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说不定黄冬梅真的说话算数，在林来芳睡着觉以后，她就把林来芳给杀死了，然后她自己也自杀，死在屋里了呢。这样一想以后，我就很不安，很害怕，于是就走到她这屋门前来，推了一下门，竟然现这门虽然关上了，却没上锁，只是虚掩上的。然后我就一边喊着林来芳的名字，一边向屋里各个房间走去。林来芳在我喊她名字的时候，她一直都没有回答我，这叫我的心中越来越紧张不安了。当我走到她平时爱睡的房间时，现那门也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推开了。叫我十分惊恐的是，在我眼睛看见林来芳所躺的那张床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床上了，而黄冬梅呢，则早就消失不见了……”
女孩子说到这儿，脸色已经变得很惨白，一副完全是受过了严重惊吓，内心非常恐惧不安的那种样儿。
“哦，她们两个人昨晚吵得很厉害？”潘梦灵瞧着女孩子的眼睛说。
“是，就是这样。”女孩子回答说，带重复地再道，“我在今早上八点钟不到的时候走进这儿，来到林来芳房间门口，推开门往里一看，就看见可怜的林来芳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点儿血，我以为她还在睡觉，或者假装睡着了觉，故意不回我话儿，我就走过去，走到她床前想再喊她。可是当我看见她的眼睛时，我真是立刻就快给她吓死了。因为她大张着眼睛，却不是活着的人睁开眼睛的那种样儿，而是我以前去殡仪馆参加别人的葬礼时，所看见的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那种死不瞑目地睁开眼睛的那种可怕样儿。我拿手凑近她的鼻子前去探一探她的鼻息呢，也一点儿鼻息都没有了。这说明，她已经死了。”
“嗯，好，你的证词很好。”潘梦灵带几分赞赏地对她说道。
在女孩子作陈述的时候，那个带她进这儿来的民警，不仅打开了录音器把她说的话儿给录下来了，还用笔作了必要的记录。到这时，他就把自己的记录本递向她，向她说道：“小姐，请你在这个证明人处写上你的名字吧。”
“好的，我写。”女孩子答应他道，然后便顺从地接过笔在上边签上了她的名字。
而随后呢，因为还不能完全证明杀害林来芳的人到底是不是女孩子所说的那个黄冬梅，所以女孩子和同楼的其他好几个林来芳的邻居们，就都被一起带到了市刑侦支队，在那儿配合公安人员进行必要的案件调查。
女孩子给带离这间屋子后，刘科长便让大家随着他一起走向死者林来芳还躺在床上的那间房间去了。
许益新走进去时，看见此时林来芳好像是一副正睡着觉的样儿，因为她的眼睛已经给不知哪个民警抚过，不再睁开着，而是闭上了。
他从直觉上敏锐地感觉，蔡雪青一走进来就显得有点儿紧张不安，但她却尽量装得镇静些。就像他第一次参与法医验尸工作时，完全没有一点儿经验，又难得近距离地看见尸体，所产生的那种感觉一样。?
在见习法医培训班的学员们走进这儿时，还有一个民警举着大相机在给死者照相。他照相以后，跟刘科长打声招呼，说：“你们忙。”然后他便出去了。
刘科长随后让学员们围绕着床边站好，然后对他们说道：“同学们，你们作为法医，以后要像现在这样，先把手套和口罩戴上，然后再触摸死者遗体，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他这一说，有个别还没有给自己戴上胶手套和口罩的学员，便忙给自己把胶手套和口罩给戴上了。
许益新呢，是在刚要进这套位于大楼六楼的屋子里时，就已经先给自己戴好了的，蔡雪青也是这样。
这时刘科长看见那个别学员也把自己的手套和口罩戴上了，就对大家说：“同学们，你们刚才看见了，这儿案现场刚才已经照了相，录了一个证人的证词。那些是刑侦民警们的必要工作。下面轮到我们法医要做的，是什么呢，除了回到鉴定科或者解剖室以后要做的解剖或者其他工作之外，现在先要做的工作就是，采取指纹——因为我们刚来，还没有采取指纹。”
说着，他便当着学员们的面，将死者遗体上的所有衣物一一脱去，然后让学员们一个一个地轮着凑近死者跟前去检验起死者的遗体来。
这时学员们的表情都很严肃、认真，男学员们没有因为女死者的身体与自己男人的身体不同，就表现出亵渎她的动作或者神情来。蔡雪青呢，也同样没有因为女死者的性别跟自己一样，现在身体给那么多男学员和老师看着，就觉得难为情，或者觉得对自己侮辱……
在十多个学员们都一一把死者从前到后，从上到下全仔细地检验过一遍后，他便先问了一个问题：“同学们，根据你们刚才验尸的结果，你们认为这死者昨晚十二点钟躺上床之前，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那时候应该还活着吧。”一个学员笑着回答道。
“我觉得也是应该还活着。”蔡雪青接上他的话儿说，“如果已经死了，她就没法再躺上床去了……”
“我的看法是死者躺上床去的时候已经死了。”许益新开口道，“从我对死者的验尸情况看，她是在站着时给别人搂住，然后拿衣角和手巾塞嘴巴，再掐脖子掐死的。待看见她没气以后，才把她给放上床去让她躺着。”
“你们的看法又是怎么样的呢？”刘科长瞧向其他学员问。
有两个说：“我赞同蔡雪青他们的意见。”
另有三个说：“我赞同许益新的意见。”
还有一些学员保持沉默，谁的意见也没有表示赞同。
刘科长看他们这样，便笑着说：“好，你们的意见谁对谁错，我也不给你们一个标准答案，因为可能我的意见也不一定很准确，所以还是由事实去说话吧。等到案件给破了，抓到了凶手，刑侦审讯以后得到了结果，又告诉我们的话，我们才去各自对照自己现在的说法和想法是对还是错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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