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景色和外头完全不一样,外头是浓密的参天大树,山谷内竟然还有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灼灼,恍惚了她的眼睛。
远处桃花林中竟然还有一栋竹楼,竹楼外有栅栏,栅栏空地里支起了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挂着几串红彤彤的葡萄,有些藏在绿色当中。
还有一块土地种了一些小青菜,白菜什么的。
卫介背着薄言走过去,抬起手敲了敲门,竹门被打开。
小七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狠狠地愣在了原地,居然是逍遥游,怪不得不见踪影了,原来跑到了这个地方享受清闲日子了。
小七走的近了,白花花胡子老头看到她,面皮抽了抽,小七冲着他呵呵地笑了笑,老头干笑了几声,帮着卫介将薄言抬到了竹楼里的榻上。
她四处瞧了竹楼,拍了自己的脑袋,怎么可以这么笨?这个竹楼的构造不就是老头喜欢的么?
踏上石阶,刚要抬脚走进竹楼,卫介忽然对着老头道:“师傅,公子这次的伤就拜托你了。”
小七惊诧在原地,老头轻咳了几声,避开小七的眼睛,转而看向了躺在榻上的薄言,眉头紧皱起来。
温子然从身后走了进来,浅浅对小七道:“小七,我们先出去吧,就不要打扰神医医治薄公子了。”
小七闻言正准备转身出竹楼,卫介忽然叫住了她:“七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
她愣了愣,然后点头,跟着卫介走,卫介在她的前头一直走,走到了桃花林的深处,这才停了下来,脸色沉沉地盯着她。
呃呃,难道是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得罪了卫介,所以在没人的地方准备找她算账?
小七嘿嘿笑了一下,怯怯开口:“那个卫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卫介盯着她许久,开口就问:“七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温子然?”
小七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懵比了,脑袋咔嚓一下,才反应过来,呵呵地干笑了几声:“那个,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卫介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七小姐,不是我说你,女子不能太过多心,要从一而终,既然你和公子两情相悦,就不要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小七又嘿嘿地笑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来地问道:“卫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和男人拉拉扯扯的?”
她从小到底都没和男人牵过手好不好?最多就是被包骚少主吃豆腐,怎么可以算是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这句话从何谈起啊?
卫介见她这副模样,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小七翻了一个白眼:“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竟然说我和男子拉拉扯扯,就算真是和男子拉拉扯扯,我和谁拉拉扯扯啊?”
卫介瞥了她一眼:“难道温公子不是么?”
“他?”小七惊得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啊?虽然李夫人总是怀疑她勾搭她儿子,可是这也只是那个不懂事理的妇人胡乱的猜测,卫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婆了?
卫介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说话小七赶紧打断他:“那个,卫介你先在这里好好的看风景,我先回去了。”
还不等卫介反应过来,急忙的转身离开。
到了竹楼,门是关着的,小七打开了门,屋子里的突然的光有些闪花了她的眼睛,更让她晃眼的竟然是薄言穿着内衫。
而且衣领松松垮垮地拉开,胸膛露出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薄言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剔透,小七头皮发麻,这个到底算是她非礼他还是算他非礼她?
惊慌之下,小七脑子一片空白,热着耳根扭头就走,薄言在后面喊了她一声:“小七,刚进来就走呀?”
他的声音带些喑哑的味道,小七头皮发麻,刚准备离开,薄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七,别走啊。”
这次她竟然鬼斧神工地听到情意绵绵的感觉,呜呜,他绝对是故意的,不是病的很严重的么?怎么听着这个声音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小七热着脸埋头直走,差点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温子然。
小七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子然。
“小七,你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就出来。”包骚少主的声音从身后再次传来。
温子然往旁边让了让,沉着嗓子嗯了一声,然后和她擦肩而过,袖子凉凉地接触她的手臂,温子然走到竹楼内。
“薄公子,你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温子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七心里叹了口气,听着刚才温子然的声音,似乎是不高兴了。
她低头摊开手掌,手掌里躺着一个小金锁,这个是她平时戴的,从来不离身的,只是这次看包骚少主最近运气实在是不好,想着送给他,保佑他的安全。
她坐在石阶上,等着里面的两个人谈话完。
坐着坐着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下子睡着了,直到包骚少主唤醒了她,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俊美的脸,问道:“子然走了?”
薄言点了点头:“走了,你在外头睡了这么久,进来吧。”说着拿了一个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小七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了竹楼里面。
包骚少主顺手将门关上,小七拿出平安锁,包骚少主眼睛神采奕奕,含笑着问她:“小七,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七将手里的小金锁递给了他,“你最近这么倒霉,我送你这个吧。”
包骚少主看着她掌心里的小金锁,又看了看她,眼睛里冒出了小火苗:“真的?”
小七点了点头,包骚少主毫不客气拿了她手里的小金锁,情真意切道:“小七,你对我真好。”
小七对他并不好,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包骚少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她含笑:“莫非你送我小金锁,是情比金坚,锁定一生?”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小七大惊失色,急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义正言辞道:“绝对没有啊,这个只是为了保佑你身子安全而已,你千万千万不要想歪了啊!”那两个千万她是一字一顿说道。
薄言把袖子扯出她的虎口,叹了口气:“还好你说明白了,要不我一定会误会你想和我厮守一生了。”
小七牙疼,干干的笑了几声。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逍遥游手里拿着一个竹篓走了进来,目光在小七和薄言的身上流连忘返的,眼睛里是八卦的神情。
小七急忙辩解道:“老头,你可不要想歪了,我们只是有点事情要谈而已。”
逍遥游恍然的点了点头,含笑道:“这样啊,关起门送定晴信物也是很正常的。”
小七闻言,耳根发热,挤眉弄眼地示意薄言解释,包骚少主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打了一个哈欠:“哎呀,刚才说话说的有些累了,我就先休息一下了。”
逍遥游暧昧地看着小七笑,小七面皮抽了抽,这个老头邪恶的笑容,一定是误会她和包骚少主有私情啊,看这个暧昧不清的小眼神。
包骚少主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嗔怨地看了小七一眼,这小眼神,真真是逼真啊!
老头叹口气道:“丫头啊!我看这个娃子,也算是个人才,不如你就从了吧。”
小七嘴角再次狠狠地抽了抽,神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啊?
她悲凉地转身往门口走去,温子然正站在门口,眸子里有点悲伤,有点哀怨,然后定定的看着小七,然后又转身离开。
那背影看着有一种凄凉孤寂的感觉,让小七看着又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了。
神医叹口气道:“问时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以生死相许。”
小七牙疼,猛地转身,怒吼:“闭嘴啊!老头!”
这一吼,神医果然闭嘴了,小七吼完之后怂拉着头往门外走去,她真的是太冤枉了,这件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哪有脸面啊?
幸好这里只是在谷内,老头也不可能出谷到处说,她的名誉也是可以暂时保住的。
走到了外头,温子然没有走远,正低头作画,竹桌上摊着一张白色的纸,他的眸子很是清澈。
手里拿着一只狼毫笔,低眉,蹙眉,笔久久没有落下。
小七想着还是绕道而走,恍恍惚惚地又走到了桃花林中,看到一大片桃花灼灼,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心里想着,如果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就好了。
如果,凝心也在就好了,二宝也在就好了。
可是现在只有包骚少主,还有子然,还有那个老头子。
晚膳的时候,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只鸡,小七吃了很多日子的素菜,忽然看到肉,眼前一亮。
刚准备拿筷子插过去,老头咳了几声,小七干干的看了老头一眼,老头道:“病人还没吃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小七知道病人就是坐在她对面的包骚少主,收了筷子,呃呃,这个包骚少主是病人么?明明就好的差不多了吧!
薄言毫不客气地夹了一根鸡腿,放入自己的碗里,小七盯着那跟鸡腿,吞了吞口水。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