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骤,风急。
老人那苍老却依旧有力的手再次挥动,宣纸之上,几行狂草如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大气磅礴,气吞万里。
老人放下狼毫,负手而立,一双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包揽天下,统筹全局。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身穿批黑色大衣,身板健硕的老人在两个警卫簇拥下直接闯了进来。
“哈哈,深夜吟诗作对,秦石匠,你这老家伙真是好大的兴致嘛!”
秦老爷子抬起头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几丝笑容,朗声笑道:“凤破虏,你这老贼不去睡觉,来我这作甚。”
嘴上怒骂着,老人却还是沏了一壶热茶,让人点燃火炉。
“人老了,睡不着觉,就想找你们这帮老家伙聊聊天。”凤破虏咧嘴一笑,伸出手来在火炉上烤了烤,随后不客气的拿起热茶,一饮而尽。
“哈哈,我来看看你这石匠的文字水平到了什么地步?嗯,好字,好字!”凤破虏说罢,走到书桌前盯着那一副笔墨,难得赞叹道:
“气吞万里,舍我其谁!好一个长缨在手敷苍龙,秦石匠,你这副字,颇有几分老首长的神韵风采啊!”
秦烈连连摆手,笑道:“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和老首长差得远呢”
叹了口气,深邃的眼光流露出几丝怅然:“想我刚刚参加革命时,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国破家亡,山河颠覆幸亏在老首长带领下,终成一代伟业,重组河山。只可惜就算如此英明的领袖,也难逃生死轮回,岁月蹉跎。”
凤破虏也沉默下来,表情有些怅然。
只有经历过他们这种年代的人,才会懂得当前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也会时常感慨那些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一众革命先烈们。
“生老病死,非常人不能及。老首长是逝去了,但他的精神总算流传下来了嘛”
“没错,老首长等前辈的功绩和精神,足以贯彻我们一生。”秦烈点点头,随后眼中精光闪烁,语气沉重:
“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忘记了当初的信念和理想。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早就被腐蚀透了心!”
凤傲秋沉默不语,最终说道:“林家这一次,做的是有些过分了!”
“就算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再激烈惨烈,终究是放在背地里,大家你知我知,却总要维护好面子上的工程。可今天,他们公然抓捕杀害秦风,这已经是变相的挑衅和宣战了”
“狐狸尾巴,藏不住。”秦烈冷哼一声,语气沉声道:“这一次,还是要谢谢傲秋那丫头了。但这次死了林楚江一条命,却把你拉下马,让我这老头子心里有愧啊。”
“放你娘的屁!你这老不死的巴不得我和林大刀打的水深火热,和你这老东西绑在一条船上呢!”凤傲秋虎目一瞪,满脸的鄙视嫌弃:“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哈哈,革命情谊大于天嘛!破虏同志,你这思想可就不正确了!”秦烈哈哈一笑,声若惊雷。
“狗屁!”凤破虏出声骂了一句,随后说道:“说正经的,这人也揪出来了,脸皮也撕破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秦烈负手而立,眼望远方。
“这孩子在外漂泊二十多年,也是时候回家了。”
“认祖归宗?”凤破虏眼前一亮,随后犹豫道:“会不会太张扬了,你刚刚掌权,值此之际秦家后继有人。势必会引起其他豪门的忌惮,若是林大刀趁虚而入,把这些墙头草给拉拢过去有些麻烦啊。”
“怕个卵蛋!”秦烈冷哼一声,气势如虹。
“老子就是要告诉他们!我秦家男儿,又杀回来了!我不但要让他认祖归宗,还要大办特办,办的响亮,办的火热!让这群老不死的都睁大眼看看,我秦烈的孙子,回来了!”
秦烈闭目沉思,严峻脸庞升起一抹温馨愧疚的笑容。
“这也算我这当爷爷的,送给他的一份贺礼吧”
再次来到家门,秦风觉得恍如隔世。在进入秦城监狱,在遇到曲虎和周子夫两名地级高手时候,他好几次认为自己这条命交代到那了,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回来了,平安的回来了。
屋子里,得到消息的路敬辉和路浩父子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见到秦风平安出现一个个欣喜若狂,叶子更是一把抱住秦风,豆大的泪珠子不一会就落了一地,红着眼圈,楚楚可怜。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秦风轻声安抚了几句,捏了捏叶子憔悴而又娇嫩的脸庞:“好了,别担心了,凭你师哥的本事,他们还拦不住我!”
“嗯,嘻嘻,我就知道,师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叶子破泣为笑,又是一脸甜蜜。这女人的泪还真如六月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秦风笑了笑,又望向一旁满脸憔悴,却又满心欢喜激动的路敬辉父子,拍了拍他们肩膀,说道:
“敬辉,浩子,让你们爷俩受累担心了。”
在路上,他也听苏子妍说过,为了秦风路家可谓是动了九牛二虎之力,平时四九城公认的财神爷竟然低三下四亲自去跑门路,找关系,几乎让人大跌眼镜。可结果对方一听是秦城监狱,立马摆手送客。开玩笑,那地方简直是犯人的地狱,活人的禁区,谁敢乱插手?
再大把的白花花银子和利益的刺激下,还是有大能人接手这一案件。可调查清楚,这监狱背后的人物时,却是权衡再三,终于放弃。
倒是苦了路敬辉这位大家主,扔出去大把白花花银子不说,还让人看了笑话。这份情谊秦风自然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