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欧元心如死灰。=乐=文=
赵禾拍了拍他的脑门,“不怕。”跑他个废物,以她自己的能力现在肯定是对付不来这个阵法,这人道行不浅,可她有九龙鼎,炸锅的只能是对面儿,不方。
林桑的家整个好像被黑暗侵蚀,天上虽然有月亮,有星光,却是一片黑漆漆的,视野很不明显,数道狂风刮过,陈哥举着手机的手晃了两下,手机屏幕灭了,唯一的一束光也灭了。
陈哥和林桑肉眼凡胎,很多东西都看不到,却有人与生俱来的躲避危险的本能,不由自主的靠近赵禾,“你们先进屋里”。
“不行!”欧元第一个反对,“怎么能留你一个女孩儿在外面!”
“那你留下来陪我。”
欧元觉得自己大概是太骚了,陈哥在后面咒了一句,“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赵禾这才想起来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九龙鼎——这算虽然是个宝物,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没什么卵用,照明不错。
鼎身通亮又温泽的光芒照出了一圈儿视野,陈哥林桑对现在的事儿还是一头懵,现在看见能发光的鼎也很稀奇,“这鼎在我那儿不会发光。”林桑说,陈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总觉得头皮发麻,真见鬼了?”
“哪来的鬼,风水不太干净。”这两人什么都看不见,更帮不上多大忙,赵禾笑着安抚,“你们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准备孟姝的丧事。这事儿我解决就可以了……”林桑觉得不太好,毕竟自己是主人家,“欧元可以帮我,没事。”
“他有用吗?”林桑问。
欧元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是个没用的孩子,赵禾说,“有的。”
赵禾打心眼里没把这东西放在眼里,表情很闲适。林桑和陈哥没多说话,这方面他们都是门外汉,站了一会儿就进了屋子。赵禾立在夜空底下,欧元瑟瑟发抖,她回头看他,眼里稳的像不动的山,“你在那儿堵着,行吗?”
欧元点头。
阵眼在井里,赵禾没了当国师时的神通可眼界儿还在。从兜里翻了一张符纸丢了过去,那里爆出一阵儿强儿炽的光,没一会儿就炸出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看身形是女的,往欧元那边跑,他一慌张直接闪开了,没堵住人。
靠不住的废物。赵禾没多想,直接跟着跑了上去,路上不断摆着各种各样的阵法。
这黑衣女人跑了一会儿就停了,这里是山,天生适合风水师利用各种气场。而她对这里的利用明星又比不上她,那还跑什么。她回头看着赵禾,原本平淡的眉目在夜色下有些魔魅,又挑高眼睛,“原来九龙鼎在你手里?”
赵禾笑了笑,当默认了。
“没想你年纪这么小也很本事。”人总对自己没经历过的事儿无法相信。之前季信对付不过她,她也只觉得是季信没本事,“你追我干什么呢?我不觉得咱们两是敌人,都是为财。”
赵禾看她,嘴角依旧是笑,“你是为财,我不是”,她眼珠在凄冷月色的映衬下有些幽幽,“我为命,你的命。”不说这样伏魔卫道的大道理,但这个人能摆出刚才那样的鬼阵,手里就不知道沾了多少性命。
这样的道门子弟,这样的风水师留在世上只能是大祸害。杀生取义,或者找个别的理由,总而言之赵禾就是好想杀了她,她身上的阴气看的她难受,“那画中灵也是你封印进去了,为了九龙鼎?”
女人哼了一声,没说话。
赵禾笑着举高手里的九龙鼎,“说不说我无所谓——”她话音戛然而止,人也轰然倒地。女人皱起眉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身后。欧元看起来很清醒,但他却垂着头没说话,他手贴着她的背,然后就一直没有动作。
赵禾倒在地上,不能动。
阴沟里载了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赵禾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她很脆皮,要是失了先手只能等死,脑子里转啊转,但她转了半天都没想到用什么方法来应对这么突然情况。黑衣女人并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但她更不想浪费面前这个绝好的机会,她缓步走到赵禾跟前,顿了下来。
她真的不能动,她松开她的手,她没动。
这下黑衣女人不急于九龙鼎了,她更想要她的命。她双手合下,却突然有猛兽的咆哮声至,黑衣女人回头,夜色中猫身流畅矫健的像一道突然而至的闪电,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猫,但她此刻却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那猫在移动中越变越大。
等最后靠近她时,已经高足足两米,这是一个足够大又足够有威胁性的猛虎。
现代灵气稀薄,修者难有所成,何况妖修。黑衣女人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她和他的差距,也在第一时间被它一爪子拍飞。这是人类和猛兽的差距,更是妖修和她的差距。
它向前又走了两步,野兽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感情,他只要抬抬脚掌就能扎死她。
“唔……”赵禾痛苦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它突然扭头,一尾巴狠狠的甩在黑衣女人身上。差不多半管血没了,她倒在地上,残血的状态只要待到明天就会没命——而在这里根本没人会救她,她会从天黑到天亮,然后再死。
它叼着赵禾飞速的回了之前的屋里,欧元还在原地带着,脸上面无表情,像一个没醒来的牵线木偶。
——
赵禾一路上不止是身上难受,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她只要想起她是怎么对待这妖修,而这妖修又是怎么样私缠她——“有意思吗?堂堂一介大能做猫儿状供人戏耍?”
魏詹叼着她回了林桑老家,把人安置在床头。他半跪在她身前,原本的虎爪慢慢恢复成人形,一头金发顺势也掉落在她脸上,屋内的蜡烛明明灭灭,趁着外头的月亮,暧昧的异常,赵禾对上那张脸,看着那挺翘的鼻梁,微薄的红唇,突然就热的无以复加。
她扭头,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遏制住自己喉咙中的声音。
“你知道是我?”魏詹的声音此刻好像上了发条的磁带一样,声声敲在她耳膜上。他又移开她的手,跨在她身上,强势的不容置喙,“你还记得我?我以为国师永远想不起来?”赵禾只是没敢往这方面想,她怎么敢想这么大一个仇人会跟着她来?
“你想怎么样?”赵禾瞪他,“想把我也关进笼子里取乐?”少不了还是有些不想死,她说的有些避重就轻。
魏詹皱起眉头,活了个把年头他还是看不懂这人的心肠,“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趴在她身上,只隔了一点距离。他见过她万般模样,有冷清的,有慈悲的,就是没有这样——她脸上带着潮红,人也像软脚虾一样靠在他怀里,眼里有雾水,又像是愤恨。
“她是你的礼物”,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禾知道自己中了招儿,很阴损的招儿。桃花煞,还不比郑笛那样的,是最低端的桃花煞,偏偏低端的还不如高端的好。
魏詹垂着头,冒着胡茬的下巴凑近她的脸,“你看起来很难受,需要我帮你吗,只是帮你?”
赵禾又瞪了她一眼,只不过比起他来她现在更像一只猫,瞪人也没什么威力。魏詹暴漏了身份,更没了羞耻心。赵禾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我出去凉一凉——”还没扑下床就脚一软,扑腾到了魏詹身上,一半身子又跌下来床,头朝地。
她软趴趴的,魏詹把她捞了回来。
赵禾觉得丢面子,没说话。身上又难受的厉害,魏詹贴着她的脸蹭她,赵禾打他扬不起手,没一会儿身上又热又软,魏詹拉下她肩膀的衣服,“你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出去凉?”
“我才十六岁”,大猫都有这样的习性,赵禾被他蹭过来的头弄得有些难受。又因为太热了,一直眼睛半闭着,有泪珠渗出来。魏詹睁开眼睛,比起初次见面她这具身体丰满了不少,她肩膀露着,眼睛半闭,“好可爱,国师……大人。”
魏詹说了一句,突然又笑了,他很少笑,因此看上去也有种寒冰乍开的模样,“你看着我长大一次,我也看着你长大一次。”
赵禾软软的推开他,“先不要这样——你说了要给我时间。”她虽然心里总有点感觉,但他突然转变身份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她脑子现在越来越烧,也越来越昏沉了.
“不要哪样?”魏詹在她耳边问,故意压低了声音。又扣住她的腰,往上移,“不要这样?”
赵禾从来都是被人敬着的,尤其她还真切的把魏詹当过朋友,“你趁人之危,亏你还是个妖修,不觉得无耻?”
魏詹停下动作,“我是兽,不知耻。”
赵禾越发难受了,不止因为他的话,还有身体的缘故。魏詹将她推到床上放平,从兜里掏出她给他的绿丝带蒙在她眼睛上,紧接着又架起她一条腿抗在肩上,“你要是实在不适应,可以把我当成一根按*摩*棒。”从他说出这句话赵禾就知道他在现代受到了多少节操的熏陶。
身子被软滑的物体骤然碰触,赵禾抓紧手下的被褥,忍不住蜷缩起了身体。她嘴里不想让魏詹帮她,但——
魏詹的头从她腿间起来,唇角有些湿润,他勾了勾舌头,又看着她,心脏突然跳的无以复加的快,想就这么得到她——他把头垂在她旁边,“我的。”他的。
魏詹的绿丝带并没有什么卵用,赵禾能看见他无耻的脸,也看的见头顶柜子上的交颈鸳鸯——明明现在这个时候她该搂着她的猫玩儿,结果情况全反了过来。越到最后赵禾心里头想的越跑偏……
——
第二天赵禾醒来的时候,胸口像压了快千斤巨石。
没错,就是那只猫。它也醒来,尾巴晃了晃就扑到它妈妈头上,准备迎接日常的早安吻,这是它作为一个猫的习惯。赵禾一把举起它,轮着尾巴就甩到了门外,它已经不是她心爱的儿子了。
欧元回来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只猫,刚好落在他脑门上。
“高空坠物啊!”欧元被砸了一下,连忙又伸手捞住。陈哥和林桑才刚起来,正拿牙刷刷牙,“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欧元挠了挠自己的头,“不知道啊?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拍自己脑袋,“赵禾呢?赵禾人呢?”
陈哥挤了牙膏,“一大早就找急忙慌的找人小大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儿了?”
欧元脸色发慌,他好像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他真的不明白他当时怎么会突然那样?
正想着呢,赵禾出来了。这几天因为要上上下下,她一直穿的是短裤,今儿却奇怪的穿起了一条长裙,脖子上还戴了一条从没见过的丝巾。比起高一刚开始的时候她长高的不止一点,站在那儿像朵玉兰花一样,只不过这朵玉兰花现在好像着了火一样。
欧元以为她在冲他发火,抱着猫的手开始抖,脚也软了,他怀里的虎子也在发抖。
“你抱着一个畜生干什么?”赵禾声音残酷,动作也很残酷。
她一把从欧元怀里扯出喵喵直叫的猫,也不管它可怜兮兮的挣扎,砰的一声甩到了地上。陈哥几个都看直了眼儿,欧元愣过之后赶紧抱猫,在他眼里这可是他和赵禾的儿子,“虎子,虎子,你没事儿吧?”
皮那么厚再摔几次都死不了,赵禾掀了掀唇角,走到井边儿梳洗。
她今天气压很低,陈哥和林桑自动离开她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