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真是搞不懂余刚为什么生气。后来我才知道,当天就在我跟张艳妮、罗夏冬一起吃饭时,余刚也回来了。回来以后,看到女儿余小清也在家里,还做好了饭也挺高兴的。但是余小清不高兴。余刚还坚持要等到张艳妮回来才肯吃,余小清说:
“爸,你还这么在乎张艳妮干什么啊?她都那样待你了。”
“她怎么待我了?”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一听女儿这样说,余刚当时也挺生气的。一直以来,余刚以为这事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我,不会让女儿知道了,余小清现在知道了,等于是打了他一记耳光,叫他也有些下不来台阶啊。余刚当时问女儿余小清:
“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我亲眼看到罗夏冬来找她呢。”
“罗夏冬?”
一听到罗夏冬,当即余刚就有些头大,本来以为妻子张艳妮跟罗夏冬之间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没想到二人还在一起乱搞哇。这不,还搞出孩子来了。当时余刚就十分生气。据说后来当张艳妮晚上回到家以后,二人就吵了架,不过,吵归吵,余刚还是比较文明的,没有对张艳妮动手呢。
但是这些怨气还是存在的。一直保留到现在,这会儿当然要找我发泄喽。
我说:“老余,你是怎么啦?”
“小李,你让你查的张艳妮跟王年华之间的事。”
“我正要跟你说呢。”
其实之前我也跟余刚说过,不是王年华的,没事王年华什么事。但是余刚居然还对王年华紧追不舍,一定要找王年华的麻烦,问题在于,王年华还是个人才,至少在我手下工作也没有任何失误啊。我正在用人之际,也需要王年华来为我新办的学校做出一些工作呢。怎么能一下子就的借口把人开了呢?
这也太不像的风格啊,而且,人家王年华工作也是为了我在赚钱啊。
说完,余刚哑口无言,我当时还是大意了,以为就这样说服了余刚,没想到余刚冲动起来,打了我一拳,我当时就立刻还击,把余刚按倒在地上,打了起来。当时我在二楼办公室里,同一层楼还有新闻中心的一些同事,这时大家看到两位领导打起架来了,立刻跑了过来,在门口看热闹。
居然没有人冲进来拉架什么的。
后来,我也问了一位同事(是事后问的,这位同事也是一个老员工,在西流县电视台混的时间也蛮长的,但是得不到重用,有些郁郁不得志。不过,我上来当了新闻中心副主任以后,策划了一档栏目交给他来,他办得也相当不错,相当有才华的一个家伙。)这个家伙姓胡,我问他:
“胡军,当时你们怎么没有人进来拉一下架啊?”
“是因为你正在打余刚啊,如果是你占了下风,我们肯定会来帮你的,但是你占了上风,而且,打得余刚无还手之力,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听了也哈哈大笑。
我早就知道余刚这小子有些不得人心,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招人恨啊,我问他:
“你们对余刚怎么看?”
“这个老小子根本不是个人,垃圾一个,我们个个恨得不打死他才好。”
“那样也不对,恨一个人也不好。”
我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鼓励吧,鼓励大家跟余刚作对吧,但是余刚毕竟是台里的副台长,大家还是不敢公开跟他较板呢。
继续说回来,当时我把余刚按倒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当时真是看到血迹了,后来才注意到,余刚头没有破,但是鼻子出血了。我停住了手也不打算再继续打下去,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余刚并不真正想他死啊。正在这时,余小清也过来了。这么多人过来看热闹,余小清当然被吸引了过来喽。
哭了好大一会儿余刚才半死不活地说:“我还没有死啊,你哭什么啊。”
“爸,你还好吧?”
“我这样能好吗?”
后来余刚跟人说,他恨死我了。一直以来,对我他也是采取哄的态度,为了得到我的欢心,还让女儿余小清陪我睡。可是我这样对他,还把他给打了,恨是恨,但是也无可奈何。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会儿干脆连自家女儿都恨上了。余刚对余小清说:
“看你喜欢的这叫啥人,连老子都打。”
余小清被爸爸这样训,也觉得不好意思,还有些对不起老爸的意思,这会儿对我发起火来了:
“你啥意思,为什么打我爸爸?”
“这可不怪我,是你爸先打的我。”
“就算他先打的你,你不能让一下他吗?”
“不能。”
“你。”
我这么说,余小清当然生气。我也在想这件事,凭什么我要让啊,余刚这人本来是垃圾,人渣,我不过教一下他如何做人罢了,这难道又有错了吗?
不过,我跟余小清也是发展到一起滚床单的地步,我也不好意思真跟她计较哇,就算她说我两句,我也只有让着她一点。
我们这边正在说话,台长郭荣清又过来了。台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两个领导干部打起架来,他这个当一把手的也觉得没面子啊。如果细究起来,人家会说他这个台长不懂管理,手下的人互相斗来斗去。还发生这样打架惨剧。郭荣清说:
“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来。”
我们二人也无话可说,只好跟着去到台长郭荣清的办公室去。余刚由于鼻子出血了,又去水龙头那里冲了一下,然后,纸巾包住,一起来到了台长办公室。
郭荣清说:“看看,像什么样子,都是当领导的人,居然还要打架,简直跟一般员工素质还要差啊。”
妈的,打个架就成了素质低啦。
见我们二人都不说话,郭荣清有些生气了。(后来才知道,郭荣清当时其实也是挺高兴的,见到下属在互相斗,他这个当领导的当然高兴喽。这也就是所谓的管理的艺术喽。)郭荣清说:“老余,你年纪大一些你先说。”
余刚说:“你看我被打的样子,我伤成这样了。”
我说:“你那是活该。”
余刚说:“你敢再说一句?”
余刚的样子有点凶,我也知道,他不过在人前装个样子的。我实在是太看不起余刚了,这个老小子,老婆被人家搞了。居然发火发到我头上了,可真行啊。我冷笑着说:
“你是活该。”
我真说了,余刚也不敢把我怎么着,只是怒目以对。然后,郭荣清让余刚先走,回去写一份情况说明(其实就是检讨书,不过,这检讨书的说法有些难听,怕余刚一时接受不了。)如果有了书面材料,以后就有了文字的东西,白纸黑字写着,你想抵赖也是抵不掉的。看样子余刚有些不服,问:
“只我一个人写吗?李亮写吗?”
“当然,他也要写。”
“那行,你这样说,我就写吧。”
这个老小子,可真行啊,这事也要攀着我。不过,我是不打算写的,反正郭荣清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也清楚,这件事也是因罗夏冬引起的,那么,这事还得罗夏冬来摆平才行啊。待余刚走了以后,郭荣清对我说:
“怎么办啊,小李,这事也得委屈一下你,把情况写个说明。”
“我不写。”
“你不写?”
“不写。”
我也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郭荣清可能会生气,不过,我根本不在乎郭荣清生气不生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的职位升迁已经不再是郭荣清可以管得着的。而且,我从上一次罗夏冬的叙述中得知,在我任命当新闻中心主任的事情上,郭荣清是投了反对票的。
这么说来,我对郭荣清也没什么好说的。郭荣清说:
“你把人打成这样子,叫你写一份情况说明还过分了吗?”
“当然过分,是余刚先动的手。”
“我只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是吗?”
“是。”
我听到郭荣清这样说,火不到一处来,这个老小子,这么糊涂的思维,可是居然还让他当上了电视台台长。就这个浆糊脑袋,我还要在这种人手下干事,又怎么会有自己的发挥空间呢。我上前去打了郭荣清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郭荣清大约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对他,突然给他一个耳光,一下子呆住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接着跟我扭打在一起。当然,打起架来,郭荣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哦,被我按倒在地上,又揍了几下。郭荣清像一个孩子似的无助地哭了。
看到老郭哭,我这才停了下来,我对郭荣清说:
“老郭,你怎么还哭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打不赢你,当然要哭啦。”
打不赢就哭,简直跟三岁的孩子似的,还真有出息哦。可是就是这样的笨的像个孩子似的人,居然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还当上领导了的。有时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上尽是这一类笨蛋当着领导。后来,我跟一位精通管理学的朋友谈过这个问题,他说:
“任何领导其实都有一层担心,担心自己的位子会被人抢去,怎么办?只有提拔那些笨一点,能力差一点的用来协助自己的工作,也就是说,要提拔一些笨蛋,笨蛋才会听话嘛。”
我恍然大悟,同时感慨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啊,人生经验远远不够呢。