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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6年2月
年节刚刚结束不到三日.项羽忽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将大部队迁至郴县.
决定做得突然.我和长兮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移地方.难道是又多了敌情.
由于实在是猜不到理由.长兮只得专程去询问项羽.然后他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理由:为了避开怀王.
“我还当是是有什么大事.原來是为了避开怀王殿下.”吃饭时长兮无奈的告诉我:“其实少主就算不这样做也沒人敢说什么.”
“虽沒人敢说什么.却不能避免可能会落人口实.少主向來在意别人的眼光.自然会谨慎一些行事.”我提筷子为他布菜.皱眉道:“我最奇怪的是为何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莫非少主还有什么更大的打算.”
“打算是早就已经有了.刘邦那边现在形势大好.少主怕是已经等不了了.”长兮也敛眉.严肃道:“之前少主就有在今年称王的意愿.本是定在破秦入关之后.不过现在看來这个打算是要提前了.”
“啊.”长兮放下筷子.眼中闪着光芒:“再过不久.少主便是大王了.”
队伍很快便整顿妥当.我也重新与虞姬坐进了一辆马车.帮她一起照顾正在淘气时候的项隆.
天还冷.虞姬给项隆套了一层又一层.看起來圆滚滚的.像只小熊崽.我看着欢喜.便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虞姬见我对孩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笑着打趣我:“若真是这么喜欢孩子.就自己赶紧生一个.省得老來折腾我家隆儿.”
“哪里是折腾.这是爱护.”我在小项隆脸上又捏了捏.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他爬回母亲身边.
“姐姐.大王这次急着拔营.是不是准备称王了.”
我这问題问得直接.虞姬先是愣了愣.这才无奈道:“哪有像你这样问的.不过你说的也沒错.夫君确实有这个意思.估计要不了几个月了.”
“这样……”我想了想.又问她:“是什么让少主突然改变了初衷.刘邦难道又有什么大动作了.”
“怎么说呢……”虞姬斟酌了一会儿.才叹气道:“可还记得我前几日与你说过的赵高逼死胡亥的事情.事实上早在去年七月.刘邦就采用张良的计谋.降了秦南阳郡.并且封南阳郡守吕齮为殷侯.然后到了八月.赵高杀胡亥.刘邦也在此时攻破了入秦的要道武关.那时夫君虽说已经有些焦虑.却也倒还沒到着急的地步.直到九月.赵高立子婴为秦王.子婴杀了赵高.夫君也得知了刘邦攻破峣关和蓝田的消息.”
“峣关和蓝田”我也很是震惊.“那岂不是已经离咸阳很近了.”
“不错.所以夫君才会将计划提前.”虞姬点头道:“在他入关之前称王.不管是用來限制刘邦还是给刘邦警告都最合适不过.”
“原來如此……”我沉默下來.不再说话.
事实上.这个国家到底由谁來称王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或者说不是我会在意的事情.在我眼中.政治是男人们的事情.自幼在深宫中长大.我很清楚女人涉足政治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不止是宫中那些死于非命的妃嫔.就连传奇的西子美人也是一样.
然而如今我却有了想法.我希望项羽可以得到这个天下.不止因为他是虞姬的夫君.更因为他是长兮的主公.是他甘愿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对了雪儿.你与长兮现在如何.”虞姬推了推我.凑到我耳边小声道:“这些天我都听到好些小兵咬耳朵了.大年夜那晚你是不是和长兮……”
我脸颊发烫.慌乱的问她:“你……你怎会知道.”
“你别着急啊.又不是我去偷看的.”虞姬捂嘴轻笑.“长兮本是个谨慎小心的人.那晚喝醉了却又什么都不管不问的.你可知.那晚有一小兵听到声音以为是长兮身子不适.想要进去看看.结果刚把帘子撩开一条小缝就吓得缩了回去.不仅如此.他害怕还有别人來打扰你们.干脆就在外面守了一夜.”
我面上无比尴尬.又红又烫简直可以滴出血來.真是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虞姬却不顾我的羞赫.继续道:“那小兵本不是爱嚼舌头的人.只是有些人一看他满脸通红的守在门口便都明了了.男人们总爱说些让人脸红的话.这事啊也就这么传开了.”
“传开了.”我瞪大眼睛.欲哭无泪的问:“都怎么传的.”
“都说啊.想不到姬大人现在才出手.我若是有个这么娇美的娘子.早就把持不住了.”虞姬笑得更欢.她看着我窘迫的脸.安慰道:“不碍事.你本就是姬夫人.他们不过说笑一番.过一阵子便忘了.”
她这安慰实在是透着一丝欣慰和幸灾乐祸的味道.我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快些成亲吧.”虞姬收了笑.像长辈一般扶了扶我依旧垂在背上的发.淡淡道:“早些将这发盘起來.寻一个安定的归宿.这才是女人该过的日子.等到夫君称了王.我便让他为你们二人赐婚.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
“还是等到入关了再说吧.”我冲她笑笑.“称王之后不照样要入关.等到进了咸阳.我去将阿房宫中的那些姐妹们都接出來.为她们安排几个好人家.然后再和长兮成亲.”
“你就不怕有人趁虚而入.将长兮夺了去.”虞姬逗我.
“我与他之前一别三年.这期间定有不少女人希望成为他的人.然而却都沒入了他的眼.并且他还为我推了柳絮的婚事.将他的娘亲气得不轻.虞姐姐.他若是那种可以轻易被人趁虚而入的人.又怎会这样坚持为我守身三年.而且换句话说.若他真是那种可以轻易趁虚而入的人.不嫁他也罢.”
“就数你有骨气.”虞姬在我头上点了点.终是放弃道:“我都不知催了你多少次了.再这么催下去就真跟老婆婆一个样了.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还是不掺和了.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