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来人真的是骆燊。
此刻,我的心绪真的是万千复杂。我自认为,在木金寺这么一段时间,每日诵经拜佛,我的心里没有想起骆燊。可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我才明白,他一直藏在我的心里。
从来也没有想起,但也永远不会忘记。
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袭黑衣,风尘仆仆,仆仆风尘。他低头看着我,猛然地将我拉向他的怀抱。我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骆燊不说一句话,就这样抱着我,抱了很久很久。
我的心里既凄楚,又满足。
我想他还不知道寺里发生的事。
阿花呆了半天,她怔怔地,然后扯了下我的衣角,小声地:“叶贞,他……是谁呀?”
我朝她微笑:“咱们别挖了。你先回去睡觉吧。他……是我朋友。”
阿花看清了骆燊的面容。她一下露出呆怔的神情。好像骆燊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英俊最帅气最完美的男人,惊艳的像见到了明星似的。
可她突然大叫一声,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嚎哭了几下,弯着腰走了。
我知道,她是受了刺激了。阿花进寺院修行之前,本就因受过情伤而变疯。我曾听虚云说过,抛弃阿花的男人后来进山看过她一次,那是一个算得上清秀的男人。那男人喜欢穿黑衣,阿花就见不得穿黑衣的男人。
算了,我停下了追逐她的脚步。虽然她的病好了,但时不时地,受到外界的刺激,还是会歇斯底里。不过,她的症状能够自行控制住。
更何况,骆燊就在我身边,他不让我走。
我就叹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我想告诉他,我在这儿很好。可是……我又觉得这样是自欺欺人。
他的表情很凝重,很严肃。
“我不能不来。”他盯着我脚下的一块松土:“这底下……埋了人吧?”
啊?他怎么都知道?
“叶贞,私自埋人是犯法的。我不希望你犯法。你要来这儿修行,我只希望你安安静静地呆着。”
我压抑的所有负面情绪终于释放,我就揪着他的衣襟,沉痛无力而又心有余悸地:“是的,寺里出事了,就在今天晚上,就在你来之前。虚云……这个小和尚你认识吗?他说你帮过他。他……受伤了。我脚下埋的就是寺里一个煮饭的胖厨师,就是他用枪打伤了虚云。对了,骆燊,我还看见了……丁辰!”我继续紧紧地拽着他,“丁辰不是死了吗?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真的,我不会看错的,怎样都不会的!他深更半夜地来到寺里,还和胖厨师见了面!胖厨师住在后山,他的屋子里藏了许多毒品。虚云发现了,所以他要灭虚云的口!骆燊,可是胖厨师也被一个人暗中杀死了!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的表述有点儿凌乱。
但我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骆燊都能够明白。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贞!”骆燊深沉地看着我,“我告诉你,杀死胖厨师的人,是丁辰!”
“什么?是他?”
他揽着我的腰,带着我到了前面的篱笆桩前:“我来这儿,是为了接虚云去普陀山的。可是,我提前来了。提前来,也是为了看看你。可没想到,半道儿上,我遇上了丁辰。然后我就一路盯梢他。他杀了胖厨师后,我意识到你已经没有危险了,所以我又折出去,跟踪他。可是他狡猾,似乎预感到了不对劲,借着山下弥漫的大雾,溜了。”
骆燊告诉我,胖厨师的手枪内已经被人做了手脚,手枪内仅剩一发子弹。他对着我,也不过开空枪。我的大致安全是能得到保证的。
“谁做了手脚?”
“很快你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