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责罚(1 / 1)

由于被水月宗的人瞧见他开门,风枝不敢在房里多呆。不过片刻,风枝若无其事地出了门。随意地换了件外衣,装作刚才回房整理衣着一般。

风枝从容不迫地走下楼,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水月宗的领队就抢先道:“风长老,我们可是奉命行事,可不要怪我们无情。”

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完全就没将玄剑门放在眼里。风枝闹不懂玄剑门何处得罪了这位领队,竟然这等缠人。

“水月宗出了这等事情。作为客人,自然理应配合搜查。”风枝手指藏在衣袖里轻敲大腿,随即话音一转,“可贵门派这般风风火火闯入他人房中,是否又有确凿证据?虽说玄剑门女眷甚少,可就不怕一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眼睛被挖。”声音越说越低。风枝如今心情真的很不好。

关乎整个世界命脉的主角还生死未卜,偏生还遇上这等难缠小鬼。风枝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负责排查玄剑门的领队被风枝那冷狠的模样吓了一跳,顿时想起此处是水月宗。他强装镇定,勉强扯了一个笑,“安绣院有魔修气息出现,这是我们水月宗搜魔晶显示的!你,风长老莫非想要包庇魔修。”

风枝面色不变。他当然知道安绣院有且只有一个魔修气息,那是正在魔化的莫于言。昨天下午混乱,到晚上四处捕捉那些游荡的魔魂。水月宗理应在晚上就查出安绣院此处有魔修气息未散。可水月宗卖玄剑门面子,才到早晨才派人前来搜查。结果派的却是这么一个混帐东西。白瞎了水月宗的心意。

风枝都懒得在这样的蠢货费心神,干脆利落地道:“若你搜不出,你就受罚?”

“可以!”搜查的领队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随意。”风枝开口,让出半个身。

闹到这样的程度,风枝也不用叫其他人出来避嫌。想出的弟子早就出来,不想出的弟子也没必要强迫他们。免得丢了玄剑门的身份。

抱着双臂冷冷地看这群跳蚤上串下跳,风枝想的却是怎么处理未来的事情。

主角魔化,修真界已经容不下他。风枝必须想办法带主角找到通往魔界的入口。在哪里,哪怕莫于言他魔化,也比待在修真界好受一些。另外这群玄剑门的弟子,他必须趁早找人来接手。新龙榜百年一开,魔魂又并不是太大的事情,水月宗哪怕为了显示自己是个大宗门,也不会为这事停止新龙榜。但风枝不可能等新龙榜结束才离开。新龙榜一开至少三个月,长则甚至半年。一时不察被人发现莫于言的情况,那可不堪设想。

风枝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只在领队几个人推门进入风枝的卧房时,才抬了抬眼皮。不过几秒,就见那几个人涨红着脸走出来,甚至关上房门。

站在风枝身旁的慕容温柔气鼓鼓地捏着小手帕。她和所有血气方刚的玄剑门弟子都一样,内心极为愤愤不平。她找风枝出来,最想的还是让风枝出头,教训这群嚣张的水月宗弟子。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理智上大家也明白,身处水月宗只能守水月宗的规矩。只是内心终究无法像风枝那般平静。

搜查完房间,又把院子假山等地仔细搜了一遍。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的水月宗领队没有一丝的尴尬,仿佛出巡的皇帝,随意地对风枝行了个抱拳礼,便往门口方向离开。

“怎么。想说话不算话吗?”说着,风枝慢慢悠悠地走到搜查的领队身前。他极其少见地拿出了自己的软剑,纯白色的刀鞘看起来是那么精致秀雅。

“这自然算。”那领队丝毫不着急,甚至还趾高气昂地对风枝道:“不劳风长老费心,我这就到刑堂受罚。”

这受罚还这般得瑟。哪怕最不通俗事的玄剑门弟子都看出,这个领队摆明就是进了形堂也不会受罚。就是不知这属于水月宗包庇,还是这个领队有几分本事。

“不必了。”风枝收回挡着他们剑,摸索着剑柄,慢悠悠地道。此时的风枝连和这等小人迂回的想法都没有了。就凭他堂堂一个长老,还能斗不过一个水月宗弟子?

“噢。那可要谢过风长老的知情识趣了。”以为风枝这是退缩,这名领队更是猖狂到极致,那模样简直要踩在玄剑门脸上。在场的玄剑门弟子,看得恨不得扑上去打一架。有几个想要出手,又被身旁的朋友拉了回去。

可有人更快。

剑光骤然闪过。在风枝缓缓把剑插入剑鞘时,水月宗搜查领队的衣服便瞬间落在了地上。玄剑门为数不多的女修连忙转头。可更多的,是玄剑门弟子们觉得大快人心。

“你!”领队怒目而视。第一时间自然是手忙脚乱地拿起较大的一块布把重点部位围起来。

“不必麻烦贵门派了。我代为管教便好。”风枝毫无表情,仿佛和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相干。

没有嘲笑,没有畏惧,更没有任何得瑟的情绪。可偏偏就是这般丝毫不把他当回事的表情,让水月宗的这个搜查领队感到了恐惧。

风枝没有理会这个当众裸露的领队内心何种想法。他侧身绕过水月宗领队,对玄剑门的弟子说:“最近大家别离开安绣院,积极配合水月宗排查工作。”这话说得更像是在立下马威,好似下一个来检查的人,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弟子们点点头,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总不可能像欢呼胜利般大声说好。

“散了吧。”没等回答,风枝目不斜视,往二楼走去。

棕褐色的木栏杆带着精致的雕花。细致到指甲盖的花苞依然栩栩如生,脉络清晰。哪怕雕刻那么一巴掌大小的木头,都要上好几天时间。整个安绣院的雕花,加起来想必要花费好几个人的一辈子。

粉白色的墙壁洁白如新。哪怕再好的墙在经过岁月的洗礼,都会变得斑驳不堪。还有那浅蓝色的纱帘,还是第一天住进来时的模样。可风枝知道,因太阳晒了几天,这些纱帘颜色有些肉眼难以察觉的深浅不一,水月宗便将纱帘又换上一批新的。

就以价值来说,人工和天然,似乎并不能相提并论。人工的产品,包含了更多是他人的时间和劳动。这是充满生命力的天然产品所没有的附加值。只要看一看人工的制造品,似乎就能到在制作物品时,制造者或慵懒、或着急、或开心喜悦的模样。想象着别人制造时的心情,想象他人为了生存而不停地雕刻,再对比地想想他自己……

踩在人造的楼梯上,风枝每一步都那么沉稳而真实。这么多年里,风枝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在他一无所有,失去系统,主角魔化,身处搜捕潜可能藏魔修的水月宗,手边一堆无法抛下的拖油瓶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责任的重担。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但很真实。

前方并非一片漆黑,他看到了一条到达未来的道路。可每一步都要慎重,每一个角度都可能影响终点。为了到达那看似还有活路的未来,他必须先站起来,想方设法地往终点跑去。

因为这条路,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变窄,长出更多荆棘。

未来的路就像这楼梯,风枝知道该怎么走,也知道终点在哪里。不过短短一条楼梯的距离,风枝早就想好了该寻找哪几个长老接受这些参加新龙榜的孩子,该如何从所有人眼皮子下堂而皇之地离开。甚至就连如何寻找通往魔界的通道,风枝都想到了几个可能的地点。

风枝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聪明。可这样的聪明,他真的很不想要。

这代表他已经走到最后一条路。一条别无选择,走不过去就失去一切的路。哪怕他再有一点点选择的余地,他也会想像系统离开后,自然而然地依赖起主角。骨气和正直,向来不是形容他的词语。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他。他没有助人为乐,把别人的东西变得更美好的习惯。

可若要问他想不想活。没有人会心甘情愿选择否。

表面极其镇定,内心满怀心事的风枝缓缓推开门,再缓缓地关上。

面无表情地扫视眼前这杂乱无章,实则精心布置的现场,风枝没有一点点的脸红心跳。

外衣、中衣、里衣、亵裤,胡乱地丢满一地。鞋子东倒西歪,南辕北辙各一只。那淡蓝色的床帘被放下,只隐约看出了一个波澜起伏的背影,已经那一头散乱的黑发。随意的放在床边的发带和发簪,代表了其主人的身份。若认不出,还有那把巴掌宽,象征着某人的剑,正躺在地上散发冰冷的光芒。为了增加可信度,风枝把曾经莫名得到的合欢宗物品也散落出来,并弄了不少麝香的气味。倒不能说是天衣无缝,至少完全足够瞒过那趾高气昂的蠢货,躲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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