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同上官雪琼谈起了许多他们在离开京城之后所经历的事情,聊着聊着,上官雪琼竟觉得自己也像是同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些一般。
不过在知道她们这些日子过的还算是平顺之后她也更加安心了,至少她们很快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而且也没吃什么苦头。
王鸢儿母女二人也是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就这么家长里短的就和上官雪琼聊到了很晚,就在上官雪琼要回去的时候王鸢儿的母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连忙叫住了她。
“对了雪琼,我今日听闻了一件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望你可以多加留意。”虽然有些犹豫但是王鸢儿的母亲还是决定先同上官雪琼说上一说,毕竟这一次圣上也在,或许能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轻轻点了点头,上官雪琼示意她可以有话直说。
“不远处的山头有两帮江湖人士,他们平日里似乎与朝廷交往甚密,而且彼此之间也是相安无事的,可也不知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听闻两帮人之间时常会有口角,而且矛盾关系越来越激化,眼见就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忽然的改变会不会和朝廷有关。”其实那些闲事她平日里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可今日上官雪琼就在面前,她自然是要如实相告。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会多加注意的,你们放心。”简单的同她们道了别,上官雪琼极快的回了他们暂住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雪琼总觉得方才听到的那件事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而且又涉及到了朝廷和江湖人士的关系,所以不得不重视。
“我方才听问了一件事,明日还需同你一道去查探一番才是。”直接就去找了宇文煜,上官雪琼在要事面从来都是片刻也不耽误的。
“你这次出来还是像往常一样闲不住,真是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说吧,这次又知道什么了?”虽然感到无奈,但是宇文煜倒也知道能被上官雪琼如此在意的定不是件小事。
“你知道这附近的山头有两帮江湖人士吗,而且这些江湖人士还同朝廷交往甚密,莫非是朝廷找他们帮着处理什么事情。”一般来说那些官家人都会碍于自己的特殊身份而同江湖人士保持距离,可既然这些官家人和江湖人的关系现在连寻常百姓都能知晓,那就说明是被默许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是朝廷找上了这些人帮忙,两者之间是合作关系。
可既然是合作,那又为何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里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但若是两者之间当真有合作,那应当是山上的那些江湖人士负责帮助官府押运的事宜了,据说这里的山路极为难走,而官府的人手又不够,为了保证物品的安全找这些熟悉路况的江湖人士来协助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要说起能把官家人和江湖人士牵扯到一起的事情,宇文煜还当真只有这么一个猜测。
“你说的倒是挺合理的,之所以找两帮江湖人士也是为了让他们之间互相牵制,若是谁动了什么歪心思,那在江湖上自然也是无法立足了,而且同官府打交道,他们也都会尽量的恪守本分,不会有什么逾越的,你觉得一向低调行事的人会莫名的闹事吗?”虽说在大多数官家人眼中江湖人不懂规矩、难以管束,但是上官雪琼却很清楚,和官家人打交道的江湖人会更加注意分寸,因为他们其实是时刻提防着官家人的。
同江湖人士比起来,官家人那些歪心思可要多的多了。
“所以你是觉得这件事情和官府有关,是有人做了些事挑拨了那两帮江湖人之间的关系,既是如此,那从中作梗的必然是能从中获益的人。”一下子就找准了调查的方向,每次在查案的时候上官雪琼和宇文煜总是能一拍即合。
经过了一番暗中调查,上官雪琼和宇文煜也是很快的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原来因为城镇不靠近水陆的原因,所以所有要运入城中的物资全部都需要绕很远的山路而行,可是官府里的人手又不够,而且他们对山路很不熟悉,所以每次都要在路上花费很长的时间,甚至于有些时候有些不太容易保存的物资在路上就已经开始腐坏,不仅浪费而且还会影响到其他物资的储存,所以官府的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找了生活在山里且对于山路特别熟悉的江湖人来帮助他们运送物资,这样一来他们不仅省时省力而且还能保证物资更好的保存,最重要的是他们只需要付给这些江湖人极少的银子和一部分物资就可以了,怎么看都是个划算的买卖。
原本负责运送这些物资的只有一帮江湖人士,但是他们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再加上同另外一帮人的关系也挺好,所以就也把他们推荐给了官府,官府一看这样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而且还能让两者形成一个良性的竞争所以也就同意了,这一来二去的,彼此之间合作的还算是愉快,可就在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官府那些负责核验的人总找些借口挑这些运送之人的刺,不是说运来的物资数量对不上就是说有些东西有损坏,总之就是看哪都不满意,这自然是让那些江湖人心里不舒服了,觉得自己明明是帮了他们的忙,结果还反而吃力不讨好,这不,近来这些事情越演越烈,那些官家人竟还扬言要抓了那些江湖人士来审问,所以那两帮江湖人自然是不乐意了,直接扣着新来的这批物资就不送了,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复杂,实际上倒是很容易一眼看破,无非就是官府里有什么人对物资动起了心思,想要把这个罪责推到那些江湖人士头上罢了。
知道那些官兵在发难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对江湖人士下手,所以上官雪琼和宇文煜决定先去找出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偷偷拿走藏匿在别处的物资。
“你说这些人拿了那些官家的东西会放在何处呢?”在前往官府的途中上官雪琼问了宇文煜这么一个问题,她想听听这一次宇文煜同自己有没有想到一处去。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选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官家的物资动手脚,一定是因为他们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而现在定是找到了一个足够保险的藏匿地点,而那个地点想必就在府衙之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随时可以关注动向,又避免了会被旁人找到的麻烦。”知道上官雪琼早已经心中有数,宇文煜只不过是替她说出了心中所想罢了。
“每个府衙内都有专门用于存放物资的地方,同样的也有放置无用之物的地方,想必这些人就是偷龙转凤的将部分有用的物资转移去了放置废弃物资的地方,然后再趁着每次清理的时间将那些东西偷偷的运出去,这么一来自然就不会有人察觉,看样子他们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好法子。”上官雪琼还真是不得不说那些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坏事的人都极为聪明,因为他们绞尽脑汁就是为了瞒天过海,这天和海都能被瞒了,更何况不过几双普通人的眼睛呢。
那些官兵明显没有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被人拆穿,所以自然不会特别安排人去看守那放着无用之物的房间,所以上官雪琼和宇文煜在进去之后都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被藏在废弃物最下面的那些官盐、铜器等物。
“江湖人确实不受管束,但不代表他们不懂规矩,官家的东西他们是绝不会轻易伸手去碰的。”将那些东西又原原本本的藏好了,上官雪琼知道这些官兵定是要动那些江湖人,所以她必须快点赶去救他们。
“你说这些官兵的目的除了栽赃陷害,会不会还想让那两帮江湖人彼此之间产生嫌隙,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各个击破,也省了不少功夫。”其实宇文煜一直觉得奇怪的是既然那些官兵早就有了想要动这些物资的心思,那又何必自找麻烦的再去寻另一帮江湖人负责押送,现在看来这似乎也是他们设计好的一步棋,或者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好运。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官府同江湖之间的友好合作,可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官府不仅希望江湖人士之间相互牵制,还希望他们自己相互怀疑,然后他们就可以当个旁观者,坐收渔翁利,等待觉得这些人都没有用了便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给他们强加一个罪责,让他们难辞其咎,而他们做的那些事,就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了。
用心之歹毒,令人思来惶恐。
也难怪江湖人都生怕自己会和朝廷扯上什么关系,他们明明可以一身轻,却又何苦让自己随时可能身陷险境呢?
还没走到那山头上官雪琼就看到有两个人在激烈的争执着什么,如果她没猜错这两位应当就是那两帮江湖人士的头目,而他们在争吵的就是和官府的物资有关的事情。
“老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手下的兄弟里有手脚不干净的?我告诉你,我猛虎的兄弟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心里的仁义我是敢打保票的,他们知道那是官家的东西,也知道动了会给弟兄们带来祸事,所以怎么可能铤而走险。”自称是猛虎的人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还一直拍着自己的胸脯,似乎是在替自己的兄弟抱不平。
“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信你的人,但是我的那些手下我也逐一问过了,而且有些新人我也严审了,他们的确没有私下动手脚,再说了,若是我不信你也不可能让你来同我一起做这押运的活,不是吗?”老鹰看起来倒是冷静的多了,想来也是对那些官兵的意图猜到了个大概。
“那这么说起来问题不是出在我们的人身上,就是那些官府的人想要害我们兄弟?”猛虎似乎也理清了思路,在知道自己中计了之后颇有些悔不当初。
那个时候是希望自己和手下的兄弟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才答应了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居然把大家全都搭进去了。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若是走错了一步,大家都可能性命不保。”老鹰自然是清楚官家人的手段,所以在同猛虎商议的时候他的面色有些严峻。
“我们替那些官兵做了那么多事,只要了他们那一点点的好处,没想到他们还暗中设计陷害我们,可当真是无良小人。”不屑的轻嗤了一声,那老鹰恨不得马上就去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些人一定想好了对付我们的办法,我们要做出应对才是。”示意猛虎遇事不可莽撞,只是老鹰也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老鹰,你不是扣了一批物资在自己手上吗,要不然我们就以此为要挟和他们商量商量,就当没这事,大家心照不宣的就过去了,如何?”自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妙计,猛虎看起来颇有些得意。
“我说你是真的蠢吗?你觉得那些官兵现在在乎的是这些物资而已,他们不过是想要找替罪羊而已,这些东西完全要挟不到他们,因为无论我们给或者不给,他们都一定会想方设法治我们的罪。”觉得猛虎实在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所以老鹰不得不告诉他其中的利害关系。
“也就是说我们就算是退让也没有用了,那还不如和他们拼了!”已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刀,猛虎此刻已经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了。
“你这是想死都带着污名吗,而且还要拉着那么多兄弟一起?”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老鹰实在不想看到他如此冲动的枉送了性命。
听了他们的话后上官雪琼和宇文煜也是对现在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只是在他们手上的这批物资倒当真像是个定时炸弹一般,如果不赶快处理了,而是被即将要赶到的那些官兵找到了,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若是人赃并获,那他们连找个理由把这些江湖人押入狱中都省了,所以上官雪琼定是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