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嘉欣。她身穿一套花布裙子,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哎哟,累死我了!”方嘉欣说,她出差回来后,牧紫烟跟她交了心,从今以后,她断绝对邓天鸣的念想,只把他当大哥看待。
方嘉欣非常高兴,女儿处理好这个问题,她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了。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像以前那样,没有顾忌地跟邓天鸣接触。
“妈妈,我来!”牧紫烟接过方嘉欣手中的水果袋子说:“妈饿坏了吧?赶快吃饭吧!”午饭是在轻松与愉快中结束的。轻松只是表面的,只有牧紫烟一个人才觉得,尴尬在邓天鸣和方嘉欣之间,不过,成熟的他们伪装了自己,把尴尬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午饭结束,方嘉欣找了个借口离去。她走了半个多小时,邓天鸣便收到她发的短信,要他到去华西路的一家宾馆506房见面,她有事跟他谈。邓天鸣找了个借口,敷衍了牧紫烟,匆匆离开家。
一见面,方嘉欣便问:“天鸣,你真的和我女儿撇清关系了吗?”
邓天鸣点点头:“真的!我早就想跟紫烟撇清关系了,紫烟以前不答应,现在想通了,我们俩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方嘉欣好像还不大相信似的,淡淡地问道:“这么说,你真的不再对我女儿有什么企图?”“真的,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才相信?”邓天鸣说:“紫烟是个好女孩儿,我见她身世可怜,是真心想对她好。”
方嘉欣突然垂泪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她。当初,我要不是相信那个花心男人,就不会生下她,她也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好了,别难过了!”邓天鸣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有用吗?紫烟是个坚强的女孩,她的自立性很强,你不用为她操心。”
方嘉欣抹了一把眼泪,说:“好吧,我信你!可是,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目光直逼着邓天鸣。
“就这样下去,原来怎么样,现在和将来还怎么样。至于你我,我们还是照着谎言演下去,不要告诉紫烟,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行,你说到一定要做到,否则,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邓天鸣还是个男人!”
“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方嘉欣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眼里也有了柔情,一如当初两人互相温暖对方的时候。
“我还好,你呢?”邓天鸣说,走到椅子前坐下。
“我也还好!”方嘉欣走过去,坐在床沿。
沉默良久,方嘉欣说:“你,以后还是叫我欣姐,好吗?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既然你喜欢,我就这么叫吧!”邓天鸣说。
“弟弟,真没想到,事情还这么巧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紫烟的妈妈。”
“我现在洗个澡,可以吗?”方嘉欣问道。
“当然可以!”邓天鸣说。
两人都是过来人,当然明白彼此需要的是什么。这不需要说什么,光看看对方的眼神就能知道。
两人先后洗过澡,发生了水到渠成的事。
之后,方嘉欣竟呜呜地哭泣起来。
邓天鸣慌了,忙问道:“欣姐,你怎么了?”
冷不防地,方嘉欣狠狠地张嘴咬了邓天鸣一口。邓天鸣手臂出现一排清晰的齿痕。邓天鸣一声尖叫,问道:“欣姐,你干吗咬我?”
方嘉欣仍呜呜地哭着,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多想就那么死去……”
邓天鸣才明白,原来,方嘉欣是高兴的哭泣,而不是痛苦或者悲伤。
“欣姐,咱们只是在寒冬里相遇,互相温暖一下彼此,不当真的!”邓天鸣说。“不用你说,我知道!”方嘉欣停止了哭泣说:“自从他离开我之后,我的心已经死了。别人可以动我的身体,但动不了我的心。在这个缺少认真的年代,谁动感情谁死。”
邓天鸣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方嘉欣年龄比她大,阅历比他丰富,懂得道理比他多,他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很苍白无力的。
邓天鸣提着略微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见牧紫烟正蜷缩在软皮沙发上翻看一本杂志。见他进来,牧紫烟丢掉杂志,起身走过来,关切地问道:“邓大哥回来了?单位没什么急事吧?”
“没什么急事!”邓天鸣说,刚才他给牧紫烟的借口便是单位有急事。
“没什么事就好!”牧紫烟说:“你刚出差回来,这会儿肯定累坏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去吧!”
邓天鸣看着她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想起自己与方嘉欣不清不白的关系,内心深深地愧疚。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她,他将真真正正像好朋友那样去关爱她。转念,邓天鸣略微觉得遗憾。自己要是再老十岁就好了,那样,他也许会爱上方嘉欣,也许可以大胆地去追求方嘉欣,和她组建家庭。那样,牧紫烟便成为他女儿了。
从博鳌回来的第二天,邓天鸣便继续像往常一样上班。
不过,这天,副省长丁志飞来局里考察工作。陪同他前来的有好多个领导以及区的一些干部,其中竟然还有莫纤纤。这让邓天鸣大感意外,看来,这个莫纤纤来头不小啊!
丁志飞走马观花似的看看问问,然后一行人到办公室召开会议,无非强调质监工作的重要性。
而目光移到旁边的莫纤纤,邓天鸣内心的波澜便汹涌起来。他记得,在博鳌,莫纤纤突然莫名生气之后,把他赶出了房间,第二天便匆匆走了。
当时,他以为莫纤纤肯定是因为生他的气才走的。他可能得罪了她。但是,思前想后,他愣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不过,现在看来,莫纤纤短信中解释的原因可能是真的,她可能是因为丁志飞要来考察工作才急匆匆回来。
莫纤纤的着装有点严肃,跟博鳌时的穿着打扮大不一样。她偶尔会朝邓天鸣看来,目光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但一旦和邓天鸣的目光相遇,她马上就移开了。邓天鸣一看到她,心里便不自觉地浮想联翩,幻想再次和她接吻该有多甜蜜,和她……该有多刺激。
猛然间,一个声音在心底回响:我是不是爱上她了?邓天鸣想否认,但是那个声音却更加响亮了。他惊觉,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要知道,自从和段雨欣离婚之后,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梦到她。一个人的时候,他脑海里满是她的影子。她那匀称的身材,害他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子子孙孙。
然而,这种爱是没有结果的。邓天鸣想抗拒,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不浅,想要从这感情的泥淖中抽身出来,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个女人啊,他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揉进他身体里,和他融为一体!
开完会,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多。丁志飞在区一把手的陪同下,前往饭店就餐去了。邓天鸣这类的小人物则下班回家。
因为家离单位不远,邓天鸣骑电单车来上班。
一路上,邓天鸣脑子里还时不时地跳出莫纤纤的影子。他极力地想把这个影子从脑海里踢出,但他越是想踢出,那影子越是频繁地闯进来。
在经过一条偏僻的街道时,突然,一个蒙面人手持一根木棍从角落蹿出。没等邓天鸣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蒙面人举起木棍劈头盖脸打来。邓天鸣伸手格挡,啪的一声,木棍重重地打在他右手手肘,一阵剧痛传来。邓天鸣扑通一声,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蒙面人冲上来,木棍雨点般落在邓天鸣身上。
邓天鸣在地上翻滚着,一边大喊道:“你是谁?干吗打我?”
蒙面人愣是不哼声,手中的木棍仍没停下来。直到巷口有人出现,蒙面人才丢掉木棍,闪进角落,没了踪影。
邓天鸣爬起来,已经浑身血迹斑斑。他强忍着剧痛,扶起电单车,开动开关,前往附近的医院。
在医院病房,医生刚为邓天鸣包扎好,段雨欣便走了进来,她身穿格子短裙,花布上衣,打扮得依旧比没离婚之前性感。
“天鸣,你怎么了?你是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段雨欣满眼焦急。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邓天鸣警惕地问道。
“我、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你骑着电单车,浑身是血,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跟着你来到了医院,我是步行,走得较慢!”段雨欣说。
“是吗?”邓天鸣冷冷地说:“你出现得真是很及时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段雨欣说。
“哼,你别装了!你和你老公算计了我,还假惺惺来装好人?段雨欣,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个蛇蝎女人,不得好死!”邓天鸣怒骂道。
仔细回想事件的经过,邓天鸣断定,肯定是他在执法过程中得罪了别人,被人报复。而报复他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赵家富。他记得,当初赵家富曾威胁过他,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段雨欣找他说情,他拒绝后,段雨欣也曾放出狠话,要他记着。如此一推理,黑打他的人肯定是赵家富和段雨欣夫妇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