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靳修发现上官雪琼和宇文煜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不知何时睡着的自己也被裹上了一床被子,想来也知道这一定是上官雪琼的手笔。
伸了个懒腰,靳修刚打算出去找他们二人,没想到刚站起身来就被瞬间推门而入的上官雪琼和宇文煜按了回去。
“你们这一大早的是出去做什么了?这看起来像是办完事情已经回来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靳修实在是佩服他们的能耐,就这么熬了一夜还一大早出去办事,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吧。
“在你睡了一觉的这些时间里我们已经办了很多事情了。”把自己手中收到的信封拿给了靳修,上官雪琼就把自己和宇文煜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首先我已经顺利的通知了各地的帮众让他们帮我去官府查找三年以来的全部失踪案,而且还让他们去打听了一些没有报官或者官府没有受理和记录的相关案件,很快他们就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了而且把所有记录都整理给了我,现在你手上的这些就是我和宇文煜已经整理完的和林木村有关的那些失踪案了。”
张着嘴巴听完了上官雪琼的话,靳修简直难以置信。
“除此之外我们还跑了一趟林木村,给村子里的某个人留了讯息,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循着记号过来找我们了。”看到了靳修那吃惊的表情之后宇文煜还真没想让他这么快就缓过来,所以还没忘记又补上了一句。
“我说雪琼姐姐,宇文兄,你们真的是,我已经是打从心里非常崇拜你们了,你们就少做点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行吗,要不然我可能也变成那种相信鬼神的人了,你们在我看来就是神仙啊。”双手合十对着他们拜了拜,靳修不仅是佩服他们,那简直是心服口服。
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对于靳修口中的那句神仙他二人自然也就不置可否了。
如果在人世间可以动用法力,那还真是能省去他们不少麻烦呢,可惜他们不能轻易打破人世间的平衡,所以只能做个普通人咯。
想着自己实在没帮到他们什么,靳修赶忙把上官雪琼交到他手上的那些信封一一打开细看了一遍,可是看着看着,他张着的嘴是越发收不回来了。
“这三年来每一年几乎是同一时间都发生过姑娘无故失踪的案子,而且那些姑娘离开家的原因都是因为要去寻找在外做活的亲人,他们家里也都是只剩下爹或者娘和他们相依为命,而且生活都极为清苦,三年前失踪的姑娘都是十二三岁,两年前失踪的那些是十三四岁,今年目前失踪的几个都是十四五岁,年龄和家庭环境还有离家的原因都对上了,除此之外这些失踪的姑娘住的乡镇和村子也确实离林木村并不算太远。”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口水,靳修看向了面前的两个人,“雪琼姐姐,宇文兄,你们也太神了吧,这都不用去查啊,所有的事情都被你们说对的,对了,还有这些姑娘都是尚未婚配,独身一人的,平日里也基本不怎么出家门,都是那种乖巧的姑娘,也确实因为单纯容易被下手。”
但是让靳修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复生圣女这件事情他们连续失败了两次却还是不放弃呢?这样重复的去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其实除了这些失踪的姑娘之外,还有一对失踪的父女,你看了这个或许就能明白一二了。”又单独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上官雪琼朝那个信封努了努嘴,示意靳修打开看看。
“这一对父女是三年前同时失踪的,当时离开村子的原因是父亲要为女儿求医治病,但是他们过了许久都没有回去,所以村子里的一个年迈的阿婆去官府报了案,但是因为什么也查不到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只知道那个孩子失踪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她的父亲说是带着她朝南边那些大城去了……”细细读了一下信纸上的内容,靳修有些若有所思,“十二三岁的姑娘,父女二人朝着南边走,那个村子我记得是在……南边的话……那不就是很靠近林木村的地方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靳修吃惊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对父女而起的,这……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靳修不愿意怀疑上官雪琼和宇文煜的判断,可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爱孩子的父亲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找人去查过了,那对父女的那个女儿身体一直不好,他的父亲因此想了很多的办法去医治她,也曾经用过一些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不寻常的法子,所以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位父亲是相信鬼神一说,也是会相信招魂复生一事的人。”上官雪琼自然知道靳修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还是很直接的泼了他一盆冷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却居然会做出这些歹毒的事情,他在想到要用那些无辜的姑娘家的性命去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就没想过那些姑娘家也是别人疼爱的女儿吗?”对于什么以命换命,靳修觉得实在是太荒唐了,原本毫不相关的人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牵扯到一起。
“你可能想不到一个父亲能为自己的女儿做到何种地步,他宁可自己变成恶魔也要救自己的女儿,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而那个时候他心里的善良也就不复存在了,只有固执的,对自己女儿的爱,那个时候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只要随便一个什么人告诉他有办法可以救他的女儿,他豁出性命都会去做尝试。”上官雪琼并不想去否定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爱,但同样的,她也不会容忍一个父亲对其他孩子的伤害。
“所以你们是觉得是那位父亲对林木村的村民做了暗示,他是利用他们相信神灵和祭祀所以设了一个局,借那些人的手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到这里,靳修的眼神已经有些空洞,他也实在无法再按照上官雪琼和宇文煜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
原本靳修在知道林木村的那些村民做的事情之后内心就已经相当无法接受了,可现在他又知道了这一切居然是和一对父女有关,而且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一位父亲,而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起让靳修觉得很混乱,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判断其中的那些是非因果。
“我想我们昨日听到的那个声音也是那位父亲发出来的,他用了白雾来隐蔽,让那些村民更加相信所谓的天神显灵,这样一来他们就更会完全听从他的指令了。”不得不说这个父亲倒是有点真本事,很懂得操控人心的方法,想必他对那些鬼神一事了解的也不少。
“要那些林木村的村民去抓无辜的姑娘家,要他们用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做祭品,居然就是为了做这么荒唐的一件事情,简直是疯了!”对于这些事情靳修简直都不能去想,因为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理喻。
“如果你听完了他想做的事情,那你会觉得他不止是疯了,他可能已经失了心智了。”虽然当时上官雪琼已经对那个人要用的祭祀方法有了大致的猜想,但是为了确定她还是去查了与之有关的记载,发现这种活人祭祀真的是一种对祭祀之前要准备的所有事宜都要求极高的祭祀方法。
“除了先前说到要被火祭的一个活人和放干血按要求放在几处的七个尸身之外,他们在进行祭祀之前还需要进行一到两次的招魂,算是想问一问天神的旨意和要求,而每一次的招魂都像我们那晚看到的一样需要鲜血为引,然后诚心叩拜,天神在感受到祈愿之人的诚意之后定会现身,也就是说除了被当作祭品的八个人之外,很有可能还有一到两个无辜死去的人,要完成一场祭祀,要消耗足足十个人的性命。”想到这里上官雪琼也实在是心中难受,这祭祀已经至少有两年了,也就是说至少有二十个无辜的姑娘为此丢了性命,而即便这祭祀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可这些人却还是没有想过要收手,还在继续作恶。
“什么?祭祀之前还有血祭?那也就是说这一次已经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了,而且很有可能还会再有一个无辜的人丧命,事到如今他们还不打算停下吗?”站起身就想冲到林木村去救那些无辜的姑娘家,可是在快步走到房门口之后靳修还是说服自己忍住了。
人是必须救的,可他现在不能冲动。
“你放心,其余的那些要被当作祭品的姑娘家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因为这种祭祀还有一个特别的要求,就是祭品的血液必须新鲜,所以他们一定是在祭祀的当天一早才会割喉放血,要不然对于他们来说,那些血液就被污染了,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虽然对于这么多繁琐的要求上官雪琼看的觉得可笑,但是对于知道了那些被抓的姑娘还活着这一点,上官雪琼倒是当真庆幸。
长长舒了口气,靳修直到现在才觉得自己能好好的呼吸了。
就在整个房间陷入安静的时候,忽然响起了几声很轻的敲门声,那声音像是有规律,也像是什么暗号,让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警惕起来。
对着宇文煜和靳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上官雪琼又抬手指了指门口,像是在告诉他们自己去开门,让他们随意注意。
先是将门打开了很小的一条缝,在确定了来的是自己等的人之后上官雪琼才让他进了房间,来人似乎是没想到一间房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所以在看到宇文煜和靳修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愣神,而且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雪琼姐姐,他是?”倒是靳修忍不住先出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让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就是给我们留了讯息的,林木村的人。”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其实宇文煜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不过他倒很想夸此人一句,毕竟他能按照自己和上官雪琼留下的提示一路找来这里,说明他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林木村的村长吧,我们给你留的讯息做多只够让你找到这个客栈,可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们是在哪间客房里的呢?”其实上官雪琼也看出面前的这个人倒是有些不简单,所以想问一问他是如何做出的判断。
“将军和侯爷你们从来不是那骄奢之人,所以若是住客栈也不会选那价格昂贵的天字号,再加上将军和侯爷无论在何处都是从百日到黑夜在外奔忙,所以你们待在客栈的时间自然不会太长,最多就是稍稍合上眼睛小睡片刻,那么住那贵的房间实在没什么必要,于是我就推测你们一定是选了最为实惠的人字号房,而为了便于你们相互之间的探讨,你们绝对不会住的太远,这间客栈就只有这层有三间相邻的人字号房,我一路走来的时候听第一间房里似乎没什么动静,第二间房在我路过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一丝香气,我就猜测里面是住了位姑娘,而给我留了讯息的二位此刻应该是在房里等着我来,所以我就斗胆敲了这扇门,没想到还真猜中了。”来人解释的倒是极为合理,也不难看出他的逻辑思维很清晰,所以上官雪琼听了之后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村长你还真是不简单,而且倒是很了解我和宇文煜,看来当初给我们留了线索的那个人就是你,只可惜当时有要务在身没能细查,倒是延误了这么些年,还真是有些愧对村长你的苦心。”知道当初他能给自己和宇文煜留下线索实属不易,上官雪琼只觉得是他们来晚了。
“将军与侯爷又何须自责呢?你二人一见这次的案子就想到了几年前我留下的提示,可见这件事情是一直记在你们心中的,还能被你们记挂着,我已经倍感欣慰了。”其实这位村长都没想过上官雪琼和宇文煜能找上自己,在他看到那些指示和讯息的时候,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期待和兴奋。
无论多远,无论多么忙碌,他们也还是在记挂着一个小村子里的那个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