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感觉很好,很美妙,让人留恋,但总有醒来的时候。
睁开眼时,是空旷的房间,午后的阳光透窗而进,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高压锅不知去了哪,总之不在房内。
我心里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看着胸口的玉佩,不知往后该怎么办。
“老婆,嘿嘿,咱们该歇息了。”
……
脑海中依稀回响着学习相卜之术时,沐风最常对我说的话。
这半年多来,我已经习惯有它了。
我无意识的蜷缩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外面的阳光发呆,直到夜幕的到来,突然觉得我跟沐风之间也如这夜幕一般,落下了白日的帷幕。
砰砰砰……
房门被叩响了。
我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徒儿,醒了没?”外面传来的是高压锅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
我没有回话,只是慢吞吞的下了床,走到门口开了门。
高压锅背着他的帆布背包,看着恍恍惚惚的我,双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心疼的色彩,道:“徒儿,走吧,如今,你也算是一个阴阳先生了,而但凡阴阳先生,都该以驱邪除魔为己任,你应该行走阴阳了。”
“行……行走阴阳?”我迷迷糊糊的问。
他点了点头,道:“去梳理一番,咱们今晚就离开这个城市,跟着为师行走阴阳吧。”
我顿时一颤,这就要走?
万一沐风它会……回来了呢?
不,它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这只是我的一丝幻想。
“快点,动起来。”高压锅催道。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可这短短的时间,又怎么可能呢?
“师父,能不能……再留几天?”我问道。
“还留着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停留的理由。”他说。
“可沐风它……”
那一丝幻想,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他忽然将一只手拍在了我肩上,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脸认真道:“徒儿,你听好了,它这一句,就基本不会有再回来的可能了,别再沉沦了,听为师的,尽快走上你的阴阳之路。虽然你起步很晚,但你天赋卓绝,在一定可能上会有所成就。”
阴阳之路?
做为一个女人,这绝不是我最想的。
即便是知道沐风不会再回来,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想在这里等它。
“徒儿,你就听为师的吧,你们本就很难有结果,现在这个情况,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你是个女人,你不想有所成就,但你既然入我道门,就自动承担了道门弟子的责任,这份责任以后将会伴随你一生,这……也是宿命!”他看着我道。
责任么?
推不掉的么?
我该如何抉择?
或许……我是该踏上阴阳之路。
“师父,我听你的。”我认真道。
他欣慰的笑了,将手从我肩上拿开,道:“去梳理一番吧。”
我点点头,便走进了洗手间里……
我又一次哭了,将玉佩摘下,丢进了马桶里。
我跟沐风真的彻底结束了。
……
我没有行李之类的东西,梳理之后,我便跟着高压锅离开了酒店,在外找了间饭店吃了饭后,便走进了一片山林之间。
据高压锅所说,徒步踏遍山川大地是华夏每一个阴阳先生行走阴阳的传统。
我们在林中走了半夜,大概是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我们停在了林中一片空地上,蔡仁让高压锅把它给放了出来,然后高压锅便去找生火的柴禾去了。
夜晚的山林是阴气森森的,尤其此刻接近凌晨三点,则更是如此,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周围有许多东西是在暗中窥视我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吓个半死,但现在我好歹也算是个道门弟子,心里并不是太过害怕,况且旁边还有蔡仁。
虽然自从蔡仁被救回来,我从没见它出手打斗过,但遭到天罚而死的鬼,又在阿鼻地狱经受过这么久的酷刑,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了。
而现在突然静下来,我又止不住的想起了沐风。
若是有它这鬼王在,周围这些东西恐怕根本不敢窥视,只会躲得远远的吧。
或许我已经习惯有它一直保护着我了。
“苏沫啊,小锅子先前可曾教过你术法咒语之类?”蔡仁忽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旋即便摇了摇头。
蔡仁原来是叫高压锅做小锅子的。
“这小子,真不会带徒弟,等他回来必须得好好训斥他一顿!”蔡仁板起脸道。
看来高压锅是又要遭殃了。
悉悉索索……
突然,黑暗的林子里头传来一些响动。
我以为是高压锅带柴禾回来了,也没有去注意的心思。
可蔡仁却是面色一变,猛地看向了右边,喝道:“谁!”
林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不是高压锅,而看蔡仁如此警惕的样子,我顿时紧张了起来,立马躲到了他身后,看向右边黑暗的地方。
“是我。”林子里传来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是沐风!
它……它找过来了?
可它……怎么会过来?
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呆在了原地。
而不多时,它就从林子里飘了出来,借着空地上空倾洒下来的月光,我看清了它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酷帅,只不过眼神却不似初见时般冷漠,却多了一丝柔情。
“我回来了,老婆。”沐风直直的看着我,说道。
我整颗心猛然一颤,它……什么意思?不管金盏花鬼,撇下它跑回来了?
它真的这么做了?
“金盏花鬼呢?”蔡仁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它很好,控制它的是那个管家的异能,我看穿了它的异能,破解之后便灭掉了他们所有,带着金盏花鬼离开了。”它回道。
要杀死吸血鬼,其中一个办法就是以绝对的力量将其直接灭个渣都不剩,沐风有这个能力,这倒是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我想知道的是,金盏花鬼哪里去了。
“它为什么没一起来?”蔡仁再一次替我问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过去已不可能重来,往事已成云烟,除了记忆,再无其它,我只想珍惜眼前人。我已送它去了地府。”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