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势磅礴的迎亲队伍穿过了十八条大街,游遍了整个京城所有的小巷,感受了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只可惜在最后一条通往太子府的大道之上被人挡了道。
来人个个身着白色丧服,其中一男一女站在最前。各自抱着一块排位,左边为亡夫右边为亡妻。
原来棺材里躺着的竟是一对夫妇。
只是这日子选的也太……特么正确了,正与太子大婚之日对上。
两只队伍正面碰上,一方是未来的太子妃,而另一方是富可敌国的富商之子和其儿媳。
两方人马互不相让,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退下。”站在前排的士兵一脸的凶神恶煞,二话不说便是赶人。
若是其他平民百姓只怕是早就惶恐而退,不过来人不同平常人。他可是掌管了整个西楚王朝日用品商货的东家——钱多。
钱家腰缠万贯,据说库房中的金银财宝比国库里的还多。不仅如此,它还掌握着国民经济的命脉。这样的钱家就是连当今皇上也不敢轻易招惹,又怎会把区区的太子放在眼里?
对于士兵的话钱多并未做出多大的反应,不过是带着嘲讽抬头望了花轿一眼便不再施舍一个眼神。
朝身后的出殡队伍招了招手,大喊一声:“继续前行。”
顿时间嚎丧的唢呐响彻云霄,直接盖住了太子方喜庆的迎亲曲。
本是热闹的氛围偏偏被这唢呐声破坏得无影无踪,反而更添一分恐怖。
“站住,谁给你们的狗=胆?还不快……钱……钱大人……您……您请,您先请。”士兵还想再继续阻拦,只是不经意间瞟到了挂在钱多腰间的传家玉佩。一下子便将钱多的身份认了出来。
只要是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钱多身份的强大,就是连当今皇上也要礼让三分。他虽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可跟在太子身边多时,自然也知道些西楚王朝的一些禁忌。
士兵此刻无比庆幸,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轻叹一声:“还好我反应快,若是惹恼了钱大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太子一直想将钱多收归旗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惹了他。
无奈之下庞大的迎亲队伍只得退避三舍,让钱多的出殡队伍先行过去。
花轿中红盖头下的凤彩差点咬碎了满口银牙。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竟然有人无视皇室权威当众办丧事,这简直就是挑衅。而太子的人竟然还如此低三下四,简直就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待她真正成了太子妃定要这钱家好看。
只可惜太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就凭凤彩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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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沸扬扬地折腾了一路,准新娘凤彩终于跨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今日不同往日,诺大的府邸皆是人流。官员、富商、世家络绎不绝,比寻常不知热闹了多少倍。
皆是来喝这西楚王朝太子爷的喜酒。
“大哥,六弟来晚了”来人是太子的一母同胞的胞弟,六皇子夜珏!
“六弟你可来了,”太子一手拍在了夜珏的肩上!神色却是不假思索,手中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高堂之上一黑金蟒袍满面修罗的男子端坐其上。浑身的冷气,仿佛他不是来参加婚礼而是来参加葬礼。
此人正是夜洛,他是当朝皇上的亲弟弟,夜华的小皇叔。由他来主持太子的婚礼再合适不过。
“开始吧。”
随着夜洛一声令下,一身白色盛装的司仪自大堂一侧走了出来站在大堂的上方左侧。
这一身白衣同整个太子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是万红丛中一点白。本是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婚礼生生多了那么一点葬礼的感觉。
夜华的面色瞬间就像吞了一坨翔一般,难看到极点。
幽暗的瞳孔中掠过阴冷,满身杀气泄露而出:“说,谁派你来扰乱我的婚礼的。”
说话期间一支节骨分明的手已经紧紧抓住司仪的脖颈。
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让司仪在他堂堂西楚王朝太子爷的大婚之日穿丧服,简直就是当众打脸。
若是让他调查出来,定要那幕后主使生不如死。
因为窒息,司仪铺满白=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华,住手。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宜大开杀戒。先将他关入柴房,择日再处理,可好?”一道温柔似水,能把男儿的心都融化的声音自红色的盖头下传来。
在场之人皆称赞新娘知书达礼,却没看见大红色的礼花下。凤彩长长的指甲早已陷入肉里,甚至还出现了血丝。
不过是一场婚礼,竟然连续出现了两次不吉利的状况。
夜华纵然是不爽,却也听从了凤彩的话,让人将司仪压了下去。他可不能顺了幕后主使的意,让人笑话。
只是没有了司仪,婚礼又该如何进行?若是现下差人去请,只怕也会延误了吉时。
正是愁苦间,高坐于殿堂之上的夜洛发话了:“萧公公曾经看过关于主持婚礼的书,不如就让他来吧。不然错过了吉时,那可是不祥之兆。就这样吧,本王还有事,没时间在你们身上浪费。要么同意,要么这婚约就作罢吧。”
一席话说得绝对,让刚想反对用萧公公代替司仪的夜华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袭话表面上看似是为他着想,本质里却是一个更大的笑话。
自古以来,有哪家结亲是用一个阉人当司仪的。更别说他可是西楚王朝的太子,有着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
只是丞相府和他有婚约的嫡女凤华是个废物,好不容易才勾*搭上了丞相府光彩照人的凤彩。
只要拉拢了丞相的队伍,对于登上皇位就多了一倍的把握。
夜华有怎可能会让到口的鸭子飞了呢,斟酌之下还是同意了用太监当司仪。
只是阴沉沉的脸色寓示了他此时此刻非常不高兴。
再配合在场贵宾强忍的笑意,那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一拜天地。”尖细的桑音在这隆重的气氛中显得突兀,无时无刻不提示着众人:这婚礼就是一个笑话。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
“且慢。”锣鼓声彻响的大院突然传来一句女声。
本是喧闹的殿堂竟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就连乐师也忘了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