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尘的父亲在仙门的历史上,是一个富有争议的人物,出身于上玄门,最初一百年始终默默无闻,后来因看不惯宗内长老调戏女弟子,愤然出手,居然将对方打伤,那位被叶福禄狠狠教训的长老,就是后来害得叶凡尘被驱下九宫山的云非子。
此后叶福禄创立了龙虎宗,也就是后来的大龙宗,以尊主的身份率领弟子参战万仙会,所到之处,敌人如土崩瓦解,转眼间站在了仙门的顶峰,众人才知道他是那样的惊才绝艳,恰在此时,同样默默无闻的闻人清以晚辈之姿站在叶福禄面前,两人展开一场惊天决战,最后叶福禄一招惜败。
万仙会后,诸派不知为何联手围剿龙虎宗,最后叶福禄不得不答应,出战百年一次仙门与魔道的古老约会,黄泉大会,才获得了那些大人物的许诺,不对龙虎宗出手,然而那将是九死一生。
在黄泉会上,叶福禄居然背叛,导致仙门弟子死伤无数,回归仙门后又凭三寸不烂之舌挑起仙魔大战,这就是叶凡尘之父生平的履历。
......屋中无人,其内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盏油灯和一张木板床。
“这间屋子,是我当年在铁剑门的居所,他居然知道......”叶凡尘心头复杂不已,自己多年来的一举一动,也许都在父亲的眼中。
雪白的墙壁上,有一行题字,叶凡尘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上面。
潦草的字迹虽然陌生,那口气却格外熟悉,叶凡尘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醉醺醺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斜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题字的内容如下:“吾儿凡尘,见字如见面,为父一向身体硬朗,死期尚有时日,无须挂怀。”
文绉绉的讲了几句后,果然又恢复到叶福禄一惯的不拘小节。
“臭小子,听说你在万仙会上大出风头,行啊,不愧是我叶福禄的儿子,只是比你老子还差得远了,从小我就告诉你,谁敢欺负你,就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闯了祸有老子罩着你,几年不见,就把你老子的话忘了,你个不孝的东西,还指望你给老子出气呢,我们叶氏父子岂可绊倒在同一颗树上,老子很失望,让老子不开心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你给我小心点!”
“至于你母亲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有那个心思,不如把力气花费在修炼上,老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有许多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老子确实有阴谋,这些年老子卧薪尝胆,就是打算好好把所有人坑一次,你猜得不错,你就是老子的底牌,你就是老子的棋子,我看你怨气似乎很大啊,不要忘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是你老子,你不是我老子,所以你一辈子都得听我的,要你如何就得如何,别忘了是谁把你含辛茹苦养大,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你敢不听老子的?”
“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目前那点修为,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老子在你这个年纪,要比你风光多了,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很奇怪老子怎么能猜得出你心里所想,你手里那只祸殃杯,还是老子玩剩下的东西,原本有一对,另一只就在老子手上,等哪天老子开心了,再把它送给你,老子这个杯子可不像你那个,只能预见一些坏事,什么破玩意!”
“老子告诉你,给我好好活着,没事别玩命,小胳膊小腿的,谁给你这个勇气?”
“赶紧给我突破到天人期,目前你遇到的事,只能算是小阵仗,今后老子用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别给我掉链子,有个跟在你身后的兔崽子,已经被老子想办法打发了,老子知道你身上有一部化雾大法,残缺不全,老子就帮你一把,给你把少的地方补上,你给老子看仔细了,谁让你是我不孝的儿子呢,至于还缺的木系功法,你修炼完毕后就回去仙门一趟,老子保你平安无事,还能有所收获。”
留言的内容就只有这么多,叶凡尘凝视着墙壁,脸上渐渐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嘴唇动了动,忍了半天才没有骂出口。
他父亲素来如此,老子天下第一,天老大,我老二,事情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居然连一个暖心的安慰,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满嘴的胡话,可知儿子心里的苦。
“老爷子的脾气虽然古怪,看得出他还是关心你的。”梅儿也注视着墙壁,半晌才缓缓开口。
叶凡尘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父亲心里是有自己的,然而这些年风风雨雨,痛苦无人诉说,他还是希望能见父亲一面,哪怕什么都不告诉他,至少能享受家人团聚之乐。
“大叔,别伤心,我想老爷子一定也很想你,只是有事脱不开身,才没有来相见。”梅儿年纪虽小,却很懂得察言观色,看到叶凡尘仿佛有些黯然,连忙出言安慰。
叶凡尘忍不住抚摸着梅儿的秀发,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
“听他的口气,想必过得很不错,我也可以放心了。”说起来叶凡尘早有预感,就算见到叶福禄,也不会从他嘴里得知许多事,一切答案要由自己寻找,如果是父亲的话,肯定会这样说。
父亲向来是这样我行我素,叶凡尘早就习惯了,知道他老人家安好,就是最能宽心的事。
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不忿,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有属于自己的立场,可父亲完全不在意他的尊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太白山一行就此告结,叶凡尘选择听从父亲的忠告,留在铁剑门的旧址,修炼化雾大法,梅儿陪同着他,顺便将几所木屋里里外外收拾一通,别看她年纪幼小,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形象,甚至不知从哪里取了野菜野果,烧成佳肴,哪怕叶凡尘已不食人间烟火,也品尝了一二,深感梅尔的手艺不俗。
这样到了第二日,叶凡尘终于坐在山峰上,开始修炼化雾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