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会议就在隆重的开幕式和随后的平淡发言中结束了。会议要开两天,邓天鸣以为自己会继续和段雨欣再住一晚,却不料段雨欣告诉他,她要走了。
因为像这样的会议,作为记者,只第一天来参加,拿主办方给的会议通稿回去修改一下,做个简单报道就行。
至于会议的具体部署与他们无关,他们没有理由继续参加完整个会议。邓天鸣莫名地失落,白天的会议已经够枯燥了,晚上没人作陪多寂寞!
吃过晚饭,邓天鸣闷得慌,自己去酒店附近的一家电影院看了部美国大片。从电影院出来,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多。形单影只地经过一个街心公园,邓天鸣看到一个身穿花布上衣、蓝色裤子的女孩,在昏黄的路灯下无助地走来走去。旁边一棵榕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影子在她身上来回扫动,她手里拎着个袋子。
那身影有点熟悉,邓天鸣不由多看了几眼,竟是邓文英。邓文英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干吗?邓天鸣正要走过去,问个究竟,忽见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走进街心公园的小树林里。邓天鸣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忽见一穿着牛仔裤的男子摘下嘴里叼着的烟,丢到地上,抬脚狠狠地碾灭,然后跟了过去。
最初,邓天鸣以为邓文英是跟这个男孩子约会,不想打扰他们。可仔细看那男子,留着邋遢的长发,右脸有一块伤疤,面目有点狰狞,看上去不像是善类。他顿起疑心,悄悄地跟在男子身后,也进入了小树林。
借着树叶缝隙投射进来的点点光芒,邓天鸣看到邓文英将手中的袋子藏在一堆杂草中。她弯身的一刻,饱满的臀部高高翘起。也就是在这一短短的一瞬间,“刀疤”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后面环腰抱住邓文英,像一头猎豹扑倒羚羊似的,将邓文英扑倒在地上。邓文英还没来得及发出呼救声,“刀疤”便伸出右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左手急不可耐地解自己的裤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邓天鸣扫视了一下地面,捡起一根木棍冲过去,二话不说,狠狠地砸在“刀疤”屁股上。“刀疤”一声惨叫,喝道:“谁?”转头见邓天鸣举着木棍,对着他的脑袋。
“放开她,否则我砸烂你的脑袋!”邓天鸣怒喝道。
“刀疤”顾不上拉上裤链,爬起来,转身逃之夭夭。
邓文英躺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邓天鸣。不知是因为光线太暗,还是因为受惊过度没反应过来,她没认出邓天鸣。
邓天鸣丢掉手中的木棍,说:“文英,是我,邓天鸣!”
邓文英站起来,仔细看了看,终于认出了邓天鸣,然后扑进他怀里哭泣起来。
邓天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了!”
邓天鸣没料到会在江南市遇见邓文英,就像邓文英没料到自己会遇见他。邓文英到江南市是来买农药的。最近几天,家里一亩水稻叶子出现许多黄白点,喷了普通的农药不见效。恰好父亲摔断腿,她只好代替父亲到江南市买农药。却不料,买完农药出来,她被小偷扒走了钱包了手机。她在江南市没有亲戚,大晚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投无路,她打算把农药先藏在草丛中,自己去银行的ATM取款机讲究过一夜。屋漏偏逢连夜雨,却不料竟遇上这混蛋,要不是邓天鸣及时出手相救,她必定危险。
说完自己的遭遇,邓文英问:“你不是在镇政府上班吗?怎么到江南市来了?”
邓天鸣说:“我来开会!”
“开会?”邓文英上下打量邓天鸣一番,说:“对了,上次还没问过你呢,你在咱们永安镇当什么官?”
“我没当官!”
“没当官?”邓文英不大相信地说:“没当官你怎么到江南市来开会?”
邓天鸣笑笑:“没当官就不能来开会吗?我参加的会议是无足轻重的会议!”
邓天鸣把邓文英带到酒店。邓文英睁大眼睛,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遍,赞叹道:“这房间真漂亮!多少钱一晚?”
邓天鸣狡黠一笑,故意撒谎说:“五千!”
“五千?”邓文英把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似的,继而拉着邓天鸣的手往外走,说:“这么贵的酒店我不住了!五千块钱啊,要多长时间才能挣得到!”
邓天鸣抽回手,拦住她,说:“钱都交了,不住也得住!”
邓文英问:“你请我住?”
邓天鸣说:“这么贵的酒店,我哪儿请得起啊!”
邓文英说:“你不请我住,干吗不事先问问我?突然就给我开这么贵的房间,我哪儿住得起呀?”
邓天鸣忍住笑,说:“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邓文英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邓天鸣说。
邓天鸣沉吟片刻,说:“卖身呀,听说卖身能赚很多钱呢!”
邓文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怒道:“邓天鸣,你再说一次,我是那样的人吗?看你挺正经的一个人,没想到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你太让我失望了!”转身就走!
邓天鸣赶忙拦住她,笑了笑,说:“文英,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个房间是免费,会议主办方帮我交了钱!”
“我说呢!”邓文英转怒为喜:“你根本就不像是坏人!真是的,那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邓天鸣止住笑,认真地说:“不过,我得声明一下,这是个双人房,今晚咱俩必须住在一块,一人一张床,你没意见吧?”
邓天鸣本以为邓文英会拒绝,要他给她单独开个房间,或者犹犹豫豫什么的。却不料她很爽快很高兴地说:“没问题!总比我在外面过夜好!”
邓天鸣又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不是那样的人!”邓文英说,低头看着自己的上衣,皱了皱眉头。
邓天鸣这才注意到,她的上衣有一大片污渍。毫无疑问,这污渍是刚才被“刀疤”扑倒后沾上的。看着邓文英为难的样子,邓天鸣明白的她心思。明天,她要是这么穿着上衣回去,肯定被人笑话。现在是夏季,天气炎热,如果脱下来洗,第二天应该能干。但是,她没有换洗的上衣,要是脱下来洗,那她的上半身岂不是要暴露?
邓天鸣想了想,说:“你把上衣脱下来洗干净吧!我先出去溜达一会儿,你洗完澡和洗完衣服,我再进来!”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邓文英喊住邓天鸣:“都这么晚了,你上哪儿溜达去?”
邓天鸣转过身,说:“可是,我留在这里,你不方便啊!”
邓文英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