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项光夫在餐厅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未婚妻”三个敏感的字眼和哪位站在欧阳锋身旁美丽中带着军人英气的裴小姐,左一就知道她和欧阳锋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有心反驳他的话也没有力气说出口,再则当时的哪个叫“裴玲”的女人的到来也让自己彻底心灰意冷。左一闭着眼睛,头一偏错开了他的手。
项光夫盯着跟前一脸悲痛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的手心,沉默着不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
男人身上清沥、干爽的气味混杂着女人颓败、萧索的胭脂味道还有泪水酸涩的气味冲刺着彼此的鼻腔。左一刚吃下了米粥暖和了胃也休息了一会,感觉自己的身体没那么沉重。
她知道床的边沿坐着一个男人,一个算上今天这一次总共才算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她很想开口让他离开,但沉痛的情伤扰得自己心烦意乱,想要说话的欲望一点儿都没有。
她的头虽然还是眩晕的,心也是痛的,嘴巴里也还是干涩味苦的,嗓子更别说依旧隐隐生痛。但还是恢复了刚有的力气。她的眼睛依旧还是很难受,眼皮重得像千斤,想抬也抬不起来。
她极少生病。这一次,她知道自己会病得很重,而且还是心病,这种病无药可治。她很无奈也很伤感哪里还顾得上这张脸是难看还是好看呢。她已无力顾忌房间里是不是不适合男人的存在了,只想着自己的悲伤。
虽然她嘴上说不希望欧阳锋送她,可她没想到他还真的就不送她了。这让她胸口的酸胀更加难以忍受。项光夫盯着她的脸,眉头一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左一,要我动手帮你吗?”项光夫的话里透着反感和隐忍。
左一蠕动嘴唇,知道他极度地反感自己这张,自己也自认讨厌的脸。她的唇角扯出一丝自嘲的惨白的笑容,嗓音嘶哑的低低地说道:“不用。你走吧。”
他反感她脸上的妆容,她自己何尝不讨厌这张脸。放在平常,打死她都不会画这样的浓妆出门见人的。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顾及这张脸了。若是项光夫走了,她会让慕云娟或者林菲帮自己洗干净这张脸。可偏偏她们两人为了给自己制造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借口离开了。
项光夫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弯腰一把抱起她,朝洗漱间走去。左一一怔,睁开眼睛瞪着他的侧脸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也没用,再说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
项光夫抱着她就好像拎个小物件一般,没有感觉到她身体的重量。
照理说左一一米六八的个子,体重也一直在55-59之间徘徊。怎么着也有点重量才是,可项光夫的步伐轻快,三两步就到了洗漱台前。这样的速度和脚力,可想而知这男人的臂力有多结实。
他放下她,单手环着她的腰身,让她背靠着他的胸前。他拿一个黑色的橡皮筋扎起她的头发,动作生疏但很轻柔。
靠在项光夫的肩上,闻着男人身上清爽的气味,左一的心悸动着,即伤心又难过。
这身后的男人为什么不是欧阳锋,她心酸生涩,压抑着心头阵阵泛酸和胸口时不时涌上来的痛意。她抖着手抓住他的手背,尾音颤抖,嗓音嘶哑的说:“东西给我,我自己来。”
项光夫知道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他看着镜子里她哪张让他生厌的“鬼脸”,松开了手。他一眼就看到洗漱台上方有女孩子化妆卸妆的东西。他抬手拿下放在她的手心里。
左一抖着手指往卸妆棉倒卸妆水,闭着眼睛擦掉眼睛四周的眼影。她手上没力气,眼影没有擦干净,脸上的妆容混合着棕色的眼影,脸上一团糟。
项光夫松开手,盯着镜子里她哪张大花脸,心里思忖道:这样就更像真的鬼脸了。
他抬手抓住她抖动的手指:“你这样擦下去,天黑都擦不干净。”他接过她手上的卸妆棉,开始动作轻柔、生疏、缓慢地帮她卸去脸上的妆容和厚重的眼影。
他很有耐心,生怕弄痛了她。他反复几次擦拭,直到镜子里露出她哪张正常的惨白的脸色和泛白的嘴唇才满意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拧开水龙头,清水哗啦哗啦的响起。待水转温,“低头。”他柔声对她说道。
左一很听话,配合着他的动作。他一手搀扶她的肩头,一手掬一捧水弄湿她的脸然后扭开一瓶白色的SK-II开始帮她洗脸。
脸洗干净了。左一感觉自己这张脸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下洗得特别的干净比自己洗得还干净。
他的掌心宽大温暖,不由自主的就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帮自己洗澡的事。她想慕云娟和林菲她们俩人一定没想到这男人会亲自帮自己卸妆还帮自己洗脸。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劝说自己考虑男人的提议,特别是她们俩人见到了欧阳锋和裴玲之后。
左一很奇怪她的身体本能的没有抵触他的触碰,内心深处某一处神经对他的触碰还产生了小小雀跃之意。
她胸前的裙子打湿了一大片,项光夫看了几眼镜子里她哪张素净的脸庞和胸前湿了一大片的地方,嘴角弯弯。他的目光被她胸前的美好吸引着,忽然感到身体一紧。
他深邃、怜惜的目光瞬间转变炽热起来。他吸一口气,目光幽幽地转移到她素净、疲惫的脸上,长臂一抬抱起她娇柔的身子大踏步的走出了盥洗间。
还在沉溺在自己忧伤中的左一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男人的变化,她一心只想他早点离去好让自己有足够的私人空间缅怀哪些被伤得七零八乱的伤情。
回到房间里,项光夫端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喝下就又开始喂她吃米粥。左一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皮然后闭上眼睛说道:“我自己来,你走吧。”
“胸口的衣服打湿了,换件睡衣再吃还是吃完再换?”项光夫盯着她胸前的裙领,答非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