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来到厨房,发现灶面上一片狼藉,全是溢流出来的汤汁,而煤气灶上的开关开着,却没有火,不用说是溢出来的汤把火浇灭了。于是,欧阳鲲鹏立即果断地关掉阀门。
奇怪,阿姨去哪儿啦?
欧阳鲲鹏到处找,也没看见阿姨的身影。
当他的目光落在田甜卧室那紧闭的门上时,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般。
他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用力推了推门,却发现房门纹丝不动,可见被反锁着。看来里面有人!
“田甜,田甜!田甜!”
欧阳鲲鹏一边不停的拍打着门,一边高声的呼叫着。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糟糕!
当预感到到不妙后,欧阳鲲鹏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怎么办?
自己可没有钥匙。
难道要破拆吗?
可四处找找,却没有发现可以用的工具。无奈,只有撞门了。
于是,欧阳鲲鹏退到客厅的大门处,一个百米冲刺来到门边后,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抬起脚一脚猛踢过去。遗憾的是,仍然稳如泰山。
可是,想到田甜有可能还困在里面,于是,为了救人,他只好竭尽全力地反反复复的猛撞着。就这样,被他猛踢第六次后,那扇门终于轰然倒下。
欧阳鲲鹏顾不上把门板扶起来放到一边去,直接就踩在上面,狂奔到床前,只见田甜在睡觉。她脸色红红的,尤其是嘴唇,她那原本就性感的嘴唇呈现着樱桃般的红色,像涂了口红一般。
欧阳鲲鹏使劲摇晃田甜,不料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由此可见,田甜或许已经昏迷了。
无奈,欧阳鲲鹏立即果断掀掉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并迅速地给她穿上外套,然后,用力抱起她就往楼下跑。
可是,也许,太紧张了,欧阳鲲鹏发现自己的腿脚都酸软了,一点儿都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才来到车旁,欧阳鲲鹏打开车门赶快把田甜放到后排座位上。
然后,他自己火速地一头钻进驾驶室里,欧阳鲲鹏连忙启动了车,猛地踩下油门,轿车便疾驰而去。
可是,他的心里却怦怦直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张得直冒冷汗。
此时此刻,欧阳鲲鹏真不敢想象万一田甜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将怎么办?如果那样,自己不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吗?
想到那个仍不知所踪的那个阿姨,他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恨。岂有此理,自己花大价钱请她来照料田甜,万万没想到她是那么的不负责任,竟然还发生这样的意外!
哼,我一定要把她炒掉!一定!
看着那辆在马路上像疯了一样狂奔的轿车,路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不驻足观望并惊诧万分的,哟,那辆车不要命吗?
然而,车外的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一辆救命车。
此时车内的欧阳鲲鹏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到达医院,赶快把田甜送到医生的手上。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竞赛,只有尽量争取一分一秒,也许,田甜化险为夷的概率才相对高一些,危险就减少一些。
可是,就在车辆在快速行进过程中,忽然,欧阳鲲鹏好像听到“咚”的一声响,随即,感觉车身在剧烈的颠簸一下。
此时,经验告诉他,有可能压到什么了或者路面不平。可是,这明明是一条刚刚修好的柏油大道,应该不存在路面突兀的现象啊。
难道自己撞人了?
啊?
欧阳鲲鹏想到这儿,不由得心跳加速,全身冒冷汗。
怎么办?下去看看吗?
可是,如果真是呢。不但麻烦缠身,而且耽误时间,尤其极有可能延误了田甜的救治机会。这样,自己会一辈子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的。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田甜送到医院再说吧!于是,欧阳鲲鹏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开。
透过后视镜,他很想看看自己究竟压的是不是人,然而,毕竟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根本就看不清。
就这样,欧阳鲲鹏机械地握着方向盘,他内心却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当远远的看见高高悬挂在楼顶上的写着某某医院的几个大字时,欧阳鲲鹏犹如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心里不免掠过一丝欣慰。
一会儿,他驾驶的车疾速地进入了医院大门。
车一停稳,他就迅速跳了下来,像疯了一样的找到急诊室叫医生。可是,也许,太紧张了,太着急了。向来口若悬河的欧阳鲲鹏,此刻,居然语无伦次,张口结舌起来。
尽管他反反复复说了几遍,可在场的医护人员依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先生,别着急,你慢慢说。”一个中年护士道。
于是,欧阳鲲鹏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医生救命!煤气中毒,外面。跟我来。”
这时,几个护士才恍然大悟,立刻手忙脚乱地推着担架就跟着他后面“咚咚咚”地向外面走去。
欧阳鲲鹏迅速地打开后排的车门,抱起双目紧闭软瘫如泥的田甜放到担架上。然后,他和护士一起快速地推着田甜往急救室跑去。
欧阳鲲鹏看着脸蛋红如樱桃却静悄悄的田甜,心急如焚。
一路上,他不断的叮咛着:“田甜,坚持住!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田甜,看,医生就在身旁了。要挺住啊!”
欧阳鲲鹏看着急救室的门徐徐关上后,心情复杂极了。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
此时此刻,焦虑不安的他只能祈祷田甜好运。
可是,不一会儿,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坐不住。于是,忐忑不安的欧阳鲲鹏在急诊室门外焦躁的踱来踱去,甚至不时把脸贴近那扇紧闭的门,贪婪的试图往里看。诚然,他明明知道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无奈,他只好又来到椅子上坐下。他懊恼地双手抱头,并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
上天保佑田甜平安无事!否则,自己可真是要遭天谴了!
唉,都怪自己热情过度,非要以“加强营养和更加便利”为由让田甜搬出来住,如果她坚持住在在工厂宿舍,兴许,这会儿什么事都没有了。
“如果你真心喜欢田甜,你就要好好待她!”
欧阳鲲鹏忽然想起田甜的老乡写在纸条上的话。
可现在,哎呀,怎么办?
欧阳鲲鹏似乎看见了田甜的老乡及堂哥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和极度狰狞的面目,似乎听见了他们那歇斯底里几乎是疯狂的咆哮。
想到这儿,欧阳鲲鹏不由得猛地揪住着自己的头发,帅帅的发型瞬间变得像鸡窝般一团糟。
想到刚才自己在路上好像压倒人了,他特别的惶恐不安。
如果是,那自己不是要坐大牢吗?想及自己有可能要在高墙铁网中过着失去人身自由的日子,欧阳鲲鹏简直要崩溃了。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去事发现场去看个究竟,打听一下有没有人伤亡,可是,他又没有勇气。
阿姨回到出租房,发现大门敞开着,很是奇怪,理所当然的以为家里进贼了。
当她看见田甜的房门倒在地板上后,于是,十分疑惑地信步走了进去。
奇怪,大妹子呢?
只见,乱糟糟的被子下没有田甜,而且她的拐杖也静静地靠在床边。
因此,阿姨大惑不解。
“大妹子,大妹子!”
阿姨一边呼唤着,一边厕所阳台等到处找,可是,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依然不见田甜的人影。
“奇怪,人呢?怎么没人呢?”阿姨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大妹子不会被人给抢走了吧?”
想到这儿,阿姨不禁害怕起来。
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应该不会吧,现在是法制新社会,又不是旧社会,有抢姑娘的土匪。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锅里炖着大骨莲藕玉米汤。
于是,便急匆匆地来到厨房,可眼前的一切让她目瞪口呆。
很显然,那一片狼藉的灶台告诉她,汤溢流出来了。
阿姨慌忙上前揭开砂锅的盖子一看,里面的汤已经所剩无几了。
“哎呀,我怎么那么懵懂哦!”
阿姨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拿抹布擦拭着灶台上的污秽。
擦拭了好几遍,总算擦干净了。
于是,阿姨又给砂锅里添加了一些水,并拧开煤气罐及煤气灶的开关。
咦,按理,我应该拧开了煤气瓶上的阀门及灶台上的开关呀!
奇怪的是,可现在它们一一被关上了,这是怎么回事?谁关掉的?大妹子?
阿姨站在灶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田甜的失踪,阿姨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阿姨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只怀着孕的母狗悲惨死在一辆绝尘而去的车轮下,顿生恻隐之心。
尽管它只是一只狗而已,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呀,而且狗主人要把它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再说了,如果生下小狗崽,人家还可以卖不少钱呢!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里的大门徐徐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