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
徐老七惊怒出声。
旁边阴沉的修士瞥他一眼,嗤笑道:
“说你傻你还不肯认,他们涑氏仗势欺人,可不就是打算干掉我们吃独食嘛。”
这话说的一众修士尽都沉下了脸。
当即有人一声挑衅道:
“这里是秘境又不是你们涑氏禄城,想拿我们,也要看你涑氏有没有那个斤两!”
是啊,众人心思浮动,这里又不是涑氏的势力范围,若是在外面任是谁也不敢惹涑氏王朝这一庞然大物。
可若是在秘境里,就算将这小公主杀了也没什么,顶多是要小心翼翼,掩藏行踪地躲上几年……
涑连月用余光逡巡过四周,那种极具威胁性的气息一闪即过,早已没了踪影,可她心底还是隐隐不安。
说不定这地方尚有什么危险,还是尽早拿了东西离开的好,也算能交差。
——真不知道太子哥哥怎么会派自己来,涑连月轻轻咬下唇瓣,明明都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的。
这边姜小宣一声令下,紫衣护卫们便有了动作,整齐划一的缩小了包围圈。
被团团围住的修士们也是蓄积灵力,严阵以待,这小小空间里法器的各色光芒不断闪现着。
现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谁也不敢轻易动作招来围攻,只好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忽的一道扑向石台身影打破了僵持。
“呸!”徐老七恼火地啐上一口,看上去庞大的身躯却灵活的很,稳稳踩上细长的飞剑直追而上:“你七爷还没动呢,哪里的小子狗胆包天!”
那抢剑的修士也的确有两把刷子,一身土系功法修炼的像是乌龟壳,硬拼着挨了几击防御还不破,脚下闪烁不定的法器小飞梭速度算不上有多快,但至少和飞剑比起快来那是毫无悬念。
要说这位修士的突袭时机选的可刚刚好。两方人马都是打算着先干掉对方再独吞宝物,专心致志下对周围的反应就慢了那么一点,以至于在这瞬息之间十几个人居然追不上他。
眼看着他卷起东西就要逃跑,众人都是急了眼。
只可惜有人比他更快。
候命已久的姜小小冷哼一声,抬手便竖起了一道冰墙,堪堪把那修士挡在了石台之前。
身后是气势汹汹的追兵,身前是一道看似薄弱剔透的冰墙,那修士眨眼间就落入了无处可逃的困境,他咬咬牙,却是鼓动灵力一层层加强着防御,周身黄光笼罩,速度不降反增,径直往那层冰墙撞了过去。
居然有人这样轻视自己的冰法?
姜小小第一反应居然是不可思议,她拧着眉头,心随意动,那薄薄的冰墙就变化成了四四方方,不露一丝缝隙的冰笼,把那修士完完整整锁在了里面。
随着她手指地慢慢握紧,那原本等人高的冰笼不断的缩水,直到缩小成掌心大小的小冰块。至于里面活生生的人,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坨模糊的血肉。
鲜亮的猩红色丝丝缕缕沁在幽冷的冰蓝里,宛若精致漂亮的艺术品被捏在少女雪白的掌心细细把玩。
这画面足够优美,却让众人心底猛地窜上一股寒气。
“怎么?不过是收下一条狗命而已,”姜小小慢悠悠地把冰块抛上抛下,“别羡慕,待会儿你们可要一个一个的来——”
现场有那么一瞬间完全的死寂。
实在是姜小小的实力和手段极具威慑性,把这一众经过风浪的修士也唬了住。
“你这小女娃娃忒大的口气!”
脾气火爆的徐老七给激的脸色通红,冲着旁边一语不发的高瘦修士一梗脖子:
“木道人,你就忍得下这口气?”
“不用你激将,”那木道人一脸的褶子,十分苍老,开口却是醇厚的中年人声音。据说是练的功法出了岔子,生气流失,才成了这幅苍老不堪的模样。
但他的修为卡在练气大圆满上有一段时间了,积蓄浑厚,实力毋庸置疑。
此刻木道人紧紧盯着对面的姜小小,显然感到了威胁,他阴沉着脸一甩袖子,掌心骤然生出两株细细的枝条,不过眨眼间便迅速长得手腕粗,数人高,一株殷红的尖刺密布,张牙舞爪,带起烈烈风声直冲姜小小而去,另一株瞬息而至,卷向的却是石台的位置:
“别啰嗦了,一起上!”
徐老七牛眼一瞪,也不甘落后,猛地抬起一方大印砸向姜小小,自己趁着她抵挡攻击的功夫,翻身直取石台。
再没有比这一招玩的更漂亮的了。
若是木道人和徐老七他们打定主意和涑氏死磕,还不知有多少人犹豫不定,临阵脱逃,打也打的不尽力。但若是把目标换成抢夺宝物,那他们就是难得拼尽全力了。
姜小小凝起冰盾挡住木道人,指尖当空一划,无数人高的冰凌从石台四周破土而出,边缘锋利,寒光凛冽,堪堪阻住了徐老七。
但与此同时,不知多少法器的流光直冲石台而来,哪怕是姜小小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了。
这种对峙的场面维持住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大厅中央,姜小小同涑氏几个紫衣龙卫和众修士战斗黏着,离楼梯不远处,连月公主垂眸打坐,不为所动,姜小宣紧紧守候在她身旁却并无参战之意。
木道人他们越打越是心惊。
这女子修为不过练气后期,绝无,绝无可能有那么多灵力储蓄,更何况她的攻击力也强横的超乎想象,在众人的围攻下还能游刃有余。
恐怕也就只有卫臻大致知道什么。
天生的特殊体质啊,果真不凡——
他混在摸鱼大军里,装模作样的一边捏着法决打架一边还有闲心感叹着。
这类得天独厚的天才整个青冥大陆也不会多出半百之数,一出世只要不夭折,最起码也能轻轻松松晋升金丹。
就以姜小小的寒冰之体为例,这属于变异的属性天赋,以她的体质修炼冰系功法定然事半功倍,同样因为她的寒冰体质,在施放法诀时,哪怕是练气期也能牵引着天地中游离的灵气,这样法诀的威力也会更加强大,更加持久。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啊。
人群里的两位划水健将有了共同话题,越走越近。
褚色灵衣的青年哼哼唧唧叹了口气。
旁边的黑衣少年学着他哼唧一会儿,也叹了口气道:
“唉,这么打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不是,”青年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模样,“我也就是跟着叔叔来见见世面,哪想着抢这传承还这么费事……”
“不知令叔是——”
“呶,台上那就是了。”青年冲着激烈战斗中的木道人一撇嘴。
“……可惜了”
盯着青年眉清目秀的五官端详了一会儿,卫臻迟疑着,似乎,这木道人也应该长得不错?
不过这也算是因缘巧合,恰到好处了。
许是他这一眼的内容太丰富,那青年有些恼了:
“欸,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卫臻咧嘴一笑,几颗白牙噌噌的闪着光:“只是送你去找你叔叔——”
“什么……”
那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臻塞了一张阵图在手心里,然后被猛地大力提起,冲着石台的方向痛快一扔——
“啊啊啊!!!”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当空而过。
“不好!有人抢宝物!”
伴随着尖叫声和一众修士反射性的攻击。
“……”
木道人定睛一看,脸僵了。
“住手——”
他气急败坏一声大吼,可还是来不及了,那道抛物线身上连连叠了好几层攻击,拽着耀眼的白光霍然砸向了姜小小的方向。
她抬起头一脸愕然。
不远处的木道人怒目圆睁,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人群里的黑衣少年速度极快,趁势而起。
若是时间由此定格,那这一定是无比奇妙的一幕。
黑衣少年,木道人,褚色灵衣青年,姜小小处在同一条直线上,中间灵息翻滚,不知被掀翻了多少修士。
一片混乱中,卫臻已然无比接近石台,零星的几道攻击都被他轻松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