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豁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矫鹰。
眼前的人,依然紧闭双眼,和这些天来一模一样。
可是,他有力的舌头紧紧的缠着她,紧紧的。
她“呜呜”出声,甚至抬手去推矫鹰,可是她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矫鹰的伤口,使出的力气也有限。
他的舌越来越肆无忌惮,开始还只是在他嘴里勾缠,后来,竟是闯进了她的领地。
过了许久,久到林北呼吸都开始不顺畅,矫鹰的舌才慢慢退出去,只是却不肯松开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吸吮。
又过了一会儿,矫鹰才放开她。
“矫鹰,你,你醒了?”林北鼻头一酸,眼泪竟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正好砸到矫鹰的脸上。
矫鹰慢慢睁开眼睛,含笑看着林北,“是啊,我醒了。”
他想伸手去拭林北脸上的泪,却发现手臂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
他摇摇头,有些不满的说道:“林北,你喂给我的食物太少了,我现在饿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北这时候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分辨不出矫鹰这是说真话还是玩笑。
“你还没吃饱?这里还有些肉,我喂你。”说着,她就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送到矫鹰嘴边。
矫鹰却没有吃,微微偏过头,“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么喂我的。”
林北终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用手轻轻推了推他,“你到底饿还是不饿?如果不饿,那就不给你吃了。”
“饿。怎么不饿?”矫鹰依然十分委屈的样子,“可是你不喂我。”
他的眼睛闪了闪,好像在告诉林北,如果她不像以前那样喂他,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吃,就这么饿着。
林北“噗嗤”一声笑了,抬起胳膊擦干脸上的眼泪。“行,我喂你。”
在这个时代待久了。她发现她也不若早前那般忸怩了。就比如之前喂矫鹰吃东西,就算中途来人,她也不会觉得害羞。
她把一块肉叼在嘴里,凑到矫鹰唇边。两唇相贴,矫鹰接过肉,却并没有放开林北,又是一阵厮磨。
统共大半碗肉,竟然用了往日三四倍的时间。
全部喂完,林北的一张脸已经红的仿似能滴血。
“林北,等我好了,我,我想和你……”
“林北。巫医送过来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矫鹰的话没说完,就被门外凫游的声音淹没。
“进来吧”。林北朝矫鹰笑笑,已经端坐起身子。
凫游带着阿浊进来,阿浊依然低着头,只是进到房间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他豁然抬头。直直像矫鹰看去。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和薄骨的很像。
阿浊也不和别人说话。兀自爬上炕,就要去掀覆在矫鹰肩胛处的药草。
“哎,你干什么?”凫游大声喊道,和林北同时出手去阻止阿浊。
“他这样好的慢”,阿浊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能是因为他不常说话的原因,声音有些嘶哑,吐字也不是很清晰,却又能让人听懂。
林北和凫游同时收回手。
“那怎么样才能好的快?”林北问他。
阿浊抬起头看了林北一眼,“如果我知道一种草,用上之后好的快,你会让他用吗?”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林北看看他,又看向矫鹰。
矫鹰朝她点点头。
“好,矫鹰相信你,你就试一试吧。”林北对他说道。
阿浊原本还有些木讷的脸顿时神采飞扬,他忙忙下地,甚至有些慌张,“我这就去,这就去找草。”
林北叫了他两声,他好似没听到一样,一点没有停顿。
“凫游,你带一双鞋跟着去吧,我看他还光着脚”,林北担忧地对凫游说道。
凫游毫不迟疑地追了出去。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你觉得他说的草真的能让你的伤好的更快吗?”林北一边把刚才应为阿浊的碰触而有些凌乱的药草重新敷好,一边问矫鹰。
矫鹰笑一笑,“我哪里知道,只是觉得,如果不答应他,他会很失望罢了。”
只是因为这样吗?
林北不可思议地看着矫鹰,这个男人,在硬朗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细腻且善良的心。
就像他会在危机时刻毫不犹豫的挡在岩岫身前,就像当初她在困顿的时候他会对她说一句,“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个男人,有山一般伟岸的身躯,更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
“矫鹰,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那句被岩岫打断的话,他到底想说什么。
矫鹰含笑摇摇头,“没什么,等打退了擎天部落,我再和你说。”
林北点头,让矫鹰好好休息,毕竟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弱,不要说太多的话。
看到矫鹰闭上眼睛休息,林北把碗筷收拾起来端出去,顺便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些天她一直守在矫鹰身边,就连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更不要说洗脸梳头。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也难为矫鹰还想亲她。
想着,林北又美滋滋的笑了。
她把矫鹰醒了的消息告诉了部落里的人的,大家都很开心。
特别是老嫲嫲,竟是喜极而泣。
老嫲嫲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大好,林北担忧矫鹰,对老嫲嫲的关心少了一些,看到老嫲嫲已经全白的头发和脸上松弛的皮肉以及纵横交错的沟壑,林北的心竟莫名的被刺疼了一下。
林北在她身边劝了一会儿。待老嫲嫲情绪稳定了才离开。
从老嫲嫲的房间出来,她又找到薄骨,此时薄骨还在做弓箭。除了睡觉吃饭,他现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坐在篝火边上做弓箭。
一双手被带着毛刺的木头扎的不成样子,石器在他手上磨出一个又一个老茧,他却从未在意过。
“薄骨,做的还不够多吗?”林北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手问道。
薄骨抬头对她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弓够了,箭当然是越多越好。”
是啊。不能一张弓配一支箭,箭的数量确实是越多越好。
“林北,你觉得,我用骨头磨箭头。如何?”薄骨突然抬头,放下手里还没做完的活计,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物什来递给林北。
林北接过,正是擎天部落的人刺到矫鹰身上的尖骨。
骨头,可比木头坚硬许多,若是把木质箭头换成骨质箭头,相信威力一定更大。
“薄骨,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好,想做就去做吧”。她对薄骨鼓励一笑。
薄骨低头继续忙活,林北起身要走,薄骨又突然开了口。“林北,你觉得现在这样好吗?”
“挺好的啊”,林北下意识地回答,答完又问,“现在哪样?”
薄骨摇摇头,“没事。我在说弓箭。”
林北并没有当回事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凫游和阿浊回来了。阿浊还是赤着足,凫游拎着一双鞋,脸色铁青。
阿浊把刚采回来的枯草给林北看,“就是这种草,绿的时候更好,可是现在没有,不过现在用也行,而且用上不会有事的,不信你看。”
说着,阿浊团碎一棵药草,敷在自己胳膊上。
林北呆呆地看着阿浊的胳膊。不是那药草有多神奇,实在是阿浊的胳膊,太骇人。
他的胳膊,从手肘处一直到手腕处,密密麻麻,几乎全是伤疤。
而且,都是一条一条的,不像是意外划伤,倒像是,倒像是自己用石刀割的。
“他现在用的草我以前也试过,没有这个好。”阿浊放下胳膊,又去揉其他草药,揉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敷到矫鹰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他还对着伤口笑了笑。
不是对着矫鹰笑,而是对着矫鹰的伤口笑。
笑过之后,他又恢复了刚进部落时的模样,低头,摆弄手里的枯草。
这大概就是原始社会的医痴吧,竟然划破自己的皮肉去试验草药的效果,这样大胆的事他也敢做。他也真是命大,能活到活到今天,林北心里想着。
但是不可否认,她内心里还是十分佩服阿浊的,同时觉得这次交换他们赚大了。
专注的人往往更容易成功,也更能取得成就,阿浊就是这样的人吧。他对医之一道着迷,就会比旁的巫医做的更好。
林北先叫人带阿浊出去,给他安顿住的地方以及衣服和鞋子。
等人走了,林北才问凫游,“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气鼓鼓的回来了。
凫游一歪头,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已经睁开双眼的男人,又看向林北,“没事,我就是想揍那个傻子一顿!”
林北“噗嗤”一声笑了,推着凫游出门,“他没有做错什么,你揍他干什么,你去忙吧,这里我看着。”
又过了几日,矫鹰已经能靠着墙坐起来,精神也比前些时候好了许多。只一点,他还是不肯自己吃东西,非要林北喂他不可。当然,每次喂的时候,少不得厮磨一阵。
更有几次,矫鹰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林北的身体,他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反应。
这日林北又花了好长时间把矫鹰喂饱,下地收拾碗筷的时候,送大飞鸟的人过来了。
这件事凫游安排的很好,她也便没有去管。
谁知过了一会儿,凫游过来了。
“林北,那些人还要做交换”,凫游神色怪异地说道。
林北不解,“他们要换什么?”
“他们,他们想用五个健壮的男人换一个你生下的孩子。”凫游说道。
林北一怔,旋即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