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义庄的大门后,我便出发来到了山上。为了不引人耳目,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沿着山路去到工地,而是找了条少有人知的小路,绕到了工地后方。
由于先前出了事故,所有工人都没敢去矿上,眼下都待在了工地的简易棚中。
我悄悄地来到了临近棚子并且地势较高的地方,躲在块大土石后面观察。但是光凭肉眼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只有拿出八卦镜放在地上,打坐下来,双手分别捏三叉手诀,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太祖在上,令天照神光,鬼煞邪妖皆现真身!”
待到念完这道尊师请令咒后,我再睁眼睛往简易棚的方向一看,坐在棚里的三十多个工人头顶上都盘旋着一股黑气,那场面真叫人触目惊心,自己看了都差点儿没吓昏过去。
看来被注入煞气的人还不止钱小壮一人,我这时收了八卦镜,撤回请令咒就在想,那个注下煞气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只是想害死所有的工人,操纵他们的尸体?
我记得父亲留下的那本古书上好像有说过,煞气覆尸后,尸体只会受煞气影响行动,但并不会煞气的主人控制。要真是这样,那给工人们注下煞气的人又怀有什么目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我实在脑袋疼,自己又不太想插手这件事,干脆就不再去想,现在要做的是帮助工人们驱除煞气。
比起死后煞气覆体,生前的煞气很容易被驱除,只需要让那些工人喝下驱煞灵符水,把他们把体内的煞气排出来就可以。
在场的工人大多数都是我们村子的,在他们当中有个叫赵磊的人,是工人们的工头,也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先前我来山上干苦力就是托他的关系。
我因为还不能露面,便用手机给赵磊发了个条短信,让他来工地的后面,他收到后没多久就朝工地后面走来。
见到我带着法器躲在土石的后面,赵磊就有些好奇,问我是要做什么。我没工夫跟他解释,拿出两张驱煞灵符叠在一起后就交给了他,并嘱咐他回去后把灵符泡在水里,让所有人都至少喝下一碗。
赵磊这会儿看了看手中的驱煞灵符,又看了看我,苦皱着眉头问:“这玩儿意也能泡着喝?喝完之后不会死人吧?”
这还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当我爱管这闲事?
我听道赵磊这么说后就气愤得骂了他两句,接着再用恐吓的语气跟他说煞气覆尸的事情。
要是换做别人对赵磊说这些,他可能不信,但要是我说的,他必然相信。毕竟大家互相知根知底,赵磊是知道我们毛家祖祖辈辈都是做什么的。
而且赵磊这个人从小就很胆小,当听到我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工人都中了煞气,吓得脸都白了,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我就没再吓唬他,换了个话题问他这几日有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
赵磊一时间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想了半天才想到,说是前天中午有个负责开山工程的老总来巡查,身后一直跟着个穿着蓝袍子的老头儿,老头儿手里拿着个罗盘,东看西看的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临走前跟他和工人们握手问候了几句。
根据赵磊的回忆,我猜那个老头儿应该便是给他们注入煞气的人,但自己再次困惑的是他拿着罗盘做什么?若是看风水走势的话应该去山顶,工地的位置是在半山腰上,根本看不好。
为了弄清楚老头儿的目的,索性我也拿出罗盘,把周围的风水走势、地脉运向、阴阳分布、八卦像位和五行运转统统看了一遍,结果任何值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这下我可就懵了,站在一旁的赵磊看我的样子很投入,就一声不吭地拿着驱煞灵符往工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实在是想不通老头儿当时在用罗盘看什么,便尝试着绕着工地四处走走,每走一步就看眼罗盘。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绕了工地两圈仍然是没有任何发现,反倒是走得肚子饿了,便先停了下来,打算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工地的东面就有片树林,我想树林里面总会有能吃的东西,便动身往林子里走。
当时太阳临近下山,树林内又少有阳光照射进来,我也就没敢往树林深处走,只是在靠近树林外的地方走动。
然而老天爷真是眷顾我,刚进来没到十分钟,我就在一片草丛里发现只腿部受伤的野兔,自己很轻松地就抓到了它。
可就在我抓住它的耳朵并把它拎起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它腿上的伤口似乎不太对劲,看上去很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插进去才形成的,翻出的嫩肉竟然还是黑色的。
我又伸过手用食指点了几下野兔的伤口,发现它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自己这才看出它的伤口是被僵尸的指甲生生插入造成的,顿时全身的汗毛都吓得立了起来,甩开手把它扔到了地上。
要说来个小鬼我还能对付,可僵尸就不同了。虽说自己曾在古书上学过几手对付僵尸的方法,但从未实践过,心里很是发慌。
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僵尸不会出来活动,我认为还是性命要紧,便开始往回走,却走了将近半个钟头也没有走出去,自己竟然迷路了。
还是老话说的对,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面对僵尸注定是在今天逃不掉了,自己很是想得开,把心一横,拿出了四件法器站在原地。
就等着周围的光线逐渐变暗,天一黑,我便用罗盘探勘了四周的阴气分布,竟发现周围的阴气在向同一个方向汇聚。父亲留下的古书上有写过“聚阴之地必出凶煞”这句话,所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现在的我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阴气汇聚的方向走,而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所有阴气汇聚的地方是片寸草不生的土地。
这让我想起了古书中提到的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养尸地是最为恐怖、危险的墓地。若是尸体误葬养尸地,尸体不仅不腐不烂,毛发、牙齿和指甲还会继续生长,每过一夜就会汲取天地山川精华,最终尸变成僵尸。
另外,由于养尸地是凶恶之地,还有“土不成土”的一说,而眼前正是块寸草不生的土地,自己蹲下来用手挖了个小土坑,结果看到的土竟然是血红色。
从土色的程度上来看,这块养尸地显然存在了不少年头,下面的尸体早已经尸变,级别恐怕不会是普通的小僵尸。
没想到第一次就让我遇到个茬儿,我本来连对付个普通僵尸都没什么把握,这下心里更是没了底,全身上下都是紧绷起来,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这时候,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寂静,在我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刻,眼前的土地中突然连续冒出了十几双青色的人手,紧接着一张张狰狞的脸从土里探了出来。
根本没容我反应过来,它们已经露出了獠牙,数十双空洞的双眼闪烁着血光,一起看向了我这边。
这一幕绝对堪称惊魂悚魄,我清楚地看见那些青面獠牙的僵尸从土里出来,它们露出的皮肤全是青色的,十指的指甲又黑又长,头发散落很凌乱。
无论是那副狰狞的面孔,还是在数量上,面对十几只红眼睛僵尸,眼看着它们围上来,我胆量就是再大也会被吓破。
那些古书上记载的制服僵尸的方法也早就被我忘到了脑后,毕竟书上可没提到过会有像面对十几只僵尸这么刺激的事情,自己也只有发挥求生本能逃跑。
但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再回过头看那些僵尸竟然全部被定住了。
笛声随后消失,一个身穿赤黄道袍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她走到了其中一只僵尸的身前,拿出画好的符纸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上,原本凶恶的僵尸现在就像是玩偶一般任由她摆布。
我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而这时正好有道月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在她转头之际,自己看到了她那张月光下冷艳的脸容,以及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
一时间我看得入了神,但就在月光慢慢从她的身上移去投射到了那只额头被贴上僵尸的身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朝她走了过去。
起初我是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加上又是个美女,就想着打声招呼,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可她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什么也没说,专注地往其他的僵尸额头上贴符纸。这样被人无视使我觉得很尴尬,便又找了话题,请教她是怎么做到让僵尸定住不动的。
她这时就扔给了我一根木制的长笛,冷淡地对我说句:“拿着它一直玩西走你就可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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