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封临倒是有些挑花了眼,而且他鬼使神差的就走向了一把隐隐的发着蓝光的剑,这把剑与其他的剑相比稍显细长,封临在看到的第一眼竟有种它本就该是属于云湘的的错觉。
不过可惜的是在他将那把剑取下来之前云湘已经选中了属于自己的佩剑,所以因为这么个美丽的错误,那把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封临的佩剑。
自然是察觉到了封临的小心思,封渊在他把玩着手里的佩剑时没好气的走到了他身后,直接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别傻站着了,给你的剑想个名字吧。”
“那不如就叫‘思云剑’吧。”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封临直接就脱口而出,此言一出,一旁的云湘都愣了愣。
看了一眼给了自己一个白眼的父亲,封临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起名这件事还真不能怪他,谁让他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想到的就是云湘呢。
思云,思云,拿着它就想到云湘,啧啧,还是挺美妙的嘛。
也不计较他如此的口无遮拦,云湘拿着自己的剑就举到了封临的面前,“你既然那么会想名字,那干脆给这把剑也想一个吧。”
“不如就叫‘无疾’好了,拿着这把剑就像我陪在你身边护着你,保你无病无灾,平安喜乐。”晃着脑袋就想了个名字出来,而且听完他的解释云湘还真就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好,就叫它‘无疾剑’。”那把有灵气的剑似乎也认可了这个名字,在听到云湘如此唤它的时候竟还有了感应,像是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悄悄对着封临竖起了大拇指,封渊还真是不得不夸夸自己的儿子,该出手时就出手,还是很有他的大将之风的。
就这么几句话,他的心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聪明如云湘,自然不可能会听不懂。
其实听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云湘更多的是感激,她并没有真的把这些当作什么承诺,因为那太过奢侈,此时此刻,他愿意对自己说这些,自己就已经知足了。
前路漫漫,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这把无疾剑我很喜欢,封渊元帅也很好,有这样一位父亲你很幸运。”在慢慢走回去的时候云湘不知为何就有了诸多感慨,更是毫不避讳的向封临倾诉了出来。
“父亲很喜欢你,因为你值得喜欢,我……我也一样。”虽然有些犹豫,可封临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云湘听到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心迹,她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从以前到现在,从来只有其他的天神躲着她的份,像封临这般拼了命想要靠近自己的,还真是见所未见。
但是这对父子能不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就已经很难得了。
“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我……也会努力去适应和……接受。”虽然改变对于云湘来说有些难,可她愿意去尝试。
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这对于封临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没有冷漠的拒绝和果断的推开,已经足够了。
紧闭的双眼颤了颤,在清晰的知晓了思云剑和无疾剑的由来之后,云湘的心口生生的疼了一下。
原来无疾剑不是神君给自己的,而是封临的父亲封渊元帅赠予自己的,是以父亲的身份,更是代表了封临。
原来思云剑之所以叫思云剑并不是因为封临在人界的时候他的母亲名字里有一个“云”字,思云,思的是云湘。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可自己,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原来,云湘一直是封临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给她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偏爱。
“前面就是御神门了,那里除了有能见到的结界之外还有一层隐藏的结界,靠近的时候要多加小心。”跟着云湘来到了御神门外,在要靠近那块镇天石的时候封临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忽然放慢了脚步,云湘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握紧了拳头朝那里走去,这么久以来,她日夜都盼着这么一日与父亲相见的场景,可她却也害怕,因为见到的时候就是必须从心里真正去接受父亲已经离开的事实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云澈和云湘还当真是一对相像的父女,在她接近那块镇天石的时候那石头也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居然直接撤开了周身的结界,让云湘可以完全不受阻拦的走到身边。
那镇天石依然还留有父亲的轮廓,云湘在走近的那一刻眼里已经不自觉的蓄满了泪,当她颤着手抚上那块石头的时候,胸口就像是被撕扯开一般,生疼。
见她忽然满头是汗的捂住了胸口,封临着急的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云湘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我好像感受到了父亲背负着的枷锁和他所有的痛苦,他刚才是在告诉我他有多绝望,他有多愤怒,他告诉我一定要拼尽全力去平息这一切。”说话的时候云湘还喘着粗气,那种压抑的感觉简直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她知道这种感觉是真实的,这就是父亲想要告诉她的,即便他不能开口,可是自己感受的到。
他的父亲云澈,天上地下无人能敌的战神将军,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场恶战能让他元神涣散,整个人连身形都没能留住,就这么化成了一尊镇天石。
那个时候他所经历的痛苦,云湘无法想象。
“你看,云澈将军直到最后还是拼尽全力去守着这天界,我相信这也是他希望你去做的事,所以在没有完成之前你不可以被击垮,还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封临的声音在云湘耳边响起,很温柔,温柔的让她觉得不真实。
从来都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告诉云湘她必须不顾一切的去守护天界,哪怕牺牲自己,哪怕付出一切,这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告诉她,我会守着你,好好的守着你。
“好,父亲的秩序我去守,可属于他的公道,我也要去讨。”此时的云湘眼里已经冒出了火光,而这御神门外也是随之抖了三抖。
看来传言果真不假,只要是战神一脉,无论是谁动了怒,这天界都是要敬让三分的。
“我们先去找帝君问一问,看看他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吧。”轻轻搭了一下云湘的肩,封临希望她的情绪可以稍稍平复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靠近镇天石的时候连封临也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沉重,封临总感觉在见到帝君之后云湘会知道一些她无法去接受的真相。
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一切会不会不可挽回。
“封临元帅,不知你今日来所为何事,莫非是想要见帝君?”守在帝君殿外的神将朝着封临作了一揖,在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云湘时,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云……不知云湘将军大驾光临,小将一时疏忽,还望……望将军莫要责怪……”
听他这番话说的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封临还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云湘有这么可怕吗?他怎么没觉得。
其实那天将见到云湘之所以会害怕不单是因为她的身份,更是因为在天界大家都清楚战神是神君的人,她这么来找帝君,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麻烦你通告帝君一声,就说云湘将军和封临元帅前来拜见,有事相询,望他务必一见。”并没有多言其他,今日来见帝君云湘本就是抱着必须成功的决心的。
听出了她的坚决,那天将自然不敢造次,躬了躬身便赶忙进去禀报了。
看了一眼对自己微微一笑的封临,云湘只觉得此刻她的内心分外平静,这种平静几乎出乎她自己的预料。
在无限靠近真相的时候她本该是不安的、焦躁的,可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封临竟然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帝君说知道二位早晚要来,让我请你们进去。”其实对于帝君的话这天将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就只负责传旨就好。
“帝君果然是无所不知啊,看来他已经知道我把你带走的事情了。”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封临就要往帝君的殿中走。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走了几步的云湘忽然停住了,“这么说来神君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很快就会找来了,你很危险。”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见招拆招。”对于此刻的封临而言,还云湘一个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他不想去想。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以他颠倒是非黑白的能耐,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帝君重罚你,你会没命的。”上前拉住了往里走的封临,云湘的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顺势将她往自己身边轻轻一拉,封临抬手握住了她的肩,“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你不用担心我,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赌上你自己的神位,赌上整个元帅府,去换一个未知的结果,有必要吗?”云湘太过了解神君的手段,所以她不能让封临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去赌。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他,她赌不起。
“当然,因为那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云湘,封临的语气无比坚定,“从此以后,你都不会是孤单一人的,我不会有事,因为我答应过会守着你、陪着你,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说完这些封临就拉着云湘熟门熟路的进了帝君的殿中,看帝君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还真是知道他们会来。
在看到拉着云湘的封临时,帝君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说封临你可以啊,那么多围着你的小姑娘你不喜欢,原来是早就相中了一个大美人,藏得够深啊。”
轻轻咳嗽了一声,封临是想提醒帝君他们这次来是有要事,别把话题扯远了。
认识了封临这么久,帝君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窘迫,看来这位战神将军在他心里还真是不一般,帝君也一时有些好奇她的魅力所在了。
虽然是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帝君还真是没能找到机会同她聊上几句,今日得见,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心愿。
“帝君切勿怪罪云湘今日的打扰,有关于我的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还望神君能对我知无不言。”对着神君微微抱拳,云湘很尊礼数的做出了请教的姿势,这倒是让向来没那么多规矩的帝君一时有些无法适应了。
看来这位神君的规矩还真是多,谁见他都要毕恭毕敬的。
“说起云澈将军我还真是遗憾。”说到底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住天界,所以帝君也是打从心里敬佩他的,“我只知神君那日不知因何忽然向我发难,而且看起来像是不把这天界搅得天翻地覆不罢休,他出手的时候我还真是始料未及,在得到通报的时候就看到神君带着他的全部部下已经朝我的殿中攻来,我这里的守卫也是伤亡惨重,而且那时恰好封渊和封临这对父子也不在身边,所以战力更是不敌那位神君,现在想想或许他选在那日发难就是因为算准了我手下的两大元帅不在身边,一开始你的父亲并没有出现,是在后来事态严重的时候想要劝说神君不要发动战乱,可是那个时候神君像是铁了心一般什么都听不进去,也许在他眼里权力比什么都重要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帝君也确实有些不愿再去提及这场天界的大难。
“所以当时父亲并不是领兵的那一个,而是想要止战的那一个,是因为再三劝说都没能让神君回心转意,为了守住天界,为了不让神君把这天界毁了,所以父亲就耗尽了自己的力量镇压住了一切,所以他才会元神涣散连用最后一丝力量留住真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化身成了镇天石也是为了好好的守着这天界。”原来这才是真相,难怪,难怪自己看到的那镇天石只剩下父亲脸部的一小块轮廓而已,难怪,难怪他一身那么强的神力都没能保住自己分毫,那个时候他本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了。
神君口口声声说战神的职责是守卫这天界,父亲他做到了,可是说这句话的神君却言而无信。
原来承诺这种东西,选择坚守和相信的都是傻瓜,背信弃义的却往往可以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