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张面孔,车内的专家再熟悉不过——丁伟远!
一瞬间,众专家齐齐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呆滞的望着秦风倒吸着冷气:我的乖乖,秦会长还真是神人啊,话音刚落这丁伟远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正这时,大巴司机却怒气冲冲的跑下去,对着丁伟远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我草你妈,你他妈眼睛瞎啦,有你这么开车?找死别他妈拉着老子,跳江跳楼随便怎么老子都不鸟你!”
丁伟远心里一阵窝火,他堂堂一个正县级干部什么时候受这等刁民的气。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从包里掏出四五张百元大钞,说道:“兄弟,我找车上的人有点私事,还麻烦兄弟给画个道。刚才是我冲动了,在这给你陪个不是。”
那司机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咧开嘴巴,一把抄了过来美滋滋的到一边抽烟看风景去了。
刁民,无耻!
丁伟远心里怒骂,表面上挤出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走进大巴车里,一见秦风就说道:“秦老弟,你看咱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就离队呢?我承认我之前是冲动了些,但你秦老弟转身就走也让我很没面子啊。这样咱俩各退一步,你们也就别耍小性子了,跟我回去,江南那边的群众还等着大伙去救援吶!”
得,从无组织无纪律的秦风转眼就变成了秦老弟。都说这官场是戏场,脸色说变就变,看来不假。
不过秦风也不是傻子,任凭他三言两语就能骗回去的愣头青,这丁伟远是什么玩意儿他一清二楚,真会为了灾民来亲自请自己回去?很显然是上边而施压他扛不住了。
这下秦风心中有些窝火,你既然来请咱们那就拿出个该有的态度来,还在这跟老子打马虎眼一幅领导的姿态,糊弄谁呢?!
于是,秦风仍然结结实实的坐在座位上,怀揣着双手一脸的冷漠,冷笑一声:“别,我可担当不起丁局长您这称呼。我们是一群无组织武纪律的顽固分子,根本不配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做事。我看我们还是单干去吧。”
丁伟远脑袋顿时大了起来,这秦风还真是个滚刀肉,这是不满意啊。
他脸色有些尴尬了,搓了搓手,“秦老弟,你就给老哥个面子。”
“给你面子?”秦风觉得有些好笑,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张脸:“你刚才赶我们走时候给我们面子了嘛?”
丁伟远顿时语塞,在那坐立不安的好像马戏团小丑。
在座的一众宁海代表团专家心里大呼一声爽快,痛快!
心道这秦会长就是牛掰,说不干就不干,这丁伟远还得跑过来苦苦求咱回去!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一口怨气一下子疏通了大半,全身上下说不清楚的畅快轻松。
此时,丁伟远见秦风这个态度也有些无可奈何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卖起了可怜,颇有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味道
“秦老弟你就当帮老哥,不,可怜老哥一把吧。这件事是我的不对,等到了宁海咱怎么道歉都行,现在你还是跟我回去一趟。”
“因为这事,袁老和白厅长都把我狠狠训斥一顿,说要不把你带回去。老哥我这乌纱帽难保啊!”
听到此话,众人恍然大悟,反而满脸兴奋了!
怪不得这丁伟远一改常态,感情是领导发话了,这秦会长背景不凡啊,连袁老这等人物都给他撑腰。
于是,这帮被丁伟远欺压了一路,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发了出来,一个个冷嘲热讽。
“吆,丁局长这话说的,我们这群小人物还能主得了你的乌纱帽?”
“就是,我们是下人,您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哎,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免得给你丢人现眼!”
这,这,一群王八蛋!
丁伟远鼻子都快气歪了,人家秦风正主还没说什么,你们反倒跳了起来。真是阎王好哄,小鬼难缠。
听完丁伟远的话,秦风倒是一脸的稀松平常,他面无表情的望着丁伟远,出声道:“丁局长,依照你的意思,我们跟你回去?”
丁伟远有些手足无措了。
按照他的预想,秦风知道消息肯定会得意畅快大笑,狠狠的辱骂、羞辱自己,期间他还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为了那顶帽子就算再难听的话他都忍了。可如今这下,秦风却软刀子拉肉,这心平气和的样让他有些发毛。
突然间,他想起半小时前秦风那句狂妄的话。
‘下人?有你叫爷求着咱回去的时候。’
也不知大脑哪根弦突然短路,这句话几乎慌乱的脱口而出。
“秦爷,我求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响,但却清清楚楚的落在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他们全都一个个眼亮异光,有些兴奋不可思议的味道。
爷这个词语很是微妙,就算过江龙江天应那样的一方霸主,那些求他办事的家伙也只是叫一声‘江哥’,至于爷,那是最底层混子的叫法。
如今丁伟远这个堂堂正县级干部,卫生局的局长,竟然向秦风喊了一声‘爷’!
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和影响力不言而喻,至少,它能让丁伟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抬不起头来。
秦风呵呵笑了两声,接着拍了拍丁伟远的肩膀接着直接走下车。
“丁局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以后凡事别做那么绝。”
“是是,秦老弟说的是。”丁伟远连声应道。
丁伟远知道,秦风这是答应了他,虽然对这声爷他内心觉得很是羞辱,但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至少不用在担心自己乌纱帽的事了。
正如秦风自己所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他也不想和丁伟远这个编织内人员关系闹得太僵,他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如今场子面子找回了了,也就大度一笑了之。
况且,袁老还在江南省城等着自己,老爷子对自己还算有几分恩情的,自己不能混帐的不见人家,所以也就给了丁伟远一个面子。
见秦风等人终于同意,丁伟远连忙跑上去和大巴司机商量返回省城生怕秦风会后悔。那司机也是个有鬼主意的家伙,见到丁伟远这幅火急火燎模样和出手阔绰的姿态,直接狮子大开口,路费提高了一倍——三千!
丁伟远疼的牙痒痒,也只能硬着头皮掏出钱包,气愤的满脸忧郁。今天这么一闹,老领导不处置自己都谢天谢地了,至于那副厅长的位置他是再也不敢想了。这一来一往之间,破让他有些看透人生的感悟。
同样还是那条路,还是那群人,可一众专家的心情可大不一样。
丁伟远亲自跑来求他们回去,而且姿态摆的极低,说尽了好话。这让他们腰杆挺得倍直,脸上倍有面子、。
这一切,可都是秦会长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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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秦风众人再次来到省城。这一次,江南的领导干部们却齐齐到来迎接,热情程度比之前丝毫不减。这让一众宁海专家们心里自尊感蹭蹭上冒。
开玩笑,袁老的重要朋友他们能不用心对待。而见到秦风时,他们也吃了一惊。
这年轻人竟然如此年轻,而且谈吐儒雅,气度不凡。难不成是某大家族公子?极有可能,也只有这等人物才能和袁老相识啊。
他们越想越越觉得有门,对待秦风也是格外的热情客气。混体制的讲究多栽花少碰刺,没准哪天不经意的一个人物就能影响你的仕途,更何况是这种‘名门大少’。
车队很快开到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算是给秦风一众人的暂时居住地,规模不高不低,满满的江南水乡风格,别有雅致的情调让人内心平静下来。
秦风和一众人客气寒暄几句,便来到袁玉平的房间,敲门进去。
此时,老爷子正带着一副老花镜看着一份医案,见到秦风笑了起来。
“呵,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一波三折啊!”
秦风也笑了,“主要还得感谢袁老的帮助。”
袁玉平挥挥手,表情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件事本就是那个丁伟远做得不对,国家危难时刻用人还来不及,哪有把自己队员往外赶的。他亲自请你回来也是应该的。”
“这是其一。其二还是感谢袁老那次联系月心把小子从局子里捞出来。”秦风说道,“若不是您的介绍,我还结识不了这种知心的朋友呢。”
“哈哈,没想到我老头子还促成了一段缘分。”袁玉平听到这格外的高兴,“怎么着,你和那龙丫头发展到哪一步了?”
秦风摇头苦笑,“袁老,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嗯,没结婚前都算普通朋友。”袁玉平一幅我了解模样。
秦风觉得有些无奈,这些老爷子总爱喜欢乱点鸳鸯谱。
“月心等几天也会到江南来执行任务,到时候我拉她一起来摆放您老。”
“好啊,等灭了这场食人蜂瘟疫。我带你们在这江南水乡好好的转转。”袁玉平一听来了兴致,不经意间提到这食人蜂,却是让他表情有些犹豫。
“怕就怕,这场仗不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