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急匆匆抬着冬生,往外就跑,此时冬生被我们一颠,居然苏醒过来,还没开口先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断断续续地道:“你们……跑……咳咳……什么……让野狼……撵了?”
我们一听冬生都这样,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由得都是心头一喜,栓子道:“我们没有让狼撵,不过后面那玩意儿可比狼狠得多……”
我也带着一丝歉意,沉声道:“哥几个本来想给你报仇来着,不过遇到了点儿麻烦,这仇暂时好像报不了了!”
“主要那家伙长得太丑了,没法跟它打照面,看了就想吐啊,根本没法动手!”六猴一脸夸张地道。
冬生听我们这么一说,勉强一笑,谁知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了几声,额角直冒豆大的汗珠,却依旧强忍疼痛道:“那……家伙……手……铁钩子……一样……你们……小心……”说完已经痛的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显然已是疼痛难当。
我们让他放心,然后让栓子和六猴抬着冬生,前头开路,我拿着手电,我倒退着后撤。在这雾里,视线受到限制,别一个不留神,让那家伙钻到雾里,隐身暗处,再对我们下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我用手电将石棺中那位照住,催促三人快撤。只见那大粽子忽的一下,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双臂一振,已然从石棺之中跳了出来,一下就跳了一丈多远,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由于我坠在队伍后面,这一下,它就离我,还有不到两三米的距离,我吓得一趔趄,好悬没坐到地上,照这种架势,我们之间这点距离,那就是它一蹦跶的事儿,我是真想转身就跑,可我清醒地知道,就刚才那一下,就能看出我们的速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况且栓子和六猴还抬着人,跟他赛跑,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我一咬牙,停下要逃跑的脚步,将手中长刀竖起,大骂一声,给自己打气,“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既然能切了你那几根狗爪子,这次讲不了,把你那颗狗脑袋也一并给你剁下来!”
栓子几人见我要停下来跟它放单,顿时也停下脚步,栓子道:“连长,咱们一起对付它……”
我摆摆手道,“用不着,哥几个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就能把它收拾了!”
“连长,你……”栓子还想说什么,可这他、妈、的哪是聊天的时候啊,我怒喝了一声道:“别他、娘、的给老子在这碍手碍脚的,你们先走,这是命令!”
三人一愕,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下达这样的命令,冬生带着哭声道:“连长……”
我轻轻一笑,“放心吧,我几下子就把它收拾了……”我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没出去……你们就换条道走吧!”
三人顿时齐声呜咽,我见三人婆婆妈妈,纠缠不清,又是一声爆喝,“滚!”
声雷滚滚,震得四下屋檐尘土朔朔落下,三人最后冲我行了个军礼,栓子和六猴抬着冬生转身撤走,三人身形终于渐渐隐于迷雾之中。
我心中纳闷,按理说僵尸应该是见人就扑的,可我眼前这位,虽然也是棺材里蹦出来的,可它明显没那么心急,莫非我遇到了一只慢性子的僵尸?我眼睛盯着对方,心中胡思乱想。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我,一双血红是色的眼睛,露出狠毒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我。我拿手电往它脸上一照,一张极其惨白的人脸,就好像一张沾了水的白纸糊在了骷髅头上,颧骨高耸,脸颊深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深深地埋在眼窝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骷髅头里点着的鬼火;那脸的正中长着一个尖尖的鼻子头,鼻尖冲上,说不出来的怪异;一张方海巨口,下颚前突,上颚深陷,两颗尖锐的獠牙足有一寸多上,突兀地长在外面。它对我张嘴一叫,黑洞洞的大嘴里,冒出一条猩红的舌头,它口水都快淌成河了,成串成串的往下流。
再往它身上看,这家伙好像没有脖子,上身很长,差不多要占整个身子的五分之三了,一颗大脑袋就这么蹲在肩膀上,显得很滑稽,四肢枯瘦如柴,就好像一具风干了的木乃伊,黑色的皮肤上泛出一种铁青色的光芒,显然是黑又硬。
我虽然没有见过僵尸,但就那本笔记的介绍来看,僵尸应该是没有意识的才对的,而且见人就扑;可眼前这这家伙却没有立即扑上来;更重要的是,从那个阴阳道长遇到的白凶来看,僵尸应该是盒子枪都打不穿的,为啥我能用刀砍断它的手指呢?想到这里我往它手上一照,那家伙左手五指如钩,右手上的四个指头却被我用刀削去一截,刀口处留着几根森白的骨头茬子,从那断骨处,还不时地流出几滴淡黄色的液体。
我不由得心中疑惑,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人还是妖怪?僵尸不像僵尸,野兽不像野兽的,长得真他、妈、的丑。
我虽然看不出这家伙的来历,但依旧能从它的眼神里看出,它对我的敌意,莫非它还记得我用刀砍它手指的事情,我用刀尖对它一指,它身子居然真的往后挪了几寸。
我靠,这家伙真的记得我用刀伤它的事情,难怪它肯放栓子几人离开,原来是和我记仇呢,想要放那几人离去,跟我单挑吗?我心中一阵唏嘘,就是不知道它还记不记的老子用童子尿滋它的事情,照男人的思维方式来理解,这个奇耻大辱,不下于断指之恨!
我把手电夹在腋下,从腰里掏出防身的手枪,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它的心口,说实话我没有对这枪的威力抱有很大奢望,一来,只要它有攻击的企图,那我就先抢在它前面,先给它要害上开几枪,也不指望能把它打死,只要让它受伤了,行动不便,我再跟它肉搏,胜算也能高出几分;二来,也希望这手枪能在关键时候,帮我抵挡一二。
那家伙一直望着我左手的长刀,对手枪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它对这个能伤到它的武器也有几分忌惮。我心里禁不住一阵打鼓,这它、娘、的智商还挺高,都知道怕了。我心道,你知道怕就行。想到这里,我枪口往下一按,对着它脚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石头地面上,“当!”一声响,撩起一道火光。
那家伙吓的一跳脚,一蹦多高,惹得我一阵轻笑,骂道,“看你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模样也是虎了吧唧的,原来也就是个胆小鬼,你要老老实实地让老子离开这里,咱们两方罢战,相安无事,如若不然,老子一枪结果了你!”说完我举枪对着它胸口一瞄,口中“biu”地一声,虚放了一枪,那家伙吓了一跳,一猫腰,躲到棺材后面去了。我哈哈大笑,以为那家伙彻底怕了,将枪往腰后一插,转身望着栓子他们的方向就走。
可就在我刚一回头的时候,我就听到脑后恶风不善,我来不及多考虑,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顿时趴在地上,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一块二三百斤的大石头从我头顶忽的一下飞了过去,轰隆一声砸在地上,顿时火光四溅,尘土飞扬,整个石殿也跟着一颤,无数的碎石头哗啦啦掉在地上,有些甚至砸到我身上。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像地震了一样,我顿时吓得四肢酸软,妈的妈,我的姥姥,这家伙怎么这么大的劲儿!
我此时趴在地上,整个后背都留给了对方,我很想站起身来,可是被刚才那么一下,吓得我魂都飞了一半,动作便没有以往灵便,好不容易双手撑地爬了起来,膝盖半跪在地上,突然我左边肩膀上探出一只爪子,紧跟着脖子一凉,几根刚钩一样的爪子已经搭在我的脖子之上。
我心道一声不好,老子今天要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