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姜尚望着院子里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灰蒙蒙的还在飘雨,顿了顿道:“教授和我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伊星的控制权一旦落到了那个组织手里,那留给地球的便只有一条路了,便是毁了伊星。说实话,以创造伊星的经验,再重新造一个,技术上一点难度都没有,只会造得更好。可是教授说他不舍得这里,天天从监控看到这里,这里便是他的心血,他不舍得把这里毁掉。说实话,我也不舍得。”
雷震子和哪咤呆坐在那里,房间里一下子好安静,只有风吹细雨的声音在院子里不断回荡。
“哪咤,今日你说北崇兄弟阋墙,又有种种威胁、逼迫,你看着难受。你可知道上一次,为了我们的胜利,杨戬,也就是当时的力牧,在东夷便是亲自主导了这一切。我问过杨戬,当时的他难受吗?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和我说,还好,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也都是罪有应得。”姜尚继续悠悠地道。
哪咤苦笑一声,道:“是啊,崇侯彪、崇黑彪确也不是什么好人,还真是罪有应得。”
姜尚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琥珀色,又道:“可是那天,杨戬喝醉了,又问我,如果有一天,面对的不是这样罪有应得的坏人,面对的是一个好人,他该怎么办?”
哪咤和雷震子怔怔的,看着姜尚,只不说话。
姜尚举杯,仰头喝尽。
哪咤倒了杯酒,一口喝尽。
雷震子也摸向了酒壶……
那一天,三个人喝了很多酒。
那一天,破天荒的,哪咤没有闹酒,也没有逼着人喝酒。
那一天,破天荒的,哪咤没有闹酒,也没有逼着人喝酒,可是每个人都喝醉了。
西伯侯死了,故去了,他死得很悲伤,很愧疚,死得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继位的是他的儿子,新的西伯侯,周发。
趁着西岐新丧,放弃了对东夷继续剿杀的汤朝,纠合各路诸侯,转身进攻西岐。周发带着西岐的军马一次次击退了汤朝。
啪,戾王将奏报扔在了地上:“败,又败了,这个闻亚,我给了他那么多的兵马,让那些诸侯轮番地帮他,竟连一个小小的西岐都攻不下吗?”
“大王息怒。”费尤跪着,将奏报捡起:“大王,此事也怪不得闻太师。如今西岐联合着北崇,每次太师全力攻打西岐,北崇便从背后骚扰太师的粮道。让太师首尾不得兼顾,疲于奔命,自然难以取胜。”
“你还有脸来说?”戾王看着费尤,咬牙切齿:“当初还不是你们来劝我,说先灭西岐,再剿北崇,却如今被这两家联手,让本王不得安宁。”
费尤苦着脸道:“大王,当初就算先攻北崇,他一样与西岐联兵,我们也一样讨不着好。如今臣苦思再三,又有一计,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戾王不耐烦道:“臣向君谏,哪有什么当不当讲?你只管道来。”
费尤嘿嘿一声,忙道:“大王,如今这北崇虽是助着西岐,但臣的细作来报,实是那崇黑彪弑君杀弟夺来的伯侯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故而被那西岐拿捏得死死的。如今崇黑彪也深恨着西岐,却也没什么法儿可以摆脱。眼下的局面多一个敌人却是不妙,故臣思量,大王何不给那北崇下一道旨意,索性就封了崇黑彪做北伯侯。只是一个头衔,北崇又早就落在了他的手里,大王也不会少一块肉。如此一来那崇黑彪朝思暮想的北伯侯算是名正言顺,他也脱了西岐的控制,对大王也就只剩下感激,甚至便会出兵相助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戾王踌躇再三,道:“你这计倒是不错,可是这崇黑彪乃是用着乱纲常、丧人伦的法子上的位,我若是封了他,日后这君臣之道……”
费尤叹道:“大王,如何便不是这么个理呢?只是当今的天下,已然大乱。撇开这北崇不谈,那三大伯侯,各个生乱,早已失了臣下之心。臣斗胆,如今先姑息了这崇黑彪,待天下平定了,才能重新按着大王的心意理顺这君纲臣常。”
戾王听了点点头道:“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崇侯彪的女儿还在朝歌,既然封了崇黑彪,有该如何将她处置呢?”
费尤笑道:“大王,此事更是好办。既然封了崇黑彪,这女娃还留在朝歌便是不妥,莫如就随着使臣遣了回去,只令崇黑彪将她好好养着便是,一个女娃又能掀起几多风浪?如此我们也不需再日日供她吃喝生活,也省了一笔开销。”
戾王想了想,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办,你只对那崇黑彪言明,他只要起兵,配合着闻亚的大军去伐西岐,我便封了他的北伯侯,还把他的侄女送回。可有一样,他须得好好待他这个侄女,不可坏了她的性命,省得外人说三道四,说本王为了一个北崇,竟不顾了忠臣的后代。”
费尤忙跪下领旨,出宫去了。
“费大人,这……”崇黑彪看着手里的圣旨,有些犹豫。
“崇黑彪,这可是大王的隆恩浩荡,是你难得的好机会,也是我在大王面前为你苦苦哀求来的机会。你是想违了大王的好意,抗旨不遵吗?”费尤脸一沉。
“不,不,不。”崇黑彪连连摆手道:“费大人误会了。大王的圣恩,费大人的心意,在下都感激得很,也绝无忤逆大王的意思。只是……”
费尤见崇黑彪一脸的纠结,有些不耐烦,问道:“只是什么?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崇黑彪见费尤的脸孔板下来了,忙对左右一挥手。
左右立刻下去,又抬上一个箱子,将箱子打开,映得满屋的光华璀璨,竟是一箱珠宝。
崇黑彪赔着笑道:“大人,在下如何不知道此事不易,全赖着大人在大王面前替黑彪说着好话。只是如今那姬公遂极是个小心的,带了五百个精锐的军士,鸠占鹊巢,就住在我的府上,将我的妻儿老小全看得死死的。黑彪一心报效朝廷,可这一家老小……实在为难啊。”
费尤看着一箱财宝,脸色缓和了下来,道:“我也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也知道你的难处,只是如今却正是时机,大王用得到你,这才有了恩旨。你也知道,你是弑君杀弟,才坐了伯侯的位子。若是没有大王的旨意,你这伯侯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能服了众人的心?若是等到闻太师将西岐灭了,你纵然再有报效朝廷的心,大王也不一定会接纳了。”
崇黑彪也知道费尤说的在理,便咬咬牙道:“大人,您且放心,也就在这几日,我定想出个主意,将那姬公遂杀了,全力报效大王。”
费尤一听,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伯侯果然忠臣,如此我便再替伯侯担待着,宽上伯侯几日,只盼着伯侯建功啊。”
崇黑彪对费尤一拜道:“黑彪全仰仗大人了。”
“好说,好说。”费尤笑着,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大殿。
“伯侯,这请柬又退回来了,那姬公遂只不肯来。”手下将一卷竹简呈上。
“你可和他说了这是我的寿辰?”崇黑彪一脸恼怒:“你可和他说了我有机密要事相商?”
手下忙道:“伯侯,都说过了。只是他说他是西岐的臣子,不该背着西伯侯与别家的伯侯私会,还说伯侯这里人多嘴杂,若有机密要事,还请伯侯到伯侯府与他一叙。”
崇黑彪心中着恼,却又无计可施。
费尤在旁看了,皱了皱眉头,对崇黑彪道:“伯侯,却不知伯侯府里的吃喝可是你这里供给的?”
崇黑彪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我每天派人送去食物和清水,我也知道大人的意思,可府里有消息说,每次送去的清水都会先让我的夫人和孩子先喝,做好的饭菜也是如此。故此下毒下药的法子却是不管用的。”
费尤低着头,又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我却还有一个主意……”
“大人,大人。”一个护卫急匆匆跑了进来。
姬公遂将竹简往地上一放,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护卫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大人,外面来了个女子,说有关于崇黑彪的机密要事须和大人商量。”
姬公遂一愣,问道:“什么样的女子?”
护卫想了想,道:“年岁不大,看穿着,象是贵族人家的丫鬟打扮。”
姬公遂沉吟道:“那就安排在前厅一见吧。”
到了前厅,姬公遂果然见一年少的女子在那里侯着他,那女子青衫翠袄,打扮得体,头上也没有些繁杂的首饰,虽是略有几分妖娆,可果然还是丫鬟的样子。
咳,姬公遂清了清嗓子,进前厅坐下,看着这女子,问道:“姑娘,你说有事找我,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那女子轻轻行了个礼,道:“大人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小女子名唤小梨,原是这伯侯府里的丫头,侍奉着原先那位伯侯之女的。”
“原先那位伯侯?”姬公遂想了想,道:“你是说崇侯彪?”
小梨点点头道:“正是我原先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