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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府中深谈宿命悲(1 / 1)

“去见过你父亲了?”注意到了自家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丞相夫人只道她又是挨了父亲的训。

等到王鸢儿微微抬起了头,丞相夫人才注意到了她泛红的双眼,便赶忙上前去察看了一番,“你这是怎么了,今日莫非在宫中受欺负了?还是太皇太后说了些什么叫你觉得为难了?”见她一直沉闷的不说话,丞相夫人心中实在焦急,却又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母亲,为何我偏就要去做父亲稳固权势的垫脚石,为何我连自己想要嫁的人都没有资格去选择,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做这名不副实的丞相之女,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物品啊!”又到了伤心处,王鸢儿声泪俱下,丞相夫人心疼的拿手中的帕替她拭了泪,而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清楚王鸢儿说的都是事实,可偏偏无奈的是,她们实在无力去反抗。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不做丞相之女这样的话都敢当着我这个做母亲的面说出来,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想要了吗?”丞相夫人的语气很是温柔,她一边轻轻抚着王鸢儿的背,一边继续柔声安慰,“不如和我说说,我们家鸢儿是相中了哪家英武的少年郎了?”

微微有些抽噎,王鸢儿在稍稍平复了情绪后才与母亲开口谈起了宇文煜,“母亲你可曾见过宇文侯爷?”

听她提到了这个名字,丞相夫人微微一愣,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旁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那个人是宇文煜,王鸢儿不会有一点机会。

且不说王丞相本身对他的忌惮,就单凭宇文煜那对任何女子都避之不及的性子,他又如何会接受一个朝中与他存在敌对的官员之女,再言之,他不愿的事情,连圣上都要多给他几分面子不去强迫,旁人在他这里更是没有开口的余地。

“听闻这位宇文侯爷俊逸非凡,今日你既向我提及,那看来传言非虚。”自是不忍直接出言打破王鸢儿的憧憬,丞相夫人语气温柔的便同她聊了起来,也想在交谈中慢慢开解她。

“是,我也是今日才相信,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可以让其他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他出现的那瞬间,我好像只能看见他一人。”初见宇文煜的那一眼已经在王鸢儿心中扎了根,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能叫她脸红心跳。

一眼就看出了王鸢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倾慕之色,虽然丞相夫人并不想打击她,却还是出声提醒了几句,“这位宇文侯爷和圣上的交情可是匪浅,你对他哪怕只是想动小小的心思,都要三思,你也莫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话直白,这位侯爷啊,还真的未必能瞧上你这个丞相千金。”

一时不知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鸢儿向她投去了不解的目光,“母亲是说侯爷心中已有了心仪的女子?难道是那位上官将军?”

听到她提起了上官雪琼的名号,丞相夫人赶忙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位将军,你还是莫要在府中提及的好,你父亲当年可是在她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些事,王鸢儿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拉着母亲就想问个究竟,“这世上竟还有能让父亲哑口无言的人?我以为他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

“这样不成体统的话以后你可莫要说。”抬手轻轻掩住了王鸢儿的双唇,丞相夫人生怕以她那口无遮拦的性子,早晚有一日会祸从口出。

吐了吐舌头,恢复了元气的王鸢儿拉住了丞相夫人的胳膊,“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我这也就是在你面前才敢这么说,母亲你能不能同我细说说你知晓的与将军还有侯爷有关的事情呢?”

“我成日里也不出府去,又能知晓些什么呢,只是曾听你父亲在只言片语里说过那么几次,说他们二人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懂得用些计策去达成自己的目的,长大了定是更难对付,圣上身边有他二人就有如有了定心丸,既能解决内忧,又能解决外患,只可惜他们的心气实在高,从不同任何人交好,要不然你父亲还真是想让他们为他所用呢。”

“这怕是不可能吧。”也不知为什么,王鸢儿听完后就如此笃定的否定了父亲的想法,因为在她看来,宇文煜是绝不会轻易与其他朝臣为伍的,他定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孤冷的性子。

“是啊,你父亲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是鲜少去招惹他二人,避免正面交锋。”虽是这么说,可丞相夫人心里却一直安定不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总觉得上官雪琼和宇文煜还有他之间,必定是免不了一场争斗的,无论是明是暗。

所以在听到王鸢儿忽然提到他们二人的时候,丞相夫人其实心中很没底,不知怎么就有一种麻烦找上门的感觉。

“这么说来他们二人这些年一直陪伴着彼此,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真好。”想到了宇文煜毫不犹豫的直接走向上官雪琼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场景,王鸢儿的眸光黯了黯,这样一个让人心动的男子啊,只可惜自己连同他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出生入死的情谊不同于其他,想必他二人对于彼此也是最特别的存在吧。”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丞相夫人在片刻的失神后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鸢儿,我们都是不愿信命,却又不得不信命的人。或许旁人看到的、说的最多的是皇家的人如笼中的雀鸟,永失自由,可我们这些官家人又何尝不是呢,所有的事情,当真是半点不由人。”

觉得母亲似乎也是被触及了伤心事,王鸢儿走过去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可是母亲,无论如何我至少也是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即便结果注定是意难平,即便我注定还是要被送入宫中长困于那里,我也觉得值了。”

对于王鸢儿而言,这么多年她一直依着父亲的话待在府中按照他想要自己成为的样子活着,完全没有感受过外界的烟火气,今日能见到宇文煜,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已经跟着他见过了边疆的辽阔,能遇上这么一个人,对她而言足够了。

不能说出口的话,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放在心里便好。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我们也不能让你父亲为难。”轻轻拍了拍王鸢儿的手背,丞相夫人很是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

“我还真是羡慕那位上官将军,可以免了这些烦心的俗事,不过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必定有她的资本,这么想来,这些都是人家应得的,好像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了。”王鸢儿打小自是没吃过什么苦,更是没受过什么罪,但是即便她没有亲眼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也是读过不少记载的,那样的苦,这世间又有几个女子受的住,古往今来,屈指可数。

抬起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抚一抚王鸢儿的发,可在丞相夫人的手还没触到她的发时便已经大惊失色,“鸢儿,你的紫金珠钗哪去了?”

被她忽然的一句话问的愣住了,王鸢儿赶忙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发间,这才发现那支紫金珠钗当真是不见了踪影。

一时慌了神,她脚下不稳的朝前几步跌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捏着两侧的扶手,力道之大,都差点将指甲嵌入方木之中。

如果要说为何她们会如此慌张,这就要从这个紫金珠钗的来历说起了,那是在王鸢儿出生的那一年王丞相命人四处奔走寻找到的上好紫金和白玉珠,这两样东西虽说在宫中也都有,可是品相如此好的却只有那人给王丞相找到的那小小一块,光是制成一支钗子,工艺就不简单,耗时更是不用说,而且这紫金珠钗上的鸢尾花那更是找了很多画师作画才挑出的独一无二的式样,所以这支紫金珠钗甚至可以说是王鸢儿身份的象征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有一日未曾佩戴它,甚至可以说,见到那支珠钗就如同见到了王鸢儿本人。

可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连什么时候不见的她都不知道,王鸢儿在心中都痛斥了自己无数次。

“鸢儿,珠钗莫非是在你入宫之时不经意掉落的?”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有些麻烦,暂且不说王丞相这里要如何交代,若是再想入宫去找,又何尝容易。

“对了,今日我与上官将军有过接触,说不定她会记得那时我的珠钗还在不在,如果那时还在那要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忽然记起了在宫中与上官雪琼打了照面的那一幕,王鸢儿这才松了口气,“明日我便去上官府问一问将军,若是她当真记得,不知愿不愿入宫替我去寻一寻。”

感觉上官雪琼似乎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王鸢儿双手紧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今日自己对她如此不敬,她会愿意帮忙吗?

一路走一路研究着手中的珠钗,上官雪琼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制成这支珠钗可当真是花了心力的,如此精致的物件,她还当真是头一次见到。

那王鸢儿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紫金珠钗居然会在上官雪琼手上,而她更不会知道,今日上官雪琼的出现,就是为了她头上的那支紫金珠钗。

“你这手速,倒是可以去做个神偷了,指不定在江湖中还能得个什么名号。”虽然早知上官雪琼必然有所动作,可是在看到她在一瞬间,在那么多人面前取下王鸢儿发间的珠钗时,宇文煜还真是有些吃惊。

不仅是因为她的大胆,更是因为她动作里的悄无声息。

如果不是宇文煜猜测到上官雪琼会对那支珠钗下手,恐怕连他都不会注意到上官雪琼在伸手去揽住王鸢儿之前居然已经拿到了她发上的珠钗且收回了衣袖,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知晓的人怕会以为她是个惯偷。

“你说这王丞相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边如此费心的给她打造了一个这般独一无二的东西来宣告王鸢儿丞相之女的尊贵身份,另一边呢又不顾她的意愿非要把她送入深宫那个阿鼻地狱,我都不知该说他是真的疼爱她还是只是把她当作工具了。”将珠钗收回了袖中,上官雪琼看向了身边的宇文煜,“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父亲真真是极好的,至少不会强迫我们去做我们不愿意的事。”

想到了从小被上官铎严格对待而总是一身伤痕的上官雪琼,宇文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回应她的话。

即使是这么严苛的父亲,她打从心里也是只有敬和爱,从无半分埋怨。

“你啊,你可真是个奇女子。”撇了撇嘴,宇文煜也不知怎么自己就这么形容起了上官雪琼,“偏就喜欢去做冒险之事,偏就总爱让人提心吊胆,可又偏就什么都能做得好,这可甚是奇怪啊。”

“宇文煜,你最近有些奇怪啊,怎么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好像忽然连生死都看淡了。”背着手走在他身侧,上官雪琼倒很是珍惜能同他谈天说地、畅所欲言的闲暇时光。

“或许只是看清了一些事吧。”偏过头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上官雪琼,宇文煜竟然因为这一个笑容而感到满足。

身边有了常相伴之人,生或死,又有何惧?

刚踏入府中,宇文煜就看到了背身站立在院中的父亲,他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放轻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宇文煜并未出声打扰他。

“回来了。”转头看向了宇文煜,宇文烨并未多问一句今日他入宫之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把这些要事处理的很好。

“是,父亲放心,一切都在我和上官将军的计划中。”对他一抱拳,宇文煜也只是简单点明了父亲心中记挂之事,即便宇文烨不问,他也觉得自己该有个交代。

点了点头,宇文烨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宇文煜手中的思云剑上,“这么多年来你还当真是没有忘记为父的嘱托,思云剑从不离手。”

双手捧着剑将它举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当日的誓言宇文煜今日说来依然郑重,“父亲的叮嘱,我自是不敢忘记。”

“煜儿,为父希望你能早日找到那个让你愿意用思云剑去保护的人。”也不知为何父亲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宇文煜对他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明白父亲的意思。

“煜儿,你可当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定睛看着宇文煜,宇文烨的这句话意味深长,且似乎还暗藏玄机。

“父亲是希望孩儿可以用手中的思云剑护重要之人安好,就如母亲当年赠你思云剑的初衷一般。”想来父亲大概是思及了母亲,宇文煜在说话的同时抬手抚了一下陪伴了自己这许多年的思云剑。

“不,我并非是说要你以手中的思云剑为武器去保护什么人,如果在那个人面前这把思云剑对你来说只是武器,那她与其他任何人便没有任何的不同,更不是能入你心之人。”宇文烨虽面色如常,可说出口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铿锵有力,这番话让宇文煜不知不觉间就感觉到了力量。

“我希望的是,你遇见一个宁可舍弃思云剑也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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