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奏道:“是,是,各位朋友,误会,误会!小侄虽然拜了欢胜活佛昆布铎为义父,错入魔道,好在心智未泯,涉毒未深,日前有遭宸王府上的侍卫暗算,眼睛受了伤,我这几日正在规劝他弃恶从善......”
“不必说了!”那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胡长老,名门正派,没想到你却居然甘愿和这邪魔外道攀亲带故,同流合污,丐帮数百年的美名可都被你糟蹋了!自古正邪不两立,四十年前修罗寺妖人仗此魔功残害我中原武林,天下尽人皆知,你不除魔卫道,反倒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老夫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劝你一句,马上和这邪魔划清界限,恩断义绝,如若不然,身败名裂就是你的归宿!”
一席话说的胡奏面红过耳,羞愧不堪。
那老者见胡奏满面羞惭,无言相对,懦懦欲退,随冷冷一笑,招呼那三兄弟道:“还等什么,将魔道妖人拿下,如有阻挠,一并格杀勿论!”
三人一声虎吼,轮开刀棒,齐向戎承瑾进攻。那刀乃是九齿镔鎯大柴刀,刀厚逾寸,身长四尺,明光闪耀,甚是锋利。棒是狼牙棒,一丈长短,纯钢铸就,棒头布满了寸许长短的尖芒倒钩,一旦扫中,便即令人皮开肉绽,伤敌致命;第三人一手持盾,一手握着一柄一尺长的短刀,滚地近身,专攻下路。
三兄弟心有灵犀,演练三才阵法,将戎承瑾紧紧地围着核心,刀砍棒击,势如疯虎,戎承瑾眼不能视物,耳畔劲风呼啸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知道这三人外功内功俱皆高强,又熟练阵法,不敢大意。
胡奏在场,害怕会一入忘境祸及于他,只得将修罗剑法摒弃不用,施展开太极剑法,听风辨位与三人游走缠斗。
众人见这兄弟三人阵势如犬牙交错,前后上下夹击,相辅相成,配合的滴水不漏。将戎承瑾逼的奔走不定,心下暗乐,手握兵刃,忍不住便要加入战团。待见戎承瑾身如鬼魅地变幻不定,三兄弟刀棒虽疾,却莫能伤他分毫,不禁惊骇,心下忖道:“似这等身法,真伪难辨,如何敌对?只怕三兄弟一个不小心,便要落败!”
果然,忽听戎承瑾一声清啸,闪身欺近那使刀汉子的身前,左手一探,反手拿住了使刀汉子的手腕,内力涌出,那使刀汉子顿觉全身发麻,手足无力,刀砍了一半便软嗒嗒地垂落下来。
恰在此时,狼牙棒已挟着劲风从背后袭到,戎承瑾脚步微移,将那使刀汉子拉在胸前,那使棒的汉子忽见这一棒便要砸在自家兄长的身上,不禁大骇,这一招又使尽了全力,欲待收手已不能够。百忙中将手臂斜开半尺“呼”的一声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当”的一声响,狼牙棒击中在盾牌之上,砸的那汉子扑面摔倒,跌了个嘴啃地。震得两人虎口俱裂,鲜血长流。
戎承瑾冷笑一声,左手骤起,翻掌便向那使刀汉子头顶拍落。使棒汉子和使盾汉子见状齐声悲呼:“大哥!”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去若流星,向戎承瑾背心射来。
戎承瑾这一掌虽然能将使刀汉子毙于掌底,自己恐怕也难逃这一箭之厄。戎承瑾不及多想,只得撒手跃开,只听“嗤”的一声,那支冷箭不偏不倚,正中那使刀汉子的胸膛,登时在他身上射了个透明窟窿,鲜血激射喷出,劲力之强,实属罕见,那使刀汉子惨嚎一声,仰天摔倒。
众人见状大出意料,不禁都傻了眼。那使棒汉子和使盾汉子怔了半晌,见自己兄弟没有死在戎承瑾手中,倒死在一路同来的伙伴箭下,如何不恼,怒吼道:“狗杂种,射死我大哥,老子跟你拼了!”
言讫,竟撇开戎承瑾,返身齐向放冷箭的那人扑去。那放箭之人瞅准机会,本想从后偷袭捡便宜,没成想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使刀汉子射死了。待见这兄弟二人恶狠狠地扑来拼命,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张弓搭箭,“嗖嗖嗖……”,一箭连着一箭连珠向这兄弟两人射去,直逼得两人纵高伏底、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那老者看不过眼,出言干涉道:“三位住手!”
那使弓箭的汉子自知理亏,闻言,便即停手不复再射。
那兄弟二人生性粗鲁暴躁,却不肯就此干休,连连虎吼,猱身猛扑狠打,只欲拼命。直把那使弓箭的逼的不住躲闪。
老者脸叫几声,见这兄弟二人恍若未闻,不买账,当下眉头一皱,飘然出场。那兄弟两人都是个莽汉,早又红了眼,见有人来,不问是非,出手便打,老者冷哼一声,反手拔出长剑,手臂一抖,挽出朵剑花,向二人刺去,数招之后,寒光连成一片,冷气森森,龙吟阵阵,几个回合便将这兄弟两人逼得不住跄踉后退,空有一身功夫,却难以施展半点。
使棒汉子大怒,喝道:“让开!”
老者道:“二位请听老夫一言,咱们会盟之时就曾有令在先,彼此之间不得内讧,老夫身为令主,自当维护次序,请二位以眼前大事为要,暂且罢斗,待此间事了之后,二位再要报仇,老夫绝不插手干涉!”
使盾汉子一口回绝道:“不行!手足之仇,岂是你三言两语便就打发的。除非我兄弟二人死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老者喝道:“好!”言讫,手上一紧,寒光骤起,一剑快似一剑,三招过后,便将这兄弟二人刺死剑下。群雄见状,喝彩如雷。
戎承瑾赞道:“好剑法,华山七绝剑,久仰大名!”
众人听戎承瑾说出“华山七绝剑”五个字来,惊诧不已,继而心下暗喜:“华山七绝剑招式精微,天下驰名,难得一见。有华山派的高手耆宿在此坐纛,谅他一个黄毛小儿也讨不到好儿。”
原来这些人便是胡奏口中所言的各大武学门派中不肯归附宸王的人,他们之所以蒙面,皆是为了防范组织中有叛徒出卖,皆不肯以真面示人,多了一层自保。
本来见戎承瑾片刻之间连败几名一流好手,武功深不可测,心里还突突的惶恐不安,此刻却一扫愁云,精神大振,意气风发。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道:“好厉害,不愧是完败魔王调教出来的徒弟,老夫七绝剑法尚未使出三分,你眼睛也看不见,是如何窥破其中机要的?”
“义父他老人家和我谈论过各派武学。”戎承瑾侃侃说道:“华山七绝剑,以迅捷凌厉见长,招式简洁,看似平淡无奇,但一经使出奥妙精微,威力无穷。你剑气纯正,招招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杂音,要想达到这种境界,至少也要有三四十年的功力方成。华山上一派高手中精此剑法有华山派掌门人凌锋、青锋、残锋道长三人,凌锋和青锋四十年前在那场争斗时已被我寺前辈所杀,只剩下残锋道长未至得已幸免,你嗓音苍老,想必已年过五十,又精通此剑法,如果猜测得不错,你应该就是残锋道长。”
残锋听了,竖起拇指,夸赞道:“好,好,算的明白!不错,老夫正是残锋,你手中的莫邪宝剑,正是我华山派之宝。这二十多年来老夫卧薪尝胆,终于将本派的七绝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今日既然相遇,老夫很想知道是到底是你的修罗剑法了得,还是老夫的七绝剑厉害?”
戎承瑾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谁强谁弱,阁下试试便可见分晓,何必多问!”
残锋笑道:“好,果然狂妄,甚合老夫脾气,可惜你我道不同,不能相容,按道理说你如今有伤在身,老夫胜之不武,但和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也用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你出招吧,老夫等了几十年,倒要看看修罗剑法到底有多少斤两!”
“那阁下小心了!”戎承瑾一言甫毕,身影一晃,已欺近残锋身前三尺,手起一剑,径向残锋胸前刺出。
残锋不意他竟如此迅捷,恍若鬼魅,吃了一惊。好在他久经战场,并不慌乱,身形一侧,斜身飘开,长剑轻挑,还了一剑。
两人出手极快,眨眼间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皆是一沾即走,一触即变,外人只看到一片寒光闪闪,分不清两人孰强孰弱。
残锋淫浸七绝剑法几十年,早已将此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一招一式,妙到颠毫,将七绝剑的狠、辣、精、奇、迅、猛、绝展现的淋漓尽致;戎承瑾修罗剑法虽以凌厉迅冷称著,世间剑法,无出其右,但害怕会伤及到胡奏,不敢全力而施,强打精神,分心二用,努力让头脑保持清醒,用剑不用意,如此一来,便难以将修罗剑法的威力发挥十之五六。
两人一个全力而施,一个心有顾虑,一来二去,便打了个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