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姑姑,将正理这厮绑了,就关在这屋子里,劳烦姑姑好生照看着,若是这厮死了伤了,就拿这位姑姑说话了。”晚秋起身,吩咐一声一直站在旁边的婆子,婆子连忙叩头称是,将正理扭了五花大绑绑起来,嘴里又塞上毛巾,丢在墙角。
晚秋又问道:“来给公子送药之人,姑姑可认得?”
婆子略一思索道:“一般入夜才送药进来,奴婢隔着门接了药,并未看清相貌。”
晚秋淡淡一笑,“很好,我去回老夫人的话,璘恪就陪着子珺在这里候着,今儿个我务必要拿住送药之人。”
璘恪点头,晚秋转脸看着子珺,语气柔了几分:“兄长且放宽心,晚秋必定为你和晚雨报仇。”
子珺黯淡的双眸里在看着晚秋双眼的一瞬间分明多了一丝的光彩,只说了声“子珺信你。”
大雪初晴的天气分外的冷,临近夜幕时分,屋子里的温度便降了下去,一片寒意笼罩。兰烟驿屋子里精心侍养的各色兰花开的极好,清幽的花香在空气中萦绕,混合着炭火渐渐升腾起的温热,暖香袭人。
晚秋和木氏围着火盆的熏笼,晚秋将双手放置在熏笼之上,暖暖的气流瞬间通过双手传遍全身,几个通水玉琉璃护甲在火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几颗镶嵌在上面的宝石随着手的晃动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都说是下雪不冷,融雪冷,当真是这样,前两日雪花纷纷的竟也没劲儿个这样的冷。”木氏抬手拽了拽披在身上的短款银鼠色貂毛斗篷,略带几分叹息的说道。
晚秋来回翻着手,目光盯着那镶嵌的宝石,折射的光在眼眸里一闪一闪。
“连着几日的雪,正是积厚了,这天气只怕是一天冷似一天了,若要暖和,怕是得等到开春了。”晚秋接着木氏的话回了一句,屋子里瞬间又静了下去。
良久,叶兰挑帘子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气,一边呵着气暖着手,一边来到火盆前,朝木氏晚秋福个身:“老夫人,成了。”
晚秋和木氏一听,沉默的眉间终于有了丝毫的舒展。
“说下去。”木氏看着叶兰道。
叶兰将手放在熏笼上烤着:“正如姑娘所说,咱们的人在水榭浦门前悄悄的拿住了那送药的人,如今都关在了水榭浦,老夫人您定然想不到这人是谁。”叶兰说着目光微敛看向木氏。
木氏和晚秋相视一眼,“莫不成是熟人?”木氏生疑。
“岂止是熟人,只怕老夫人见着要寒心才是。”叶兰说这句话的时候,温和的脸上竟有几分叹惋。
晚秋心下一惊,难道是木子奂?转念一想觉得不应该,便没有说话,继续听了下去。
叶兰略顿了顿,道:“如今用消神香加害子珺公子的人已经拿住,只是不知是否和晚雨姑娘的事有牵扯,老夫人和晚秋姑娘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木氏双目微沉:“嗯,去知会了大夫人并公子小姐们,到水榭浦,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地下,如此干出这害人的勾当。”木氏说完,叶兰答应一声,转身朝立在一旁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丫鬟会意转身出去。
叶兰为木氏换了件银鼠色貂毛大氅,又为箍了条褐色狐狸毛抹额,正中间一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闪着耀眼的光。绮若和青衣为晚秋系好羽缎斗篷,又罩上雪帽,这才由几对丫鬟打着灯笼,几个婆子跟随着出了兰烟驿。
木氏眉目深敛,一脸威严,晚秋面若平湖,波澜不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雪后打扫开的路径,来到了水榭浦。
水榭浦远远望去,已然是灯火通明,园门前易氏带着锦岚木子奂候在那里,似在等候木氏,见木氏过来,忙给木氏见礼,其余等人各自互相见礼参拜。
易氏紧了紧领口的风毛,依旧平缓着声音道:“老夫人突然传了大伙儿来,可是子珺的事有了眉目?”
木氏微微哼了一声“进去说吧,或许都认得。”说完迈步进了园子。其余人依着辈分也都随后进去。
璘恪带着茗钟和看守的婆子候在廊檐下,远远见了易氏忙紧走几步叫声“老夫人”迎了上来,木氏瞧着璘恪眉目间带了几分喜气,“这样冷的天气,站在廊檐下,凉着了可好!”说着伸手携了璘恪往屋里走。
屋子里,子珺半靠在罗汉床上,身后垫着几个软枕,脸色虽然憔悴,但比一早是好了几分。见了木氏道声“老夫人”,木氏一见不由得悲从中来,拉着子珺的手坐在榻上,心疼道:“我的孙儿,这几日苦了你了。”
子珺宽慰一笑,“老夫人不要难过,子珺这不好好儿的。”
木氏看着心疼的点了点头,转瞬沉了脸,“拿住的人在哪里?提他来见我。”木氏说着起身,在外间的客堂坐下,众人依次落座。
璘恪一挥手,茗钟转身出去,片刻功夫便扭了一个男子进来,一把推倒在木氏等人面前。男子脑袋垂的极低,看穿戴倒不像是寻常家仆打扮,看上去还有些不服气。
“抬起头来。”木氏冷吓一声,待男子抬起头,瞬间惊呆了除晚秋之外在场的所有人。
“是你?”木氏显然意外之极。
“这,这不是药房的单管家吗?”易氏也是一惊。
晚秋坐在璘恪身边,冷眼瞧着这个男子,又看着众人的神色,只默不作声。
男子三十出头,看上去倒算精明,看面色穿着,应该是在木府较为的脸的人。
“单雷,你为何加害子珺?”木氏在意外之余,当真更多的是生气,是寒心。
单雷抬起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回老夫人,奴才不知老夫人此是何意。”单雷拒不承认。
“子珺房中所点的消神香可是你授意正理的?”木氏问道。
“奴才不知道什么消神香,闻所未闻。”单雷一口否认。
“子珺所服的风寒药可是你开的?”木氏再问。
“奴才听闻公子染了风寒,才配了送来,想来老夫人禁足公子,却没想着让公子染疾而不医治吧。”单雷回答。
木氏看着单雷,竟有些怀疑,单雷是木府的家生奴才,从小在木府长大,办事精明,很得木剑云赏识,提坐药房管家,如今名利双收,他还为何要加害子珺?
晚秋看着木氏略有动摇,遂起身朝木氏福个身。
“老夫人,不妨让晚秋来问问这位单管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