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动作流畅,一连串的动作中,人群之中传来的称赞声不绝于耳。对于岳老这一手炼丹术,花千寻并没有表现出和在场人相同的表情。
在无醉无懈可击的炼丹术前,一切炼丹术都是浮云。
开始出现白色的粉末,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岳老谨慎地将一束罗威草炼化,小心加入到之前的粉末之中,人群中连那贵公子的眼神都一刻不离地胶着岳老丹鼎中的半成品。
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清香味让人闻之浑身一震,顿时舒爽倍增。
四下里寂静无声,人们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到岳老打开丹鼎那一刻。
岳老形容露出忐忑之色,局促又紧张的模样,小心翼翼打开丹鼎。顿时,药香更浓。
“呼!”岳老呼出一口气,双眼放光地看着手中七枚清神丹。一双褶褶发光的老眼顿时改盯住花千寻,“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个丹方的?可是有什么前辈高人指导?”
“并无。”其实是她偷师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无醉书房密室里的炼丹术也好,丹方也罢,从来就没有防备过她和儿子看过。
“没有呀……”岳老刚才还闪闪发光的老眼顿时失望地垂下眼眸。
而此刻,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七枚清神丹上,对于其他,就有些不在意了。原来,难以炼制的清神丹可以通过加入罗威草炼制而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传出去!
好处,是越少人得到越好。于大厅中的他们十分有利。
南音儿在震惊的同时,还稍稍庆幸,幸好她的性子向来稳重,对事情都是有备无患,幸好……,这样想着,南音儿的目光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嘲弄地扫了大厅中其他人一眼。
这些人,以为加入罗威草就有用了吗?罗威草什么时候加在刚才岳老亲自炼制的时候大家都看得到。但是罗威草加多少,那也影响着清神丹最终炼制的成败。幸好,她刚才留了个心眼,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也就是说,最终能够按照丹方炼制出清神丹的只有看过丹方的她和岳老。还有……,南音儿扫向花千寻。还有这贱人。
岂料……
“罗威草的分量,是按照其他药材和罗威草炼制成粉末状之后,按照一比一配置。唯有这样,才能够炼制出清神丹。若今日在场的众位感兴趣,回到家中可以试一试。”
南音儿“嗖”地一下抬眼,对上的就是花千寻看穿一切的眼睛。她有些心虚,花千寻的眼让她心虚。难道说,这贱人看穿了她的心思?
南音儿有成人之美的雅量。当然,事实上她到底有没有,这个不知。但是这却是她想要人这么认为她有的。于是,她主动对岳老提起了花千寻的报名之事。
“岳老,您说要考校千寻小姐,千寻小姐也过关了。是不是?”意思是,您就帮花千寻报名吧。
“南小姐不错,这种情况下,还能替那个花千寻说话。足见南小姐为人不错。”
“这个南小姐是比她那个弟弟好。我看,这南小姐是个不错的。”
……
花千寻耳尖,再说,这些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也没避着花千寻。花千寻听后,心中腻歪,无心再呆在这个大厅之中。
不过要她平白承南音儿的情,抱歉,她绝不会!南音儿的顺水人情做的也太好了。和岳老的约定就是她说出清神散的炼制方法,岳老帮她报名,不再为难她。就算没有南音儿,岳老帮她报名,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想到此,花千寻面上挂上客气又疏远的笑容,客套地对南音儿说道:“多谢南小姐好意提醒岳老,他与千寻之前的约定。”不看南音儿瞬间扭曲尴尬的脸,转过身子,直接对上岳老:“岳老,你还记得你与千寻约定了什么嘛?你说,只要千寻能够答上清神散丹方炼制的方法,你就让千寻报名。”
花千寻虽然看着岳老,耳朵竖起高高,听着一阵明悟的轻叹声。
各种说法不一,但是都差不多是一个意思。而花千寻最喜欢其中一人的说法,他说:“就是呀,南小姐虽然是好心,但是好像有些多此一举呀。”
呵呵,多此一举。这个成语可是有着多重含义呀。
她眼位稍稍扫向脚下仿佛有钉子的南音儿,南音儿此刻尴尬地白了脸。
岳老有心地瞅了一眼站立不安的南音儿。转头看向花千寻,“花千寻,无等级。记下了。小丫头先回去吧。明晚戌时之前过来炼丹师协会参加预选赛。”
“必定不会迟到。告辞。”却在经过君落衣身边的时候,最终飘出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
君落衣笑眯眯地眯起眼,稍一颔首,与花千寻错身而过。
……
一道清风划过南音儿的面前,带着青草气味的清新香气,让南音儿身心一顿,抬眸望向那道挺拔的背影,仿佛有仙气环顾。
正发呆,不料下一瞬间,落入一双蛊惑人心的浅紫色瞳子中,对上君落衣的眼,顿时脸颊生红。
南音儿从来就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她不会忸怩,她会算计。便是对赫连化羽,也不过是算计居多。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扒上赫连绵绵,接近赫连化羽,不过是因为她强烈的企图心。你也可以将之称为野心。
但此刻,南音儿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心如擂鼓,嘭嘭嘭地跳个不停。南音儿从不扭捏,既然心动了,她向来采用的不是含蓄的方式,看那模样,仿佛是要上前搭讪。
那贵公子就点着身边陪同的两个公子哥调侃道:“上官月,佐藤秋,那南小姐要失望了。”
这三人就互适一眼,暧昧的笑了。
而南音儿伸出手,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欲要说话,又一道清风从她的面前划过。……
南音儿的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眼睛一瞬也不离开君落衣的挺拔地背影。
直到那道让她宰也离不开视线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南音儿才瞧到大厅中中无数双的眼睛盯着她,她尴尬地笑了笑。
……
“千寻,你真的在等我?”君落衣出来,就看见随意靠着墙壁站着的红衣女子。她的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假寐,上午的阳光不是很毒辣,却足够明媚。
明媚的阳光,懒洋洋靠着墙壁假寐的红衣少女,还有几枝斜倚在外面的绿色植物,构成了一副繁华闹市区中唯一净土的宁静美好的画面。
君落衣看了好几遍,不忍心打破这样的美好。却在红衣少女闭起来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的时候,开口了。
缓缓地,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皮,花千寻盈亮的眼眸对上君落衣,“这话……,好似我从没等过人一样。说到底,我们也算是老乡。老乡见面,叙叙旧。”
君落衣失笑,“听你这话,我猜你不是想要叙叙旧,而是等着我解开你心中的疑团吧。”
花千寻就走过去,哥俩好地拍拍君落衣的臂膀:“既然知道……,走吧,前面有家客栈,你请客。”
“咦?为什么不是你请客?”
花千寻很光棍很光荣地厚着脸皮回答:“我有钱肯定请你。”
“那你有钱吗?”
花千寻很理直气壮:“没。”
君落衣脸黑了三分……,没钱呀……,那你说什么有钱肯定请的话是忽悠吧。
却任由花千寻拉着在前边不远处的一座很上档次的酒楼前停下。
“就这家吧。别家没这有档次。”
君落衣还能说什么?某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拉着他进去了。刚才匆匆一瞥,这酒楼好像是叫做“悦福来酒楼”。前天来城里的时候,听说“悦福来酒楼”是南湾城第一酒楼。
君落衣看着某个吃霸王餐还挑事的女子,一阵无语。似乎只要他遇上花千寻,就没有哪一次不吃亏的。
君落衣的脾气很好。但是这种好,在听到眼前某个无赖女人报了一大串的很好听的菜名之后,就好不起来了。
“千寻,你是猪呀,点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然后君落衣只隐隐听到一声似是而非地嘟囔:“还嫌不够……,那一大帮子……”
“你说什么?”
“我说了吗?我什么都没说。”花千寻正眼,“倒是你,君落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洪荒星球,出现在这个地方?”
君落衣神色一紧,看着花千寻的眼神变了,严肃而谨慎:“千寻,你记不记得在祭坛的宫殿里,那老头儿和你说了什么?”
“嗯,……他说了好多,你指哪一方面?”
“你胸前的坠子。”
花千寻眸光一紧:“你怎么知道的?”
君落衣不语,突然从对面椅子上站起身,倏然伸出双手,探向花千寻的脖子下面……
“你做什……”花千寻顿时睁大眼睛,“怎么会……”
紫色光芒大放光彩,这耀眼的紫光是来自于她胸前的坠子和……君落衣的手掌之间。
“君落衣,你疯了吗?”花千寻抢回自己的坠子,重新收回到领子里。“幸好我们要的是包间,不然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又得麻烦了。”
“千寻,你看到坠子发出紫光……,就这感想吗?”君落衣有些傻眼,他还想要见一见千寻吃惊的表情呢。
“紫光怎么了?我之前还看过发出青光和蓝光的呢。发出紫光了不起吗?”
君落衣瞬间抓住花千寻放在桌子上的手掌,“千寻,你已经找到两名命定之人了吗?在哪里?是谁?”
“你一下子问那么多的问题,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花千寻抽回自己的手掌,“君落衣,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也行,只要你告诉我,你这么知道坠子和命定之人的事情的。”
君落衣欲言又止,拿出一枚粉色水晶。
“结界水晶?”花千寻就拿眼睛觑向君落衣,“此时有那么神秘吗?”
君落衣有史以来,花千寻第一次见过如此的君落衣:“千寻,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乃命定之人的事情了。我乃落衣君主,君主这样的称号,现今是找不到的。它存在与很久很古老的时候。
当然,这不是重点。”
“那你说,重点是什么?”花千寻催促。她心中的迷乱不解开,她会食不香,夜不寝的。
“我说我早就知道了,这个说法也不对。我的记忆不完善,之前的记忆好像是被谁封印了,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坠子和命定之人的事情。也是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一个男人,他在跟我说话,但是我第二天早上就会忘记那个男人到底和我说了什么话。从那之后,每一晚都做相同的梦,我觉得不同寻常,就多留了心,一个晚上记不住全部,我就每一晚记住一个字,终于,在十一天之后,我将所有的字都解读出来:你是命定之人,追寻花千寻。但是光有这十一个字,我更加糊涂了。这时候,有一天晚上的梦境变了。不再出现那个男人,只是重复出现一些画面。”
“你说你连续做梦,梦里还有一个男人?”花千寻眯起眼,响起什么来,“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你现在能够画出来吗?”
“可以。你等一下。”君落衣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纸笔,他站起身,身姿潇洒,白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脸。
花千寻心中一跳,脱口而出:“梦渡?”
这时候,君落衣拿着笔的手顿了顿,诧异地抬眼对上花千寻:“你认识此人?”
花千寻蹙起眉宇,眸中凝重:“嗯。”好像,事情比她想的复杂。她怎么觉得,她似乎是落进一张大网里,来到异世之后,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的。但是此刻看来,似乎却又不是这样子了。
仿佛她所有的意志都被什么东西无形之中束缚着,那东西让她的意志怎样,她就怎样。
想到此,花千寻背脊冰凉一片。若事实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她以为她凭着自己的意志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殊不知,其实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被人暗中控制的。要是这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梦渡,这一个她几乎都要忘记的人。他到底与她身上的坠子与命定之人,与此事是什么关系!他到底在此事中扮演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