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猫爪一样的雪花,那些暴躁的真气竟然慢慢变得缓慢下来,让崔小刃终于有机会看个清楚。
崔小刃眼睛一亮,微微张开手臂,就发现雪花旋转,化作一把雪白的长刀。
以雪化刀,这样神奇的景象却没有吸引崔小刃的注意力,就仿佛理所应当一样。
拿着刀,崔小刃看着那些飞掠而过的真气,决定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它们统统切开。
一夜无话,只有大雪下到了清晨方才止息。
那些住在客栈里的客人们此时尚未苏醒,唯有三妖出现在门口,望着那举着刀的古怪雪人。
乌茫摸了摸脸上的口罩,颇为担心道:“小刃在雪人里呆了一晚上了?”
“掌柜的,我问过大王,是他做的。”
“大王乃是千年道行的妖王,他肯定不会害小刃的,一定是在教她练刀。”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是刘丫丫捧着账本缓缓开口。
“咱们在客栈经营这么多年,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听过不少,这样练刀却是闻所未闻。”
“大王多厉害啊,”奔风满脸崇拜道:“别忘了那刀宗弟子是怎么疯的。”
“以大王的手段,若是小刃能够学会一成,那就足以笑傲江湖了。”
“还是算了吧,”刘丫丫摇了摇头:“江湖上人人贪图我的美貌,实在是险恶,小刃还是和我们待在客栈里最好。”
奔风与乌茫看了他一眼,知道刘丫丫自恋,倒也没有多说,只听乌茫叹了一口气:“等小刃了结心愿,她又如何愿意呆在客栈里,终究是十六岁的少女,咱们仨留不住的。”
“那我就跟着小刃一起去闯荡江湖,汪!”奔风摸了摸脸上的毛发道。
“咱们仨又有什么本事,只能拖后腿。”
刘丫丫叹息道:“掌柜的说的是。”
喵。
一声猫叫响起,三妖回头看去,在房梁之上,那只恐怖的猫大王此时正缓缓抬起身子,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大王,早安。”三妖急忙恭敬道。
李灵麒居高临下,冷漠的扫了一眼,淡淡道:“朕的早膳呢?”
乌茫浑身一抖,急忙道:“大王想吃什么,小的这就去弄。”
“这点小事还要朕来拿主意吗?”
“不敢劳烦大王,小的马上就去准备。”
李灵麒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巧的跳在木桌之上,异色的眸子穿过客栈大门,看向那古怪的雪人。
一夜过去,崔小刃难道还未找到办法?
摇了摇头,李灵麒对于她的悟性实在是有些不太满意。
“大王,”奔风走过来道:“要不要小的给你按摩按摩?”一边说着,他一边吐出鲜红的舌头,屁股后边一阵晃动,是他藏在裤子里的尾巴。
“滚。”
“得嘞。”奔风扶着小帽,替李灵麒擦了擦桌子,这才乖乖离开。
刘丫丫咳嗽一声道:“大王,小刃没有事情吧?”
“朕说了,无碍。”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刘丫丫松了一口气。
不再理会刘丫丫,李灵麒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那肥硕的雪人,随即缓缓趴了下来。
讨厌的冬天。
因为大雪,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机会看到月光,更无法吞吐月光借此修炼了。
自从吸收了灵台玉树的所有灵气化作真气,他体内白玉京愈发壮大,却也似乎进入一层瓶颈之中。
据他从卫三川那里所知,妖怪想要化形,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三百年不过才刚刚开始,要知道,就算是妖怪,想要活到三百岁,也实在是困难重重。
就如李灵麒和卫三川在破庙所见蜘蛛精那般,也是刚刚蜕变成人,在它那漫长的三百年岁月之中,究竟吞食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李灵麒不可能吃人,变成猫开始修炼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算吞了灵台玉树中大量的灵气,也不足以将量变化为质变,还需要漫长的等待,或是某个谁都不知道的契机。
唐司空。
李灵麒淡淡的想着,此人注定要死,但死之前,朕还需要问问他,究竟该如何蜕变成人。
心中正想着,客栈外边却忽然进来了一拨人,在他们脚下的积雪上,脚印浅薄,李灵麒抬头看去,不禁若有所思。
无论武功如何,这些人的轻功倒是不错。
仔细打量过去,只见这波人共有九人,武器不同,打扮也都不尽相同,似乎不是出自同一门派。
其中八人众星拱月,为首的却是一位身材高大却又有些阴柔气的公子。
这个公子双目狭长,微微眯起隐隐闪过冷芒。可他嘴角带笑,又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灵麒顺着门柱爬上了房梁,省的这些人靠近自己。
江湖中人大都爱猫,他可不想被一帮刁民随意把玩。
李灵麒走得很快,那伙人此时目光放在雪人之上,倒也没有注意客栈中还有一只猫的存在。
“有趣。”那公子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没有将持刀的雪人放在心上。
听见有人靠近,奔风已经急急忙忙迎接上去,露出温暖的笑容:“诸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他凑近公子,顿时惹得那公子不快,抬起一掌凌空打去,让奔风面色惨白的倒退数步。
“离本公子远一些。”
“是,是。”奔风赶忙低头,捂着胸口:“是小的唐突了。”
公子嗯了一声,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你去,给本公子来一碗鱼汤。”
“好的,小的这就跟您端来。”
公子看向柜台,然后淡淡道:“那账房,本公子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刘丫丫一愣,旋即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公子要问什么?”
“几天以前,有没有一个姓薛的年轻人经过客栈?”
“姓薛?”刘丫丫一愣,随即赶忙摇头:“不曾见过。”说罢,他笑了笑:“客栈之中来来往往,我们也不知道客官们究竟姓啥名啥,就算留下名字,也大都都是假名。”
“不可能,”公子摇了摇头:“这小子出门向来装模作样,绝不会不报自己名字的。”
刘丫丫藏在柜台下的手掐着大腿,脸上却不显:“万分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