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晴欲抽手离去,孤夜离突然发力把人拉进了怀里。【www.dashubao.CC大书包更新快,广告少】他的胸膛就像是一堵墙,撞的封情鼻尖一阵酸一阵麻。温热自耳边散开,孤夜离俯在她的耳畔轻言细语。
“原来你喜欢这样。”看来还是这样强硬的方式适合你。
又回到了这个邪肆的王爷。
“那本王便告诉你,你终究是本王的妃。”同样的话,隔了一个时空再一次出现在了封情的耳边,一字不差。封情抬起眼睛,天上稀星点点。当初男人俯在她的耳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怎样回应的呢?从沉默中入睡。
封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可是一猜便知,可她又不需要去猜。因为怎么样来说,对她没有意义。掀开薄如蝉翼的锦被,封情抡着胳膊走到窗前。窗外阳光正好,有莺鸟穿梭于绿丛之间。伴随着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封情感觉四肢充满了力量,一股气血涌上心头。
“冷姑娘,你起来了吗?”听得出来,是昨天的那个丫鬟。
“进来吧。”压下想要活动活动的冲动,表情冷淡的走到中央。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丫鬟。封情冷漠的扫过每一个头顶。
“冷姑娘,奴婢是伺候你梳洗更衣的。”最前面的大丫鬟冲身后摆摆手,封情大发慈悲的没有为难她们,自己抬起了胳膊。贴身丫鬟,就是这个意思吧。
丫鬟的手脚很麻利,封情算着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床头的那件衣服,她来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应该是昨晚拿去洗了。不知道那个男人用了什么方式,让他洗了之后还留着这身上的清香。封情抬头,丫鬟正低着头呈上两个瓷瓶,原封不动。
这都让你看见了?你想干什么?
封情再三确认没有打开后才把两个瓶子揣进了怀里,脚踩轻云去了外面。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下人,每个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好像面对的是这里的女主人。刚出了她房间前的一条走廊,迎面走来的一位中年男人把她请到了已经不再陌生的凉亭。那里,有她记忆的里的一花一人一盘酥。只是,她不再是记忆力穿着襦裙的那个样子。
“王爷。”疏离淡漠的声音后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她的方向挥挥手。
带路的中年男人退了下去,视线范围内能见到的人只有她和他。
“王爷有事请讲。”封情客套的言辞让孤夜离很不舒服。昨天晚上还调笑着叫她念儿,现在自己倒开始和他扯上礼数了。怎么着?要走了就要急着和他撇清关系了?
“冷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封情坐下,姿势是之前的姿势,位置是之前的位置。看了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块糕点,荷花酥。手升到半空又放下,换了一块糯米糕。
孤夜离在她的对面不声不响的看着她把一整块糯米糕放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茶送下去。
“极紫寒。”封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这副身子明显的顿了一下……不!是僵了一下。
孤夜离温润的笑着。
“你也不必太过惊讶,毕竟你的名号也是响彻一方的。”封情冷眉轻抬。原来这副身子的主人,这张脸,叫做极紫寒。
见封情不说话也不再继续吃糕点,孤夜离伸手把碟子向她的面前推了推。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冥极堂堂主之女极紫寒?从不束发,身上总是黑色练装,十四岁便接了皇室的暗杀密令,狼子野心的左相一家上下一百八十余口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而你,极紫寒,一跃成为冥极堂的金牌杀手。只要付得起价钱,没有你办不到的。”孤夜离眉飞色舞的说着,封情始终一声不吭。有意无意的,孤夜离总是提到这个名字。
“极紫寒,本王说的没错吧?”
“哦。”
孤夜离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不可思议。
“王爷叫紫寒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封情站了起来,走到凉亭边上,亭下的荷花开得正好。孤夜离跟着站了起来,在两步之外的位置与她并肩。
“极姑娘一身过人的本领,再加上本就长得一副倾城之貌,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被歼人利用?”肆意散下的碎发遮住了封情大半的情绪,孤夜离几乎看不到她的眼睛。
“利用?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为利益的奔波,各取所需,互取所利,岂不美哉?何来利用一说?而且王爷也说了,紫寒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封情的目光凌厉的射向一侧,透着寒冽的气息。孤夜离盯着她的侧影看了一会儿,半晌才说:“本网已经准备好送你回极府的马车。”
踩着他的尾音,封情立刻抱拳。
“多谢王爷,紫寒告辞。”没有一点的留恋,她的脚下永远不会生出莲花。孤夜离在她拐出后花园的下一刻一跃翻出了墙头。很快,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了朱红的大门外。封情从一跨出大门就感觉到了一道视线,站在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还这么不加掩饰的看。作为一个皇亲够可以的,起码在朝堂之上这样算是送出半条命去了。
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割到了黏在身上的视线。坐在马车内,封情闭上了眼睛。从最初见到这个男人,她的脑中就有胶片一样的记忆不断的划过。她一直以为是灵星做的,到她看到铜镜现在这张不是自己但属于自己的脸时她才明白,原来是这副身子的记忆。去见了灵幻,回来脑海中又划过了一些片段。想想那才是灵星灌给她的记忆。其实凭她现在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自行回去。之所以会选择孤夜离安排的马车是因为,她需要空间好好的想想。
刚刚孤夜离对极紫寒的简介犹在耳畔,不得不相信极紫寒就是她的前世,惊人的相似。后世,她是一飞血的顶尖血滴,第一次出任务也是十四岁。这里,她是冥极堂的金牌杀手,年少成名也是在十四岁。后世,她浸透冰川融水造就一副冷血之躯,禁情禁爱。现在,她服用了冰山雪莲同样一副冰肌玉骨,不情不爱。原来,所谓的星运就是命运。而所谓的命运,又是早已注定。就像她,注定是封情,注定要背负着封情印。
封情的双眼缓缓睁开,一片清亮决然。
极紫寒,从今天起,只要她还在这里一天,她就是极紫寒,冥极堂堂主之女兼第一杀手极紫寒。完完全全的极紫寒。
轮声渐息,极紫寒一身清冷的从帘后钻了出来,跳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威严的建筑。上方的牌匾中肆意盘旋着两个烫金大字,极府。
这是自己的家,极紫寒轻车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记忆引导着她换上了一件薄裙轻纱,挽起了流云髻。不施粉黛,带上几件简单的珠钗,真真成了孤夜离口中的倾城之貌。可美人不满意,对着铜镜黛眉微蹙。沉思良久,玉指又夹起了一张薄红放在双唇中间,抿了一下。这轻轻一下,口含朱丹,极紫寒的整张脸都亮了。
翩然起行,出门向南去,她的目标是那边的一处别院。
云梦居。
见到来人,门口的两个丫鬟心诚的弯了弯腰。屋内软榻上的妇人雍容华贵,是极紫寒记忆中最疼爱她的人。
“娘。”极紫寒轻轻地叫了一声,妇人合着的双眼轻轻的抬起。看到极紫寒,霎时间布满了笑意,直达眼底。
“寒儿回来了,快让娘瞧瞧。”沐如芳直直的伸出手臂,极紫寒跨出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挨着她坐下。沐如芳拉着极紫寒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上看下看。
“我家寒儿就是漂亮,越看越好看。”沐如芳拍着极紫寒的手背。之前女儿为了让自己开心,穿起了不能让她雷厉风行的长裙,挽起了一向自由的长发。从来只梳不妆的她今天还点了朱丹,把她的美全部释放出来了。因为冰山雪莲而常年面无血色的双颊此时只会让人觉得是肤如凝脂,真是越看越喜欢。若不是在外面走把头发散开遮住了这张精致的脸蛋儿,现在的门槛不知道被踏破了几次了。沐如芳想着想着嘴便合上了,极紫寒很敏感的察觉到有事要发生。
“呦!娘都快忘了!”
极紫寒不明。
“什么?”
“寒儿你今天都快双十了,再过一个多月该是你的生辰了。”沐如芳话中有话,极紫寒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就波涛拍岸。
“娘,女儿知道你有话说,直说无妨。”极紫寒便显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沐如芳一把心疼。
“寒儿,娘知道你不想被束缚。可毕竟你是女儿家,早点有个归宿娘好安心啊。”顿了顿,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又说了一句:“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完全按照古言情小说里的情节发展,极紫寒一点也不奇怪。在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出嫁了。她现在二十了,已经算的上大龄剩女了。
把头垂得更低,模样也更温顺。
“娘,你应该早有安排了吧。”极紫寒看得出来,沐如芳说这些话无形之中在做着某些铺垫,不确定,只是觉得像。沐如芳自豪于自己女儿的同时有禁不止感叹。
“这都瞒不过你,看来你比娘想象的要有本领得多。”
极紫寒没有出声。
“在不久就是中秋了,太后会在宫中摆宴。到时候会有不少的王侯臣子前去……”
“女儿不去。”沐如芳的笑凝固在脸上。
“但女儿陪娘去。”沐如芳大松了一口气,佯怒的拍了拍极紫寒的额头。
“宠坏你了,竟然开娘的玩笑。”
“哪有……”母女俩哦不!准确的说只有母。沐如芳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极紫寒一直乖乖微扬着嘴角时不时应上一句,更多的时间是在聆听。转眼日上中天,丫鬟来叫人吃饭……用膳!极紫寒挽着沐如芳的手臂,在用膳的后厅见到了一脸威严还是不怒自威的极凌锋。
“老爷。”
“爹。”极紫寒下意识的散去了脸上的笑意和暖意,冷酷的看着极凌锋。极凌锋微微点了点头,十分有威严的震撼着极紫寒的耳膜,像是洪钟一般。
极紫寒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好强大的气场,够格做她爹!
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坐下,极紫寒等着沐如芳和极凌锋动筷后才拿起了筷子。
“寒儿,下午去趟活筋阁。”极凌锋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可极紫寒分明看出了一丝玄机。记忆力她对这个爹的态度分情况,全看她的个人意愿。比如练功习武,极凌锋态度再苛刻她也恭敬听话。可如果让她去见一个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走不了就打,最后还是走了。极凌锋对于这个让他颇费心思的女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又爱又恨。
“这次爹不强迫你,来者不简单,你去了可以练练手。”极凌锋停住了筷子,稍稍掩饰着什么。极紫寒心中警铃大作,这眼神不对!怎么……怎么那么像……极紫寒扯着半边嘴角瞅向沐如芳……
的确,这件事极凌锋是藏着私心的。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极堂堂主,曾经叱咤风云的第一杀手。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似乎就是他所有的写照。可是别忘了他还是一名父亲,也有柔软的一面。他和其他的父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快乐。这也是他屡屡纵容极紫寒不去做他想要她做的事的原因。
极紫寒咬着筷子,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她眼底的卧蚕上留下淡淡的阴影。极凌锋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只是怀着一颗爱女之心悄悄的期盼着。
“女儿回听爹的话。”极紫寒松口,极凌锋上身晃了一下,向不明其意的沐如芳递了个眼神。可沐如芳还是没懂。极紫寒没有午睡的习惯,可现在刚吃多午饭便感觉到了沉沉的睡意。这一倒头,便是将近六个时辰。
睁开眼,窗外已经明月当空,原来不止是坐飞机要倒时差。
清醒后的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她爹,还有活筋阁。这名字起得,暴力气息太重。极紫寒脑中的有关记忆都是在里面活动筋骨。现在的样子,恐怕老人家嘴里的练练手早就不奉陪了。指望极紫寒会惭愧?先指望自己是个美人吧!
“嗯……”极紫寒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一边走一边踢腿。又长又繁的裙子起到了一个很好的束拉作用,就好像把橡皮筋拴在自己脚脖子上。每向前踢一下,肌肉便能活动一分。要不……
裙翼在极紫寒的脚下选出一朵完美的花弧,三步并两步跑到衣橱前,拿了一件衣服跑到了纱屏后面。反正她现在也没事,吃饱睡足没事干,不如自己去活筋阁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整天拖着这么一身累赘早晚会把她憋坏的,尽管这衣服的布料薄如轻纱,可就是摆脱不了无形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
活筋阁。
门是开着的,蜡烛是燃着的。极紫寒一身黑衣完全与外面的夜融为一体。进门时就像直接从外面的黑夜里撕下来的一条夜色。
刚踏进屋里一步,极紫寒的眼神瞬间冷酷起来。
有人。
左边列着刀枪棍棒的架子旁欣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似是感觉到了极紫寒的到来,那个人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印在极紫寒的眼底,没有惊奇一丝一毫的波澜。
“孤夜北。”
“不认识。”
孤夜北眉梢一动,背着的手一下一下的摩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极紫寒如临大敌的警惕着孤夜北,其实心里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是,孤夜离他兄弟。
孤夜北颇有兴趣的欣赏着女子一脸警惕的模样,脚下不知不觉的慢慢靠近。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不如极姑娘……”最后一句话时,脚下已经突破了两米的警戒线。极紫寒眼底陡然升起一股杀气,手心快速凝起一个气团狠辣的推了出去。孤夜北早就料到一样,顺着她出手的方向后退一步,侧身抓住她的手腕。极紫寒心里一惊,想用另一只手去进攻孤夜北。孤夜北却松开了她。
“极姑娘身手了得。”孤夜北扫了扫衣袖。
“只是。”突然撞上极紫寒的目光,里面一片漆黑任谁也猜不出他所想。
“你到底想干什么?”极紫寒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花时间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很不值,太冤了,大好的时光啊!
孤夜北嘴角似乎有着丝丝笑意,生气啦?
一道月白色鬼魅般的身影眨眼间行至身前,极紫寒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点住了穴道。不屑的瞪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鄙夷的很,极紫寒懒的嘲笑他。这点本事就想困住她?搞笑!她是冥极堂的一把手,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是被风刮来的!但……
“不要妄想用内力冲破穴道,那样你会死很惨。”孤夜北离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散在极紫寒的额头,在她这种特殊的体质上显得格外滚烫。极紫寒从来不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显示在脸上,此刻却满脸鄙夷的看着孤夜北。
“大姐,云水炎的前世出现了。”头顶响起灵星的声音,转瞬即逝。极紫寒陡然放大瞳孔让孤夜北生疑。急迫的目光徘徊于屋内,紧张的搜索着什么,每一个角落不放过。
哪里有灵星的影子?
孤夜北看着极紫寒愈加焦急的脸旁,心一软解开了她的穴道。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孤夜北冲到墙前。耐着性子挨着墙根一寸寸的寻找着,甚至把每一根顶梁柱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泄气的贴着冰凉的墙面,我见犹怜。
“怎么?刚刚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一转眼又成了茄子了?”霜打了的茄子。孤夜北大摇大摆的站到极紫寒面前,测过身,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肩膀。可惜……
“滚!”极紫寒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张嘴让他滚。
让他滚?孤夜北想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极紫寒被他笑的心烦意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转眼看到不远处的正中央摆着一柄长剑,看着挺名贵的,不知道握在手里怎么样。
极紫寒,你的剑法怎么样?这么想着,人已经飞身到了面前,一把抓起了长剑。
刷————
剑锋出鞘,银光乍现。光是听着清啸声就身心舒畅,必然是把宝剑。
极紫寒细细的打量着这把宝剑,仔细的研究着剑柄上的花纹和宝石,完全将身后的人晾在一边。
“把男人放在身后置之不理是很危险的。”已经不能算陌生的温热袭来,极紫寒听声辩位背对着孤夜北。时机一到,剑锋在极紫寒手上划过一道凌厉的银光,直至孤夜北的咽喉处。孤夜北无所畏惧的迎着她的剑锋仰着下巴向前走,直到剑锋陷进皮肉渗出血珠。
“怎么?舍不得我啊?”孤夜北倒是挺惊奇对面的女子为何迟迟不肯动手,嘴上还是不饶人的犯贱。极紫寒环顾四周,最后把旁边架子上的一把不起眼的长剑给孤夜北踢了过去。
“送你最后一程。”叮叮当当的兵戈交接声响起,两个纠缠的身影晃在窗纸上。数十个回合下来,孤夜北疑心渐起。
她怎么回事?明明有好几次她在进一步就可以取胜,为什么要收手?难道是看出来他有意为之才不屑这样做吗?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她这是在玩他,猫玩耗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