁打开了。
他搀扶着严斐进了门,把人扔到了沙发上之后,才发现严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眉毛紧紧地蹙着,像是梦中梦到了什么让他非常不开心的事情。
苏秦给他倒了点水,就着给他喂了一点点,他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水流出来了不少,好在严斐不再嚷嚷着饿了,就连眉毛也舒展开了一点。
等到他终于安生下来之后,苏秦才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他看了一眼严斐的家,装饰几乎都是黑白灰,这色调和从前的单身老男人有的一拼,各个都是直角家具,十分的冷硬。
这样的房子让他下意识的有些不喜,又看了一眼严斐,才叹息着脱下了外套,“老子真是欠了你的……”
他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人又扛到了床上,正打算起床去洗把脸,却被严斐整个人都压了下去,严斐也没睁开眼睛,就那么压着他,像是抱了一个人偶娃娃。
苏秦用腿蹬了蹬他,严斐一点都不为所动,苏秦翻了个白眼儿,看着头顶上煞白的灯,也没了继续动弹的心思,两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了。
一直到他的呼吸声渐渐的归于平稳,本来一直都闭着眼睛的严斐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眯着眼睛把手放到了他的脖颈上,慢慢的收了一点的力气,堪堪能握住他的脖子,却又不会让他觉得呼吸难受。
苏秦梦中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一样,严斐这才着了魔一样的凑近了他,微微垂着眼睛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走,就不要怪我。”严斐在苏秦耳边喃喃自语,现下普遍都有地暖,根本就冷不到,可苏秦梦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刚被热水煮过之后又放到了冰箱里面的黄花菜一样,一下子就冷了起来。
他被冻得迷迷糊糊的,双手下意识的四处挥舞着想要抓一个被子盖在身上,却发现身体有些地方又暖融融的,像是和……人的皮肤在接触?
苏秦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子都清醒了起来。
他此刻浑身□□的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用红色的绳子分别的绑在了床头和床尾,只有重点部位被盖上了一个遮羞布,然而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他身边睡的十分的香甜,一条腿大大咧咧的压在他的肚子上面,睡的十分的香甜。
苏秦怄的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他十分愤怒的挺了挺腰,手脚同时开始挣扎起来,完全没有看到遍布在他锁骨和脖子上的斑斑驳驳的红痕,“严!斐——!!”
严斐慢悠悠的睁开了点眼睛,轻轻歪了歪头,笑着道,“嗯。”
苏秦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被绑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胳膊现在十分的难受,像是要抽筋一样的,就连侧个身体都办不到,“你他妈把我松开——!”
“松开?”严斐搔搔头,慢悠悠得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睡袍是黑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上去的,绸缎一样的质地十分的柔软,随着他的动作,顺着他的肩头滑到了手肘的地方,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的洁白细腻。
苏秦看的不由就是一呆,视线就定格在了他胸前若隐若现的红点上。
严斐眯眯眼睛,顺着苏秦的视线往下看了一下,随后往前爬了点,“怎么的,想尝尝?”
“尝、尝尝?”苏秦慢半拍的重复了两遍,脑子终于眯瞪了过来,整个人都顿时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我尝个屁!你把我放开!”
“喔……”严斐的手慢悠悠的搭到了绑着苏秦的绳子上面,苏秦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以为严斐要解绑的时候,严斐才又慢吞吞的说了一声:“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