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用心如此歹毒,而且很明显是冲着圣上来的,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一张空白的信纸,送这个入宫,无非就是为了挑衅和宣战。”没有想到这位池界的君主竟会如此大胆,而且一点都不担心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宇文煜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对他进行估量。
这个一直躲在那么多人身后的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来那位池界的君主是铁了心要对我发难了,而且还几次三番的派人来在民间作乱,现如今手都伸到我的身边来了,我若再不应战莫不是让旁人觉得我怕了他,如此举动若是再有几回,那百姓心中自然也是难安。”没有想到那人为了对付自己会如此的明目张胆,杨益觉得自己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
“不知夏兄可有方法能解我这位信使身上的毒?”对着夏亦然抱了一拳,杨益倒是一点没有一位一国之君的架子。
在他看来无论谁的性命都一样重要,没有任何贵贱之分。
没有想到杨益竟会是一位如此亲和的圣上,夏亦然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明白了他能和上官雪琼与宇文煜交心的原因。
因为他们三个人的心是往一处想的,而杨益也从来没有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地位在他们面前自居,所以他们彼此之间可以知无不言,没有任何的芥蒂。
“回圣上的话,你的这位信使中的毒的确诡异难解,不过巧合的是我不久之前寻到了一些龙岩,此物不仅可以增强功力、稳住心脉,连同其他一些特殊药材一起制成药丸还有解毒的功效,所以这位信使并无大碍,你大可放心。”杨益对自己和气,那夏亦然对他自然也是以礼相待,而且他没想到自己辛苦去寻的龙岩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心里倒也宽慰。
研习医术之人,只要能救人,那他们的内心便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看来雪琼和宇文煜兄所言不假,夏兄你果然医术超群,也不愧为老医圣的得意弟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枉死,我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有才华之人都是杨益格外珍视的,所以在得知老医圣去世的真相之后,他也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武林和朝堂虽说互不干涉,毫不相干,但是在一些细微之处也免不了会有所牵扯,所以在杨益看来,他要守护的这个天下里,也包括整个武林。
“从先前和孤魂的那番交谈里可以得知这位池界的君主的确不简单,而且我总觉得他让阴暮镇的那些人去修习邪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说不定他躲在背后策划了一个更大的阴谋,甚至于极有可能他也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邪术。”其实在见过孤魂之后上官雪琼就对一件事情颇为在意,像那位池界君主那样筹划了多年的缜密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手下胡乱去学那么多杂乱的术法,却对任何一个都没有进行过深入的研究呢?
他会视而不见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无论孤魂做什么他都不在乎,或者说,对于他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影响。
像那位池界君主那么一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为了自己倾尽心力的人一个个死去的狠心之人,又怎么可能对孤魂这么一个一次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的人容情,除非孤魂做的事情对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即使孤魂在上官雪琼和宇文煜面前暴露了身份,即便让他们知道了老医圣的事情,即便他们查出了拳学派的事情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对于那位池界君主而言都无所谓,因为孤魂早已经是他的一颗弃子了。
“我也觉得那位池界的君主深藏不露,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去修习邪术也很有可能是受了他的控制,而且看起来他完全不担心那些人会失控或者是会误伤到他,所以很有可能他自己就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在宇文煜看来,一个人之所以会无所畏惧那一定是因为他对自己足够的自信,而那位池界君主的自信想必就是源于他的能力。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大敌,而且也是迄今为止最难对付的敌人。”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杨益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做的不是害怕,而是要做所有人的表率。
无论这个未知的敌人有多可怕,他都必须以最好的姿态去面对。
悄悄回了逆天的殿中,孤魂每走出一步都很小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逆天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所以一旦触怒了他,自己很可能就没命了。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平常守着大殿的人那么多,今天都去哪了?”两个正在巡逻的士兵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看起来对于如此不一般的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池界的君主平常是最为谨慎的,所以他身边的守卫也是多到数不胜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有人想要对他动手,都很难近的了他的身。
“我是听说最近君主有了起兵的打算,看起来是要与那位圣上正面交锋了,这几日经常自己闭关,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虽然这些士兵谈论的都是些传言,但是倒也未必全然不可信。
“要我说我们这位君主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这池界不就好了,成日里可以好吃好喝的,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万一发动了战乱,最后还败给了人家,那我们的太平日子也就到头了。”要是说起来天下的百姓,甚至包括殿内的守卫,没有一个是喜欢战事的,所以提起这个大家也就都愁眉不展的。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说那位圣上有两支战无不胜的守卫军,你们看看就我们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军队,要怎么和人家相提并论啊?”一提到这个好像大家都很有话说,立刻就围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
“不过你们也别小看我们的君主,他最近可是在加紧训练着什么呢,我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从他的房里看到一闪而过的蓝光或者是红光,有的时候还有一团白雾什么的,还真是怪吓人的。”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那个士兵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说起来我们这位君主的爱好还真是独特,总是喜欢把自己关起来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术法,成日看起来阴沉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来。”小心的压低了声音,说起了这个话题,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有些避讳。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些阴兵一样的士兵根本不是因为犯了错才受了罚,而是硬生生被这位君主变成这样的,所以自此之后大家就都对这位君主有些敬而远之。
甚至还有人说,这位自称逆天的君主是不是修炼了什么噬魂大法,要吞噬人的意识来达到修炼的目的,所以那些士兵才会忽然变成了那个样子。
不过传言终归是传言,也没有胆大的人敢去证实些什么。
“总之我们就管好自己就好了,在他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身边,我们还是守好自己的小命吧。”其中一个士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所有人就都默契的散开了。
得知逆天此刻正在自己的殿中,孤魂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他真的偷偷在练什么邪术,那这就是可以找出他身上软肋的好时机。
逆天专心研究邪术的时候必然会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让那些术法更加强大上,所以自然会疏于对周边的在意,再加上他又特意将守卫全部调去了自己的殿外,一定是觉得此举更是万无一失,像他这般狂妄自大之人若是输,恐怕就是会输在自己的不可一世上。
毕竟孤魂的那些小术法也不是白练的,所以用些障眼法躲过那些守卫的耳目自然是再轻巧不过了,只是想要混入那逆天的殿中倒是有些不易,而且孤魂也不能确定他的殿中是否有些暗藏的机关或是密室之类的地方,毕竟那里他从未涉足过,而逆天也自是不会轻易让任何人进入。
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孤魂忽然有些想尝试一下他最近新学的天眼之术究竟灵不灵验,于是便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然后屏气凝神的召唤起了自己的一半魂魄,他想借此悄无声息的进入逆天的殿中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因为逆天总是不让旁人进入他的寝殿之内,所以孤魂几乎可以确定,那里一定是有什么大秘密。
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念跟着那一半魂魄慢慢朝着逆天的寝殿去了,在从门缝进了寝殿之后孤魂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痛,那痛感就像是有人钻入了自己的脑袋里在那里敲锣打鼓一般,晕眩又撕裂。
“啊……这个逆天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为何要在自己的寝殿里设这么多的屏障。”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孤魂想要努力稳住自己施展的法术,因为天眼之术他本就不算熟悉,若是这次失败了,恐怕就没有第二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了。
闯过了一阵迷雾之后孤魂终于觉得好些了,而在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时,他完全傻住了。
逆天的寝殿里完全就如炼狱一般,不仅满是黑紫色的雾气,而且正中还放着两个巨大的像是丹炉一般的炉子,炉底皆生着火,一个呈橙黄色,一个呈蓝紫色,看起来像是用作不同之处的,而且整个屋子里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虽然只是稍微感知到了这个味道,已经让孤魂忍不住作呕。
若是一个正常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长久的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下去的。
其中的一个丹炉里忽然闪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而随着那道光最后停下的地方,孤魂就看到了逆天的那张脸。
不得不承认逆天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若是他平时走在大街上,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俊逸的公子居然也会有一颗如此肮脏的内心,这或许也是他身上浑然天成的气质,利用这一个优势,自然也是能骗过不少人的。
所以说这个世道还真是不公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人或者坏人的界定是单单凭一张脸的了。
此刻的逆天像是从丹炉里吸取了什么力量,他还满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起来像是饱餐了一顿,只不过这个餐究竟是什么,孤魂仍旧是没有头绪。
“没想到我身边皆是这种一无是处之人,这些人即便收了他们上千上万的魂魄,也不够我练成这些奇袭之术的,看来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去向那杨益发难。”逆天忽然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随后还略带惋惜的叹了口气。
他的话让孤魂不经想到了那些失去意识的士兵,也许逆天殿外那些守卫的怀疑并没有错,他根本是在吸取别人身上的力量来助自己练成那些邪术。
就在逆天将从丹炉里汲取出的力量融入自己的体内之后,孤魂隐隐在他抬起的左臂处看到了一圈若隐若现的紫光,可是还没等他细细去思考那紫光为何物,就因为逆天接下来的一番话而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阴暮镇的那些蠢货倒是好用,只不过一个个都学艺不精,本想让他们好好学些术法来为我所用,没想到学了那么久他们还是连那些最简单的术法都控制不了,还出现了被反噬的现象,多亏了我有先见,在他们被彻底吞噬之前吸收了他们全部的力量归为己用,要不然这些这么优秀的天然助力岂不是浪费了。”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力量,逆天像是对这些成果颇为满意,他觉得不久之后自己一统天下的心愿就要达成了。
原本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真相的孤魂在听清那个真相的时候,却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原来逆天早就想好了要用整个阴暮镇的人的血肉之躯为他的野心铺路,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想牺牲就牺牲,想放弃就放弃的。
在他眼里这些人的命,就真的如草芥一般吗?
那些人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可他却还把自己当作带他们脱离苦难的救世主,这世间,竟有如此可怕和狠毒的人。
所以才会说,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