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
“我……”余招娣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您……您知道了?”
“我本来不知道,可是看你刚才的神情,便猜到了。而且,又是那么巧,昨天晚上夏家的人来找你,昨天夜里汝家少爷便离开了……这些事情放在一起,如果我再猜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联系的话,那我也就白活这么大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瞒您的。我只是……”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前几天说的在路上遇到的人,竟然会是汝鸿江的儿子。”
说着,余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有千言万语集于心中却又不可言说似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我们东家为了这次能拿捏住夏家,预购了许多鲜花,如今功亏一篑,没捞到好处不说,还赔进了一大趣÷阁钱,这口气他很难咽得下去。如今我们东家已经知道了夏家与汝家签了和约,我怕他们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你有份参与,只怕到时候会迁怒于你。”
“我没事,大不了抵死不承认就是了。”
余庆点头,不过显然并没有把她的回答放在心上,“你这段时间还是少与夏家的人接触好了,爹在司徒家也会替你注意着点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早些做准备。”
感受到余庆的关心,余招娣心里暖暖的。想到余庆自己就在司徒家做事情,如果这件事被司徒家里的人知道的话,只怕会连累到他吧。这么想起来,当初她在做决定的时候似乎欠考虑了一些。
她带着歉意的看了眼余庆,“谢谢您,爹。”
“傻瓜,跟我有什么好谢的。”余庆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
余招娣曾听汝彬说过,汝家的红蓝花就算全给了夏家,也只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根本就不足以保证他们上半年的用量。可是夏锦程却一再的跟她强调,只要他们能取得汝家的合约,夏家就能渡过这次难关。
所以她一直都在想,夏家手中是不是还藏着一张底牌,如果是,那又会是什么?这个问题结结实实的困扰了她两天。
夏家的花圃她是不能再去了,在家里听了余庆两天的消息,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司徒家好像并不知道汝家的变卦跟她有关系。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在家里结结实实窝了两天的余招娣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今天天气好,她便出了家门。
上次他给她的银子还剩下了先,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还给他。至于那身衣服,那么华丽不说,还是男装,她想着,反正他也穿不了,自己以后肯定也不会再穿了,索性就去当铺里把它给当了。
换了银子之后,她在街上闲逛了一会之后,便进了一家店铺,买了点胭脂水粉,又挑选了两款颜色不错的胭脂,打算给余盼娣和余念娣各送一个。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自从变成了余招娣之后,又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根本就无瑕顾及自己的脸面。现在终于得了空闲,她决定好好捯饬一下自己。
其实她是比较中意素锦记的胭脂水粉的,出自夏家不说,最主要的是的是东西真的好。只是她手中里的钱毕竟有限,现如今的她也没条件要求那么高。
付了钱,兜里还剩不到一贯钱,她数了一下,还了许子默的七百五十五文之后,还能再剩下三十五文钱。
想到这,她便去了许子默家里。
许子默家里的院门仍然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后,空荡荡的,院中的石桌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道,一看就知道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住过人了。
奇怪,他会去哪里呢?
余招娣暗自纳闷了一下,便离开了。
路过西城门附近的时候,看到几个人急匆匆的往城外跑去,她认得其中的几个人是夏家的长工。看他们神色匆忙的样子,又是往城外跑去,余招娣的心提了起来,该不会是夏家又出了什么事吧?
她拉着路边的一个小摊主问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小摊主也不大清楚,只说这些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二拔往城外去的夏家人了。想到夏家在城外西郊的,就只有夏家花圃了,她便也拔腿往城外跑去。
虽然她直觉是花圃里有事情,可是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山坡顶上往下看的时候,却还是吓了一大跳。
原本已经被铲了花只剩一大片黑乎乎土壤的夏家花圃上,竟然长出了一大片红火的花。数量不如原先的多,大概只有一半的样子,可饶是这样,也足以惊得她目瞪口呆了。这些花,难道起死回生了不成?
几辆车载着鲜艳的花朵正艰难的往山坡上行来,看样子应该是将采摘下来的花送到作坊去。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那些死了的花全都复活了?余招娣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这时,一辆走在前面的推车已经走上山坡了,领头的正是夏锦程。她察觉后本能的就往旁边的一颗树后面躲去,树的周围长满了野草,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人从外面经过的话完全不会看出来。
她踏进草丛,脚底下就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往前扑了过去。余招娣在心里默哀了一下,自己这真是流年不利,并祈祷地面的碎石头不要太多,她这张本就没什么特色的脸可千万别再破相了。
“咚”的一声,她觉得她的鼻子要塌了。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虽然很痛,可是却并不是预期中的尖锐细碎的石头的感觉,而且唇上还有一种冰冰的软软的感触。她以为是这是她的错觉,轻抿了一下唇,却感觉贴在唇下的东西震了一下。
这很不对劲!
余招娣猛的撑起身子抬起头,只见司徒煊正一脸铁青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是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