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继续讲了下去,可是没过多久,女童又开始抱怨。
“什么嘛,你说你飞升到了仙界,还遇到了哪咤、杨戬、如来佛祖、太上老君.......这明显都是编出来的好不好,我觉得你是在鄙视囡囡的智商,别看囡囡年纪小,平时也会上网百度什么的,懂得可多了。”
青年摇摇头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成仙其实是一件艰难的事,心性对于修士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自从我在理之境界后,悟出了情之境界,情理化为我的道后,就明悟了这一点,而且想要成仙,还需要一定的功德,所以古代的仙人都讲究积德行善,心存善念,便是修行的法门,当今的修士世界,正是将这一点作为选择门人的标准,说起来最大的阻碍还是天劫,当初渡劫的时候,几乎要了我的命,特别是在情劫上,因为我曾割断过姻缘红线,因而遭受的劫难尤其之重。”
女童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青年又接着讲道:“由于厚积薄发,我进入仙界时就已经是太乙真仙,说出来你又会怀疑了,当时我还学侯大哥大闹过天宫,幸好那时有我的五个生死好友帮助,才能安然脱困,这五人曾经陨落在闻人清手下,但还是被我以封神榜复活,成为五行天君,我也因此炼成了五色神光,如果没有这招杀手锏,说不定当时我就被如来佛祖制住,像侯大哥一样被封印起来。”
“此后我又和侯大哥重逢,一起修圣,后来又与三清大战.......”
说到了这里,青年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抬偷看了一眼。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知道了三界最大的秘密,三界诞生之初,最先孕育出的三个存在,分别是盘古、鸿钧、龙祖,三界从诞生起就有无尽的劫难,盘古以身为众生挡劫,然而只能避得一时,不能避得一世,鸿钧收集三界诞生时分散在各处的本源之力,打算化身为天道,助长众生的力量,使他们能够修行,这两个存在都以拯救三界众生渡过劫难为己任,龙祖却在鸿钧合道的关键时刻,抢先成为天道,他的想法和盘古与鸿钧不同,想要成为真正意义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彻底超越仙的层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龙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化出一个分身,转世重修,按照他的推算,直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分身,就会功德圆满,每一个分身都是一代传奇帝王,颛顼也是他的分身之一,最后一个分身,因为盘古和鸿钧的阻碍,意外地碎成九份,并且其中的一份与我融合,产生了一丝变数,龙祖发现,那就是他所寻找的成神契机,龙祖因而用各种方式引诱我和他结下因果,想要将我吞噬。”
女童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焦急之色:“大哥哥最后被他吞噬了吗?”
叶凡尘笑道:“你不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
停顿了片刻,叶凡尘一脸神秘地说道:“他的路选错了,神道亦在仙道之下,神只能在三界中无所不能,完美的仙却能真正意义上超脱三界。”
对此,青年并没有解释很多,他的故事其实很长,又岂是一天可以讲完的。
有许多经历,叶凡尘都没有对女童讲,比如他和父亲叶福禄的一战,他如何覆灭星空圣宗,劈神山救母,寄宿在他体内的兕虎又是如何摆脱永夜圣君一族的因果,成为掌控命运的巨兽,还有他和花千月和江玉之间的相忘于江湖,与雪轻柔之间的恩断义绝,以及他和周若莲之间的生死诀别。
这个故事的曲折离奇和惊险刺激,大部分还留在青年心中。
随着天彻底黑下来,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女童忍不住问道。
“叶凡尘。”
“好巧,我的名字里也带一个尘字,我叫做方忆尘,大哥哥你的故事很好听,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故事里讲的都是真的,至少一个孩子在妈妈肚子里数千年的那段,肯定不是真的。”
青年回头望了方忆尘一眼,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之色。
“那是因为,数千年后,她终于放下了,不再犹豫了,决心放弃仙人的身份,和自己的孩子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方忆尘一脸似懂非懂,当她回过神时,青年已经不见了。
“这个大哥哥跑得还真快.......”方忆尘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双玉手将她抱在怀里,方忆尘闻到了属于母亲熟悉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妈,今天上班累吗,囡囡一直待在家里,一直很乖。”
半晌,方忆尘都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应,却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了她小小的肩膀上。
“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方忆尘的母亲呢喃着。
“妈妈,之前有个大哥哥,给我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方忆尘天真无邪地说道。
良久的沉默后,方忆尘的母亲说道:“你喜欢大哥哥所讲的故事吗?”
方忆尘点了点头。
“虽然他的故事听起来不像是真的,可是我很喜欢他,不知为何,那位大哥哥总给我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就像是.......爸爸一样,虽然我从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也从来不愿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爸爸一直在远方守护着你.......”方忆尘的母亲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爸爸为什么不与妈妈和我在一起呢?”方忆尘不解地问道。
一阵寂静后,方忆尘的母亲遥望着天际,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妈妈在许多许多年前,做了一件错事,刺伤了你爸爸的自尊心,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们最终还有可能走在一起,可是即便多么后悔,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却再也不能重来。”
方忆尘的母亲不由自主想起了数千年的那个夜晚,在那间破道馆中,她对方忆尘的父亲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果当时她没有那样任性,而是抓紧心爱之人的手,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对他不离不弃,也许最后的结局就会截然不同。
她是多么地羡慕周若莲,虽然经历许多波折,甚至魂飞魄散过一次,可她的转世之身,最终还是成为了叶凡尘的妻子,哪怕周若莲已经不记得曾经的一切,这份记忆也许永远都无法恢复,或者说,叶凡尘不想让其恢复.......仙门之中,一颗参天古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那美轮美奂的景象,任何笔墨都无法形容。
树下,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女并肩而立,青年指着参天大树缓缓地说道:“此树名为建木,这些果实就是建木之果,如今它们终于长成了。”
少女一瞬间露出茫然之色:“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颗大树,也许是在梦中。”
青年含笑,从身后将少女抱住。
“傻瓜,那只是梦罢了,因为从你出生时,我就认识你,看着你长大,你的一切没有我不知道的,而且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只爱你一个人,永远,永远都只会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